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晏清盯著柴恒,忽地笑了:“柴恒,你又是聽了誰的話?上一次,還沒躺夠?”
柴恒驚怒:“上次果然是你!我要去大理寺告官!”
“你還明白,官員案子,隻能大理寺審問。”柴晏清笑了笑,麵露欣慰:“也不全然是蠢包。”
這話聽著像誇,但仔細一品,卻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柴恒更怒了:“你竟猖狂至此!”
“你可有證據?”柴晏清神色冷淡下來,似笑非笑看一眼柴恒:“告官,先得有證據。否則,便是誣告。誣告者,最少也要打二十板。”
二十板,狠一點,夠柴恒瘸一條腿。
“父親的事,我已知曉。”柴晏清也沒有廢話的意思:“你可走了。”
柴恒怒氣衝衝,卻也無可奈何。
最後,他恨恨道:“你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在這裡養了個寡婦!柴晏清,滿長安的貴女你瞧不上,倒跟個寡婦不清不楚——哎喲!”
他膝蓋一痛,幾乎要站不住,再一抬頭,卻見柴晏清滿麵霜寒。
柴晏清冷冷道:“再胡說八道,便拔了你的舌頭!”
柴恒更怒:“你敢!我是你親弟弟!”
柴晏清卻冷笑:“正因你是我親弟,我才正好教訓你。大理寺官吏,也容你汙蔑?”
說完這句話,柴晏清便吩咐範九送客。
範九也不含糊,直接拖著柴恒就走。柴恒還待叫罵,範九伸手就把他嘴捂了,走遠了,才無奈歎一口氣:“恒郎君,您又是何必呢?次次被你二哥當槍使,吃了多少虧,還不能學聰明些?”
“我家郎君在這裡與你們相安無事,難道還不好?非要惹怒了他,到時候搬回去,到底是誰沒好日子過?”
說起這些,範九是直搖頭:“一個娘生的孩,怎麼就能差彆這麼大!”
一個心眼子多得像蜂窩。
另一個,一個眼也沒有。完全是個實心大秤砣。
柴恒氣得滿臉都漲紅了,可根本扭不過範九,範九的手跟鐵鉗一樣。
而且膝蓋還疼——
範九將柴恒“送”出大門,最後好心再提醒一句:“人家祝娘子現在真有官身,還能把人大卸八塊麵不改色,你再瞎說,郎君到時候為了給她出氣,把你抓來,她把你舌頭切下來片成肉膾喂狗,你可怎麼辦——”
彆說柴恒了,就是門房馬柱聽著,都打了個哆嗦,感覺舌頭有點兒發痛:聽著就嚇人啊!
柴恒一被放開就欲叫罵。
範九捏了兩下手指關節,笑容憨厚,看著柴恒。
柴恒一溜煙跑上了馬車,連聲吩咐車夫快走。
範九看著他走遠了,再度搖頭,罵了句“蠢貨”。
馬柱一臉八卦湊上來:“祝娘子真是仵作啊?真能把人切開啊——”
範九連連點頭:“我親眼看著的,那能有假?你是沒看見——最後祝娘子掰開那兩扇肋骨,掏出了那顆紅彤彤的心!其他人都吐了,祝娘子看著那心,反而一笑,道:問題就出在這裡了!”
馬柱聽得又害怕又刺激,還又欽佩的:“這樣厲害!”
但凡祝寧在這裡,都要驚愕一下範九講故事的誇張手法。
事兒的確是那麼個事兒,可被範九這麼一講,全然不是那麼一個味道了啊!
但現在的祝寧一無所知。
隻是傍晚出門的時候,麵對門房馬柱崇敬的目光,小心翼翼而又殷勤的態度,有點兒迷糊:馬柱怎麼了?過年紅包效果這麼好的嗎?
柴晏清和祝寧帶著眾人出門往雲來樓去。
此時天色尚早,但各處已初見熱鬨雛形。
街上各色馬車牛車更是幾乎要堵住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