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快:“殺豬當然喊殺豬匠來了!平時殺個雞鴨,都是我。三水不可能殺人的!”
祝寧點點頭,笑著說了一句:“慣例一問而已。對了,陳三水脾氣怎麼樣?和人結仇嗎?他的仇家殺人報複,也有可能的。”
安金娘遲疑了一瞬。但最終仍舊搖搖頭:“三水脾氣很好的。當初我嫁給他,也是圖他有本事,脾氣還好。彆看他長得三五大粗,可實際上有禮著呢!我們成婚這麼多年,一句重話都沒說過。”
“就是在外頭,他也從來不和人吵架拌嘴。他說過的,乾這一行,仇家多了容易出事。所以千萬不能結仇。讓我和其他人說話都要客氣些。”
祝寧確定一遍:“是實話嗎?說假話,我們發現了,可是挨板子的。”
安金娘毫不猶豫:“都是實話!”
祝寧沒有再問,說了兩句寬慰的話,就起身告辭。
她沒把自己記錄下來的紙給賈彥青,而是團成一個團,塞進了自己袖子裡。
賈彥青也沒討要,畢竟他站在門口,其實也聽得很清楚。
剩下的事情,就是賈彥青的事情了。
賈彥青沉吟片刻,進去問了一個問題:“那陳三水這次是給誰送貨?”
安金娘搖頭:“這些事情,他從來不跟我說。”
賈彥青便沒有多問,隻讓宋進再問問安金娘,平日陳三水和誰交好,和誰來往多。而後從這些人下手,找到雇傭陳三水的人。
至於他自己,則就跟祝寧一起往後院去。
賈彥青問祝寧:“你覺得,安金娘說謊不曾?”
祝寧搖頭:“說不好。但看她的反應,應該是真不知道這件事情。而且,如果陳三水真有異常,她不會感覺不出來。”
賈彥青沉默。
祝寧倒是輕聲問了賈彥青一句話:“那你覺得,安金娘有沒有嫌疑?”
賈彥青猛地頓住了腳步,麵色很複雜。
罪魁禍首祝寧,卻沒有半點的不好意思,反而神色如常:本來就是嘛,大膽懷疑,小心求證。誰說安金娘就沒有嫌疑呢?
賈彥青轉了個身,匆匆回前頭去了。
祝寧站在原地,攤手:哎,還是太年輕啊——
賈彥青回去的時候,安金娘已經準備走了。
畢竟,話都問完了,總不能一直把人留在這裡。
賈彥青正好趕上安金娘出門。他喊住了安金娘:“安娘子,昨天晚上,你在哪裡?”
他一說出這話來,除了安金娘之外,其他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齊刷刷變了一下臉色,而後就都露出懊惱之色來:我怎麼沒想到!陳三水和何巧紅是情人關係,那安金娘和何巧紅,天然就是有仇的!
那安金娘因此殺了何巧紅,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安金娘,等著安金娘回答。
安金娘茫然了片刻,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在家裡睡覺。怎麼了?”
她的表情迷惑而自然。
賈彥青盯著安金娘的眼睛,神色也如常:“那有人能證明嗎?”
安金娘想了想,道:“我和我家翠娘一起睡的。睡之前,還給我公婆燒水泡了腳。”
賈彥青點點頭:“家去吧。”
安金娘就行了一禮,然後失魂落魄地走了。
家裡發生這麼大事情,安金娘都不知自己該怎麼回去跟公婆和孩子說。
等安金娘一走,賈彥青便微微一抬下巴,吩咐宋進:“讓人去守著。不管是她的一舉一動,還是那陳三水回來,都立刻來報。”
宋進這會兒還有點緩不過神來。他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咂嘴感慨:“這要真是她殺的,那可真是……可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