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被這個問題問得又是一愣。
但很快就承認了:“王尚書家中隻有這一個獨子,缺少兄弟幫襯。若是我們兩家聯姻,三娘既有好姻緣,王小郎君和我那幾個犬子,也能守望相助,何嘗不是好事?”
“好事為何不讓你女兒親自去?”柴晏清一句話就問了回去。
武定比剛才還要尷尬,最後勉強找了個理由:“三娘性情溫柔,聰慧,能持家。我那不爭氣,隻知吃喝玩樂,人家王家也看不上她。”
“隻可惜,給她創造了那麼多機會,她也沒能得到王小郎君的青睞。”
武定說這話的時候,有些遺憾。
最後,他又想起這裡是什麼地方,於是又小心翼翼問一句:“三娘到底犯了什麼事?我是真的不知道!”
他見柴晏清隻是沉吟不語,就主動又開口叫苦道:“您是不知道,我這叔叔也是難當啊!多管教幾句,就傳出去我苛待她!我哪裡敢多過問!”
祝寧被武定的無恥給惡心到了。
這話說得,武三娘倒像是什麼心機女孩一樣,擅長利用輿論,讓武定沒法管她。
可武定是親叔叔,真管了,是為了武三娘好,誰會說什麼?
而且光從每個月給的錢就看得出來,武定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要知道,從根本上來說,武三娘其實不算是武定養著的。隻能算托付給他,幫忙照看著。
武三娘父母留下的家產,想來不至於養不活一個小女娘。
柴晏清淡淡警告:“問什麼答什麼,再多廢話,休怪我板子無情!”
武定立刻閉上了嘴。
柴晏清問武定:“你可認識盧娘子?”
武定連連點頭:“認識,認識!盧娘子出自盧家!也不知三娘怎麼攀上的,竟能與她要好!為了這個,我還誇過三娘。”
“人嘛,自然還是要往高處走的。”
“可誰知後來,盧娘子和王小郎君訂婚了!不過,我雖生氣,但也沒辦法,說了三娘兩句就作罷了。後頭就勸她,看看能不能通過盧娘子,結識盧家的青年才俊——”武定說這話,偷偷看了柴晏清一眼,打算隻要柴晏清露出點不痛快的表情,他就立刻停下來。
結果,柴晏清麵無表情。
武定微微鬆了一口氣,卻也仍舊忐忑,更不敢停:“為此,三娘和我吵了一架。她甚至說,想出家做尼姑去——”
“那怎麼行?”武定有些惱:“那旁人要怎麼看待我?而且,好好地,做什麼尼姑?於是我把她關了三天。最後,她就老實了。”
柴晏清揚眉:“隻是關了三天?”
武定尷尬一笑:“真的隻有三天,這三天,沒給她吃飯……”
屋裡一片沉默。
這種手段……可真是……真是……
盧奕簡直是驚愕。
畢竟,三天不吃飯,人是會餓壞的,對身子傷害極大。
可武定說得如此稀鬆平常。
至於祝寧,卻真的感覺,成長在這樣的環境裡,武三娘變得心理扭曲,成為一個變態,好像很正常。
在武定的心裡,隻怕武三娘不是親人,不是侄女,不是親哥哥的遺孤,而是個利用工具。
工具不聽話,那就需要想辦法讓它變得聽話。
柴晏清冷笑一聲:“你倒是真不怕你兄長找你啊。”
武定笑容更尷尬了。心道:這麼多年了,也沒見來找我。想來也是管不了的。
因為武定對武三娘的這個態度,所以其實他無從知道武三娘的行蹤。
自然,也就問不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