苦修者是第一個走出去的人。
而第二個則是極為年輕的,看起來才十二三歲的一個瘦弱的孩子,但他身上荊棘和痛苦的力量卻比絕大多數的苦修士都要多。
他走出去的步伐比苦修者還要更加的穩定,更加的激進。
如果說,苦修者是在平原之中行走,一點一點讓詭異的氣息浸染身體,試圖找出詭異的機製。
那這個十二三歲的苦修士則是直接的向著那堆積著無數頭顱的地方而去。
而每走一步,他身上的荊棘便更刺穿一點,到最後,他的頭顱和眼睛也全部被刺穿,鮮血順著臉頰和頭顱流了下來。
此時這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呼吸的聲音。
但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有一個問題,一個人如果死了,怎麼才能讓他死?
苦修者給詭異準備的便是這個問題。
這個心性極為堅定,而且天賦極為特殊的十二歲的孩子,便是在詭異氣息和那些死亡機製之中先行死去,他想要看看麵對這樣的生命個體,詭異應該如何應對。
此時,不隻是這一批來自荊棘院的苦修士注意這裡,其他那些戰士亦或者不停地撒薪灰的縣民也都頻頻地看向這裡。
至於雲層中,高處的陸懸河倒是沒有人注意到。
因為他們的領主大人完全的遮掩住了自己的氣息。
當十二歲的孩子死去的時候,他的身體完全掉進了詭異頭顱之中。
肉眼可以看到的力量在他的身上蔓延,他的身體很快被染成了純黑色,而手似乎動彈了起來,想要將頭顱摘下來,以及捧著其他的頭顱。
然而因為人已經死了,這種行為自然是做不出來。
於是,頭顱沒有往下掉。
而他的身體雖然變成了黑色,但那準備層層崩碎的力量卻不知道應該崩碎哪裡,畢竟人已經死了,都死得不能再死了,這道詭異的氣息又怎麼能讓已經死去的生命再死一次呢。
撕裂的假象在蔓延,可惜人已經死了。
陸懸河注意著這奇異的一幕,匪夷所思。
十二歲苦修士孩子的屍體就這樣躺在詭異的氣息中,乾淨的頭顱和乾淨的血肉之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他的身體卻沒有任何變化。
將碎未碎的墨色身體。
將掉未掉的頭顱。
根本無法動彈,不能撕裂身體,隻能手指輕微閃動的身軀。
還有對著已死之人編織的幻象。
苦修者依然行走在平原之中,他皺巴巴的臉上已經被墨色染成了黑色,看起來卻不詭異,反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乾淨。
厄洛斯就站在安全區之內,他正在記下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首先記下的並非其他,而是兩個字:乾淨。
這才是最難對付的詭異,因為這是將認知汙染。、
若非火種熊熊燃燒,而他此刻本來就有深海縣的兩種力量加持,以及荊棘痛苦如影隨形,他尚且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最可怕的詭異。
不是頭顱,也不是墨色,更加不是幻覺,也不是撕裂身體。
而是認知的扭曲!
尤其是,這隻是一絲詭異氣息,便能將詭異和汙染以及渾濁惡心扭曲成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