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奔出二十裡地,前麵那人停了下來,轉身等俺。
俺一直跟在他身後四十丈左右,隨著他快慢變幻,這人速度很快,不在俺之下,是個勁敵。
他停俺也停。
此人能有七尺五六身高,身體強壯,一百七八十斤的樣子,黑布裹頭,臉上似乎跟俺一樣戴著人皮麵具,穿一身黑衣,背上背著一把窄刀。
他停在那裡,見俺不動,就反向俺衝來。
衝到一半距離,這人抖手打出一個黑黝黝鵝蛋也似物件兒,向俺飛來。
俺心中驀地驚忌,不加思索,從左手抖下一個鐵鐲飛打那個物件,身體極速後退。
這東西看著甚惡!還是不要近身為好!
說時遲那時快,鐵鐲子擊中那物件,一聲雷鳴般爆裂轟響,數十破片鋼珠向四周極速飛射,一團桌麵大小赤紅火焰當空翻滾升騰,閃了幾閃就變成滾滾濃煙。
“掌心雷?道門術士?”,俺心中警惕萬分,這不是武人手段,更不是常人能見到的東西,尋常道觀的那些道人也隻是道聽途說。
俺橫哨棒靜待敵人。
那人在見俺打出東西攔截那物兒時就開始後退,待爆炸之後,嘴裡似乎罵了一聲,抽出背上單刀,卻是一把唐代橫刀樣式的刀子。
這人速度奇快向俺飛掠過來。
“恁娘!”俺端著哨棒擺出迎敵姿勢,要小心提防了,這人剛才跑路時藏拙了,現在這速度太快了。
那人眨眼就到了俺跟前,一個大跳,岔開雙腿要從俺頭上跨過,要刀劈俺後腦。
“欺人太甚!”
俺哨棒向前舉起,向他連刀帶人就是一攪,那人把刀搭在俺棒上,仿佛粘住了一般,身體旋轉右腳跺俺麵門。
俺震棒同時橫移身軀躲過,他借著用刀黏住哨棒的粘勁兒,身子在空中旋轉,左手要抓俺哨棒,俺右腳一個朝天蹬,踹他腰臀。
這人隻得左手由爪化掌,擊在俺腳掌上,一聲大響,他一個筋鬥向後翻出。
俺右腳落地,左腳跟上,身子旋轉,哨棒一個橫掃,帶著勁風想打他個骨碎筋斷。
好家夥,這人空中倒翻的時候竟能憑空上升一截,伸刀,用刀身又是一粘俺的哨棒,一拖,順著棒勢,合身反向俺撲來,左手化爪向俺迅猛抓來,要抓俺臉麵。
沒完沒了了這是!這人像塊糖稀,刀用的邪乎,粘上竟然甩不掉了!
俺左手撒開棒子,一拳擊在這人爪上,打的他嗷的一聲兒,也不拿刀粘俺棒了,極速後翻。
乘你病要你命!俺兩腳蹬地,向前衝出,哨棒由右下向左上斜抽向他。
他後翻已停,腳尖剛要沾地,隻能橫刀攔擋,鏜的一聲,連刀帶人被俺抽打的飛了出去。
俺揮舞著哨棒,大踏步追著他一頓亂打,他踉踉蹌蹌舉刀遮擋,鏜鏜鏜,如同打鐵一般,不給他變招兒時間。
不得不說,他這三尺橫刀真乃寶刀,材料真好,俺如此巨力敲打,愣是沒有變形缺口;這人抗打能力也真厲害,單手持刀愣是能抗住俺雙手掄棒。
在俺如此打擊之下,這人踉蹌了一會兒,還是讓他抓住了機會穩住步伐,開始了反攻。
隻不過已經不再囂張的騰身空中撲擊,紮紮實實在地麵與俺拆招。
這一頓廝鬥,一直折騰了一個時辰。
“哥們,不打了行不?”這人一邊打,一邊開口說話了,“咱倆誰也打不死誰,不如不打。”
“在那店裡你為何窺探於俺?”俺手腳不停,棒子掄的利索。
“娘的,我特麼聞到一股窖子裡的味道,好奇看看怎麼了,能讓你追我屁股後麵不放!”
這人刀刀不離俺的要害,嘴裡也不停:“我現在特麼知道你是誰了!這兩年你怎麼不靠死仆累假帶毛禿驢啊!不叫行者叫什麼打虎都頭!現在還,還學會帶麵具了!天王蓋地虎?老鄉。”
“嗯?你這廝說些什麼鳥言語?”俺發覺這人有些癡漢,胡言亂語。
“不是?裝!給我使勁裝!”這人劈頭蓋臉給俺一刀。
“史進?你是史大郎?”俺用棒子磕回刀子,棒子向他摟頭一兜,磕他後腦。
“恁娘!你特麼還軟小二使勁無用!史進!史進!史進!你這鱉孫。想起前世了嗎?”這人似乎氣急敗壞起來,撤步讓棒,進步要繼續剁俺腦袋。
“阮小二?吳用?史進上了梁山不成?”俺借棒勢轉身一個回馬槍,後棒頭捅他麵門。
他揮刀蕩開棒子,撤步一跳,“停!”
俺聽了他這幾句話,心裡也犯嘀咕,前世!難道這人與俺前世有關?先停手,聽他說說。
俺也後撤一步,雙手持棒立住。
“想起來了?想起在地窖裡的年月了嗎?”他問道。
“什麼地窖?哪裡的地窖?”俺反問。
“日!算了,當我沒問。反正你記住,你我是從同一個地窖子裡出來的,前無仇,後也無怨。。。你就自己悶著吧。敬你算個英雄,後會有期。”這人後退幾步,反手插刀入鞘,轉身縱掠而去,輕煙一般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