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隨後祝寧神色一正:“我說這話,隻是好處其一。也並不是我真正做仵作的理由。你們也亦然。”
“小吉,你如果不喜歡驗屍,不想將來做仵作,也可以隨時告訴我。”祝寧看著小吉,還有江許卿:“我希望你們學驗屍,練手藝,都是因為真心想做仵作。而不是因為誰讓你們學,你們就來學。如果不是真心的,將來即便是做仵作,也不會成為多好的仵作。”
真正的成功,都是來自於熱愛的。
因為任何行業,要攀爬到頂峰,一定會經曆許多痛苦的磨煉和捶打,以及很枯燥的反複琢磨,練習。沒有熱愛,這些就全是痛苦。
在這種痛苦之下,幾乎是不能堅持到最後的。
祝寧的話讓小吉和江許卿都陷入了沉思。
尤其是江許卿——他乾了這麼多年,其實從來沒想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做仵作。畢竟祖輩都是做這個的,到他這裡,好像也是理所當然必須要做這個。
從來沒有人問過他,你想不想乾仵作。
今天猛然聽見這話,他幾乎有點茫然:如果我不做仵作,我還能做什麼?
而小吉則是有點兒遲疑:“可是您買我回來——”
祝寧笑了笑,看著小吉:“我還很年輕,你不想乾,我可以再去找彆的更合適的人去教。不差你一個的。你也不小了,可以想一想這個問題了。如果不想當仵作,就直接告訴我就好。我再安排你去學彆的。”
柴晏清在旁邊聽著,大概明白祝寧這是什麼意思。
隻要二人確定了心意,估計接下來就不再是這種輕鬆的教學了。可能強度就得上去了。
比如,學那個顱骨畫像術——
柴晏清輕聲道:“阿寧,我也想與你學一些皮毛。”
祝寧下意識問了句:“皮毛到什麼程度?”
“驗屍的事不必精通,能懂個大概就是。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來學。但顱骨複原術,我想學。”柴晏清朝著祝寧一拜:“還請阿寧教我。”
一旁江許卿看著這一幕,急了:“柴大郎你可不能拜師啊!不然將來……將來……”
他將來了半天,也沒將來出來,自己也狐疑了:我到底想說啥來著?
所有人都看著江許卿,江許卿這一刻,忽然福至心靈:對,將來亂了輩分!徒弟如何能娶師父!
電光火石的,江許卿整個人都通達了。
這一瞬,也是他的腦子最清明的時候,他硬生生把這話咽了回去,隻強行道:“反正你可不能拜師!”
不然將來就是亂倫!
而且這話現在還不能說出來!柴大郎和老師都沒表態呢,自己要是說出來了,老師會難做的!萬一最後再不成,老師更下不來台!
柴晏清盯著江許卿看了片刻。
江許卿做好了被柴晏清冷嘲熱諷兩句的準備。
結果沒想到,柴晏清一會兒隻是收回了目光,淡淡道:“誰說我要拜師了。好端端的,我拜師做什麼?”
“對啊,晏清他也教我防身術和騎馬呢,我們互相交流一下罷了。”祝寧看著略顯得亢奮的江許卿,有點兒不太理解學生的腦回路。
三人行,必有我師焉罷了。互相學習一下對方擅長的東西,這隻是交流。
哪裡就需要拜師了?
江許卿“嘿嘿”笑了兩聲,連連點頭:“對對對,交流一下,交流一下。”
眾人都不明白江許卿到底在樂什麼。
但……江許卿自己卻有一種隱秘的快樂。這種彆人都沒想到,單我自己想到了的情況,真的讓人好暗爽啊!
江許卿笑容更燦爛了。
祝寧:……孩子沒救了。希望他始終要牢記,在外還是需要維護一下形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