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苦笑:“我雖在長安城裡接生也算一號人物,但遇到這樣的情況,真是除非神佛保佑,不然一個都活不了。”
頓了頓,陳氏才道:“包括我女兒也是。可惜她沒福氣。”
祝寧一時忙道:“節哀。”
但也因為這個,她忽然就理解陳氏為何如此執著此事了。
恐怕她女兒的去世,是她心裡過不去的坎兒。
畢竟,為彆人接生下一個個活潑可愛的孩子,可到了自己女兒,卻……
換成誰,都受不住。
陳氏擺擺手,表示自己無礙:“都過去了。不提了。”
“開腹當然不能貿然開。”祝寧道:“需得經驗豐富的瘍醫才行。屠夫……他們雖然下刀精準,可他們的刀卻不能用在人身上。”
祝寧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形容細菌病毒,隻能說了句:“他們刀上,有不好的東西。”
陳氏恍然大悟:“有煞氣!會衝撞人!”
祝寧頓時:……好像有點玄學那味道了。
但想到時下人們信服的東西,祝寧最後索性點頭:“對。這樣的話,就算當時能取出胎兒,其實母體也活不了。”
“瘍醫最合適。他們的刀也和彆的刀不一樣。”祝寧實話實說:“他們刀輕巧,切不了那麼深,不容易劃傷胎兒。而且他們也知道避開重要穴位。”
開腹也是有講究的。
畢竟如果誤傷大血管,一樣也是大出血。
專業的事情,當然還是應該專業的人來。
陳氏搖了搖頭:“可瘍醫真的太少了。好的瘍醫更少。再說了,他們是男人,好多男人不願進產房。”
祝寧將戚從陽推給陳氏,讓陳氏去聯係戚從陽。
以戚從陽那個性情,估計很樂意多實踐多練手。
最後,祝寧猶豫了一下:“如果實在是情況危急,可以嘗試大量填塞乾淨紗布。就是那種,煮過了的紗布。”
紗布或許可以堵住出血點,這樣給產婦的凝血功能增加時間。
但弊端是增加了感染的風險。
所以祝寧又加了一句:“但更容易得產褥熱。一旦用了這種方法,一定要及時取出紗布,然後還要大量服藥。這個藥,戚大夫那兒有。”
陳氏聽得一愣一愣的;“就塞紗布?”
“對,而且是塞進胞宮裡。”祝寧不去想那殘忍恐怖的畫麵:“這個方法,不到萬不得已彆用。容易死人。”
如果是在醫院,其實也有這樣的操作,但器具專業而且多,還有消毒和抗感染。
但在現在的話——光是塞紗布就已經是夠可怕了。
陳氏滿麵欣喜:“到了那個時候,死馬當成活馬醫,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再說了,多撐幾天,總能看看孩子,不至於孩子都看不上一眼。”
祝寧唯有點頭。
是的,到了那一步,這個辦法,就是沒辦法中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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