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更滿意了:作為一個人,可以害怕。作為一個法醫,害怕也要把活乾好!
小吉乾完了活,退到一邊之後,也是明顯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祝寧就開始給死者梳頭化妝。
潤膚,敷粉,擦胭脂,描眉,貼花鈿——
祝寧一樣一樣有條不紊。
但每一個步驟,越來越讓江許卿和小吉震撼:這是上妝嗎?這是畫皮啊!
等祝寧給死者戴好各色頭飾,猛地一看,其實死者真的就跟睡著了也沒什麼兩樣了。
麵色粉白,臉頰帶著自然的紅暈,嘴唇瑩潤朱紅,看著竟比活人還要美麗三分。
就連那似乎隨時都要睜開的眼睛,都好似多了幾分靈動……
這要是不說出去,誰會覺得這是個死人?
祝寧自己打量了一下,也覺得挺滿意。
於是就請遊郎君進來看看。若是滿意,就可入棺收斂了。
結果遊郎君一看,整個人卻是都愣住了,然後就這麼看著死者,掉下了眼淚來。
良久,他抬起袖子擦一擦眼淚,哭道:“竟宛如她生前一般了!”
說完這話,遊郎君就又問祝寧:“我妹妹一直不肯閉眼,可是因為怨氣過大?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祝寧被這話驚了一下,然後趕忙搖頭:“沒有,的確是自縊。”
她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麼遊郎君花那麼高價錢請她來了。
遊郎君這是想讓她看看,死者到底是不是自殺。
估摸著是上次曲家的事情鬨的。
祝寧鄭重保證:“我看過了,的確是自縊。”
聽了這話,遊郎君臉上就露出了幾分失望來。
一會兒,那失望就又變成了悵然。
最終,遊郎君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也不知,到底是自縊的好,還是被人害了的好。她怎麼就想不開呢——”
本來話說到這裡,遊郎君就該住口的。
可大概是為了給自己的情緒找個出口,遊郎君竟是又繼續說下去:“我這妹子雖然寡居,但其實嫁妝和丈夫的家產都捏在她自己手裡。日子是很寬裕的。”
“我也曾勸她,領養個孩子打發日子也好。可她偏偏就是不聽。成日與人廝混。”
雖然不道德,但祝寧聽到“廝混”兩個字,還是耳朵“唰”一下支起來了。
隻是還有點兒心虛地看向躺在那兒的遊娘子,心說當著她的麵說這個,會不會不太好。
但遊郎君顯然沒有這個顧慮。他繼續往下說:“前些日子,她找到我說,想嫁人了。”
“我還十分高興。心想,總算是收了心。嫁人也好的,好好嫁個人,生個孩子,好好過日子——”遊郎君苦笑一聲:“可她卻偏偏這樣倒黴!那人竟是騙她的!哄騙了她的大半錢財後,就這麼一走了之了!”
“我這妹子竟受不住打擊……”
遊郎君語氣更加苦澀:“不過,換成是誰,也受不住這個打擊。街坊四鄰,親戚,都知道她要再嫁了,甚至她都開始做嫁衣了……”
祝寧聽得心有戚戚。
騙錢騙心啊——的確好可惡!
祝寧想了一會兒,出了個主意:“要我說,不如報官呢?這種騙人錢財的人,還是要抓起來才好。”
可遊郎君一聲長歎:“哪裡抓得住?而且名字,住處,都是假的!現在人都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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