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你的分析已經很接近真相了。”安期生看著林亮的眼睛說道。
林亮則是心中充滿了疑問:“真相到底是什麼?天劫門背後的大能是不是東皇太一,還是另有其人?”
“很遺憾,我現在不能告訴你。時機未到,你身邊那位女子也不會告訴你的。”安期生堅持不肯回答林亮的問題。
林亮轉而試著問安期生其他問題:“你說的不能改變曆史大的節點,但能改變其中的細節,是什麼意思?我讓人推廣種土豆,不會改變曆史走向嗎?還有章邯本應在廢丘就兵敗自殺,卻被我救出來了;李左車本應成為韓信的部將,卻被我招攬,還和章邯一起去河套防備匈奴……這些難道不算改變曆史?”
“曆史的自我修複行為,在世界上的每個角落都會慢慢產生。你可以這麼理解,每當你改變一個人物的結局,改變一個事件,曆史都會產生一個新的對立人物,並且創造一個新的事件,讓被你篡改的事件逐漸趨於合理。”安期生耐心地和林亮解釋著其中的理論。
林亮感覺大腦中的想法如同千絲萬縷般纏繞在了一起,下一步究竟該怎麼做,才能悄然地改變楚國、改變項羽的結局,並且還能騙過曆史的自我修複係統,不讓它產生自己難以掌控的新的事件?
想了良久,林亮終於站起身來說道:“既然如此,我就暫時融入進曆史,不斷地進行布局,儘力在每個能布局的地方都安插自己的‘棋子’。”
“對了,你的朋友蒯徹,他在曆史上就曾投靠韓信,在其帳下擔任謀士。我可以先招攬他,再派他去韓信軍中臥底!”林亮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安期生,想看他的反應。
安期生沒有反對林亮,而是對林亮說:“蒯徹本就是縱橫家,又是我好友,他的想法我不會乾涉。隻是你這樣做,曆史會將一個新的人物推向其對立麵!曆代縱橫二人,最終隻能活下來一個,贏的人會讓天下局勢重新洗牌,並成為新一代的鬼穀子。”
“如今我心中整個大方略已經定下,隻剩再在‘天下’這個棋盤上布局一些暗子,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我正需要蒯徹這樣一個人,至於縱橫之間的理念之爭,我也沒辦法製止,那是他們的宿命!”林亮堅持要用蒯徹,並讓蒯徹滲透進韓信的軍中。
安期生見林亮心中已經有應對之策,便讓蒯徹進來,林亮當即朝蒯徹躬身行了一個大禮:“亮自領軍以來,身邊皆是長於沙場廝殺的悍將,獨缺蒯先生這樣的智謀之士,還請先生不棄,出仕輔佐我!”
蒯徹隨安期生來探訪林亮,本就有意觀察林亮是不是可投靠的明主,見林亮主動招攬自己,於是準備考驗一番林亮的眼光。
“敢問吳侯,今漢已得蜀、漢、關中、河東、魏、趙之地,東窺燕、齊,北方已幾乎無掣肘漢軍之勢力,霸王雖圍困滎陽,然久攻不下。天下局勢已然對楚國不利,吳侯身為霸王舅父,可有想過應對之策?”蒯徹將問題拋給林亮,來了個反客為主。
內室隻有林亮、蒯徹、安期生三人,林亮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計劃:“漢雖據北方,然我楚國自古便是南方大國,在南方根基很深。我意以吳縣為基,整合會稽兵馬,西連鄣郡、九江,鎮撫臨江國、衡山國,南連百越。趁劉邦與霸王在滎陽對峙,我率一支奇兵西攻武關,進逼巴蜀,略漢之後方,如此漢必敗。”
蒯徹聽完朗聲笑道:“哈哈哈,吳侯之策固然可行,然那劉邦當年西攻秦國時,就是走的商於古道,就是武關道,漢軍在此地必有重兵把守。且欲過武關須先過南陽,南陽又有漢將王陵把守,如何能進?”
林亮雖然沒將王陵放在眼裡,可一旦襲擊漢中腹地的戰略意圖暴露,奇襲便達不到效果。
“那依先生之見當如何?”林亮向蒯徹問策。
蒯徹拱手說道:“依在下之愚見,吳侯當速歸吳縣,合鄣郡、廣陵、東海之兵北上,名曰聯齊抗漢,實則進取齊地,屆時齊國便不能降漢。
若漢軍來攻齊,吳侯可堅壁不戰,以齊國之富庶、楚軍之強悍,漢軍遠來,久攻不下後必會因糧草不濟而無法進兵,吳侯再派一支精銳騎兵繞道其後斷其歸路,則韓信可擒。
若能擒住韓信,漢軍中無人可當霸王之勢,吳侯再出兵攻略北方,如此漢便失去逐鹿中原的資格。”
“蒯徹先生這麼看好韓信?”林亮笑了笑,看向蒯徹。
“恕在下直言,韓信乃當世名將,其用兵之能不下於霸王、吳侯。”蒯徹一邊說一邊觀察林亮臉上的表情。
林亮拍了拍手,對蒯徹說道:“既然如此,還請蒯先生去韓信身邊當韓信的謀士吧!”
蒯徹聞言一臉懵,震驚地看著林亮:“吳侯這是何意?”
林亮和蒯徹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讓蒯先生去韓信帳下做‘臥底’,也就是‘細作’。韓信雖長於軍略,卻短於人情世故,政治頭腦一般。蒯徹先生可向其展示自身洞察人心的優勢,獲得韓信信任,設法離間韓信和劉邦的君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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蒯徹聞言沉吟了一會,隨即對林亮說道:“韓信如今接連攻取魏、代、趙三國,屢出奇計,兵力越打越多;而反觀其主漢王劉邦,被項羽圍困在滎陽,損兵折將、朝不保夕。韓信已成功高震主之勢,劉邦定然已經對韓信有了猜疑之心,隻是礙於天下大勢未定,故其一直未對韓信動手。若此時有一外力引導韓信,離間劉邦、韓信二人的計策可成!吳侯,在下願意做這個‘臥底’。”
林亮知道蒯徹是個聰明人,就算勸諫韓信不成,自己也能設法全身而退,然後回到自己身邊。
“蒯先生且靜待我的消息,在先生去韓信身邊臥底之前,我還有一個重要計劃。若此計成功擒殺劉邦,劉邦一死,漢幼主劉盈繼位,必更加不信任韓信,甚至可能逼反韓信,到時局麵即可完全逆轉。就算劉邦僥幸逃脫,先生再行離間之計,也能使其君臣離心。”林亮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裡掏出一封書信。
林亮拆開信件,此信正是範增給林亮的回信。當初林亮讓信使給項羽送去請功信,捎帶給了範增一封信。
林亮在信中告知範增,其實自己就是項梁,靈魂附身於這個名叫林亮的青年男子身上。
林亮知道死而複生之說範增肯定不信,於是在信中寫了一些當年項梁和範增的秘密談話內容,除了項梁範增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的內容。
林亮在信中詢問範增該如何擊破漢軍滅掉劉邦,又問候了範增的身體狀況。
範增在回信中寫道:“老朽蒙武信君掛念,近來常覺肺生異物,疼痛萬分,久咳不止,時有血絲雜於痰中,尋遍良醫皆不能治;後又背生癰疽,全身寒熱,口渴煩躁。
老朽自覺時日無多,故以誠言相告:居巢老朽範增,年七十方出山追隨武信君反秦複楚,賴君信任,言聽計從,以為明主,引為人生快事。然天有不測風雲,定陶一戰,君霸業未成,不幸隕落。
老朽受君之重托,輔佐令侄項羽,羽雖為兵家奇才,然不屑於陰謀奇計,範增雖有計而其不能用,雖有權而不能行。今項羽引楚軍圍困滎陽,仍顧念與劉邦結義之情,不忍加害。項羽為仁義之名所累,遲必早受其禍。
範增願以風中殘燭之軀,儘最後之人事,以一死明誌,激項羽攻殺劉邦。若果能如此,範增亦無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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