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至少有一年半的時間。
這一年半的時間,至少能從容地將身後事安排好。
梅雪娘聽得一愣一愣的。
尤其是那句“省得以後再嫁人”,簡直是讓她心神俱震。
不管男女,成年後都要成家,這種事情……難道不是天經地義嗎?
但不得不說,梅雪娘還是因為這句話瘋狂心動了。如果不用嫁人……那是不是以後自己就可以一直奉養在乾爹乾娘跟前?照顧他們百年?
眼看著梅雪娘陷入了思考當中,祝寧悄悄舒了一口氣,又在心頭念了兩句“罪過罪過”。
她跟梅雪娘說這些,當然是不合規矩的。
但她也實在是怕梅雪娘失去了對活下去的追求和希望。
到時候發生點什麼不好的事情。
這個時候月兒回來了,祝寧就端著碗下了馬車,準備去刷碗。
結果一下車剛走兩步,就對上了賈彥青複雜的臉。
祝寧心裡頭一個“突突”,立刻自我反省:我做錯什麼了?
想不明白就去問,祝寧一直都信奉那句“長嘴就是用來說話”的真理。
所以祝寧直接把賈彥青拉到了一邊去,然後壓低聲音問他:“咋啦?你這樣看我乾啥?”
然後,祝寧就聽賈彥青幽幽地開口:“去父留子?”
祝寧哽了一下,不得不誇了賈彥青一句:“賈縣令你是會總結的。而且你耳朵真好用。”
賈彥青並不羞恥,一臉平靜。
於是祝寧惡從心起,鬥膽反問一句:“那你說這個主意怎麼樣?”
這回賈彥青終於不平靜了,當場就就哽了一下,但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點點頭:“這個主意……不錯。”
祝寧震驚臉:不是,你怎麼讚同了?你不是男的嗎?
賈彥青緩緩道:“梅雪娘本身應當也是個寡婦。不然,她不會梳婦人發式。而碧娘家中,也是獨女。若是生下這個孩子,其實是最好的法子。這樣梅雪娘將來也有了依靠。碧娘父母,興許也有了分散傷心的事情。”
養一個孩子是需要許多精力的,也是最能讓人振作起來的。
正好能緩解和分散他們的傷心悲痛。
“唯一的缺點就是,孩子的父親實在是個糟糕的人。”賈彥青分析得一本正經:“但不要緊,正好也不知是誰,而且康氏一脈,基本活不下來幾個。”
賈彥青說到這裡,忽然壓低了聲音:“你應當建議梅雪娘花錢疏通一二。畢竟,苦役和苦役,也是有區彆的。”
就好比流放。流放和流放,區彆也大了。五百裡,真的一路走過去,每日餐風露宿,不等走到,那人可能半條命都沒了。
可如果是給了差役好處,走不動了能坐一段馬車,餓了有飯吃,病了能吃藥,到了地方能有房子住,有飯吃,沒人打罵,隻需做些差事,那你說,一樣嗎?
祝寧聽得一愣一愣的。
她複雜地看賈彥青,聲音也壓低了:“那若是梅雪娘家裡人給你行賄,讓你輕判些,你敢不敢收錢?”
賈彥青摸了摸下巴,反問祝寧:“人不是劉氏殺的嗎?隻是借了梅雪娘的手。她隻是個無辜的受害者,她已經夠慘了,不過是輕量刑,我為何不敢收?就算日後被捅漏了,也說不出我什麼過錯。”
祝寧默默地豎起了大拇指:“賈縣令你真是個大大的好人啊。”
還是膽子賊大,賊愛錢的那種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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