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橋,橋也。此橋乃是大唐刺史白居易建造,民間稱為“白頭橋”;本朝太宗時候,孫冕被貶作蘇州知州,他在蘇州執政的時候頗有善政,修橋鋪路,蘇州百姓給他立了生祠。白頭橋也被重新修整,蘇州百姓就把這橋改稱“孫老橋”。
就在孫老橋這個地方,朱勔把周圍地皮全都拿下,把原住戶都給趕走,拆了民居,大興土木給自己造了一處宅子,亭台樓閣一應俱全,“雙節堂”、“迷香樓”、“八寶亭”、“九曲橋”,園裡異石林立,奇花異樹無數,甚至勝過了趙佶的禦花園。朱勔給這個園子起名叫做“同樂園”,估計是想跟趙佶同樂。蘇州百姓聽到、看到同樂兩個字就想吐,就都稱呼這個大院子叫“朱家園子”,恨得咬牙切齒的,就偷偷的喊“豬圈”。
一大早,俺溜達著進了“豬圈”,準備殺豬。
豬圈很大,曲徑通幽,處處是景致。。。南方的院子就這樣,螺螄殼裡做道場。。。雖然這豬圈霸占了數百戶人家的地皮,占地很大,但是依然按照小家子氣建造,因此就一個字“滿”,到處是樓、閣、亭、台,門洞多得是,光那種巨大的太湖石頭,就插了很多在地上。
俺的運氣很好,這日,豬還在圈中,沒有外出挖地皮,它的爹,那頭老豬也在。
俺現在這樣子跟那年在血楓嶺時候一模一樣,正在大廳裡和朱衝一起吃早飯的朱勔,笑嘻嘻的抬頭見了俺進來,先是一愣,然後笑容消失,滿頭冒汗,吧嗒吧嗒滴到桌上。
“兒啊,你有些虛啊,吃個飯都冒大汗。這是氣虛,不能固攝津液,乃是脾胃出現了問題,需要酌情調理調理了。這樣,今天就不要出去了,老子我給你弄副小藥兒吃吃,以防出現更大的問題。”朱衝亢吃亢吃喝著湯餅,抬頭看了一眼朱勔,關心的說道。
朱勔麵色很不好,慢慢站起身來,抱拳說道:“元心真人,彆來無恙。”
朱衝也猛然扭頭看俺,一下子跳起來,伸手指俺,大聲嗬斥:“你是哪一個?!膽敢私闖官宅!來人來人來人!”
“恁娘!還特麼私闖官宅,你兩個鱉蛋私闖民宅的次數都特麼數不過來了吧?”俺笑道,這朱衝果然當了官兒就愛用官兒的這一套東西搞人,當年那個軟皮蛋林衝就是如此被高俅來了個私闖白虎節堂給搞進大獄去了。
“元心真人恕罪恕罪,我這父親年齡大了,心裡糊塗這才口無遮攔,萬望恕罪啊。”朱勔抱拳,嘴裡懇切說道。
“心裡糊塗還敢給你弄個小藥治治氣虛?再大,還能有蔡京年紀大?還能有黃裳年紀大?看看人家老蔡,年齡大了還當太師;看看人家老黃,年齡大了,你還敢帶人去威逼、毆打人家!”俺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萬望真人恕罪。”朱勔眼裡精光一閃,麵皮紅了又紫,紫了又白。
“朱勔,你殺人性命、毀人家園、奪人財物、勞民傷財,可認這幾條罪過?”俺定定的看著朱勔,這種貨多了,比占山為王的草寇還要命,小老百姓躲無可躲,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從事。王事靡盬,憂我父母。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從事獨賢。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鮮我方將。旅力方剛,經營四方。
或燕燕居息。或儘瘁事國。或息偃在床。或不已於行。或不知叫號。或慘慘劬勞。或棲遲偃仰。或王事鞅掌。或湛樂飲酒。或慘慘畏咎。或出入風議。或靡事不為。”朱勔麵皮恢複,也不答俺隻話,隻顧吟唱起來。
這貨還有學問?人不可貌相啊,果然是書中自有黃金屋。
“你這意思是就你能乾,乾的多,其他官員都是些廢物,吃白飯的?”俺笑道。
“元心真人,我就一給官家認真乾活的普通小官兒,兢兢業業,克勤克儉,從不敢一日懈怠啊!哪裡能去欺壓百姓?欺壓我大宋的良善子弟?”朱勔笑道。
俺笑了,問道:“這一年裡,你又挖了多少金子銀子?”
“我挖銀子了?我父子二人的積蓄都給方臘賊寇給擄掠一空了!”朱勔痛心疾首的撫胸叫道。
“你很喜歡答非所問是吧?”俺平靜的說道。
“不是,我沒有,我從來不撈錢。”朱勔誠懇說道。
“對,你搶錢!”俺笑道。
“元心真人,你不能強加於我啊。理不辯不明是吧,咱們要講理。”朱勔繼續誠懇叫道。
“嘿嘿,你也會講理啊。”俺覺得這人能硬能軟,真跟一雞霸似的。
“我一直講理,有理走遍天下。你看看我,就是因為有理,方臘都不能把握怎麼樣!”朱勔似乎覺得跟俺講這些能逃脫,越發講的起勁兒。
俺不再跟他說話,直接把窺空靈體和活屍給召喚出來了,朱勔朱衝兩個看的都傻了。
“老的乾掉,這個拿下。”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