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老趙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將囡囡護在身後,掄起一直緊握的大號活動扳手,狠狠砸在血傀的骨爪上!
哢嚓!
骨爪碎裂!但血傀另一隻爪子狠狠抓在老趙的胳膊上!刺啦!血肉瞬間焦糊!劇痛讓老趙眼前一黑,幾乎摔倒!
“爺爺!”囡囡發出驚恐的哭喊。
“彆怕…囡囡…閉眼!”老趙死死咬著牙,鮮血順著胳膊流淌,滴落在滾燙的地麵上發出滋滋聲。他用身體擋住囡囡的視線,再次掄起扳手,如同發怒的雄獅,對著血傀瘋狂砸下!每一次砸擊,都伴隨著他痛苦的嘶吼和囡囡壓抑的哭泣!
血玉核心中,陸硯的意識因劇烈的戰鬥波動和不斷加劇的高溫而承受著巨大壓力。靈魂深處的裂痕如同被燒紅的烙鐵燙過,劇痛難忍。將軍冰冷的低語如同附骨之疽,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誌:
“掙紮…徒勞…終為…薪柴…”
“閉嘴!”陸硯的意念在劇痛中咆哮!他看到了老趙用血肉之軀保護孩子的決絕,看到了李銳和小陳在血傀圍攻下浴血奮戰的堅持!這些渺小人類的掙紮,如同微弱的火星,卻在這絕望的熔爐中顯得如此刺眼!
“血歌…共鳴…其…痛…其…怨!”
陸硯強忍著裂痕崩開的劇痛,將血歌的韻律提升到極致!這一次,歌聲的目標不是斷顱或蝕影,而是那鍋爐頂端被寒流壓製的巨大肉瘤!歌聲穿透了肉瘤表麵的霜層,無視了灼熱的怨念屏障,直接刺入其核心深處——那裡,是無數被活活蒸煮、焚燒的工人靈魂凝聚的終極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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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歌的韻律不再是引導或煽動,而是共鳴!共鳴那被烈火灼燒的極致痛苦!共鳴那被冰冷鋼鐵禁錮的無儘怨恨!共鳴那對漠視生命的滔天憤怒!
“汝之痛…吾知…”
“汝之怨…吾受…”
“汝之怒…當焚…真凶…非此…螻蟻…”
轟——!!!
巨大肉瘤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燒紅鐵塊,發出震耳欲聾的、混合了億萬靈魂哀嚎的恐怖尖嘯!肉瘤表麵凝結的白霜瞬間汽化!但它的搏動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和狂暴!構成肉瘤的無數人臉瘋狂扭曲、衝突!暗紅的“血液”如同失控的噴泉般從破口狂湧而出!整個鍋爐劇烈搖晃,爐壁上纏繞的血線寸寸繃斷!
鍋爐怨心的核心,被陸硯的血歌強行共鳴,引發了自身怨念的內訌和反噬!它的領域開始崩潰!
“就是現在!斷顱!斬!”陸硯的意念如同燃燒的流星!
一直被熔岩血傀和血箭纏鬥、傷痕累累的斷顱,爆發出最後的凶悍!它無視了抓向自己靈體的血爪和射來的血箭,斷劍之上,凝聚了它自身煞氣、陸硯血歌之力、以及剛剛共鳴引動的一絲鍋爐怨心的狂暴怨念!暗金的劍身瞬間被染成刺目的血金色!
一道撕裂了熔爐地獄暗紅光芒的血金劍氣,如同開天辟地的巨斧,帶著斬斷一切痛苦根源的決絕意誌,狠狠斬向那劇烈搏動、瀕臨崩潰的巨大肉瘤核心!
噗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如同熱刀切入牛油的悶響!
血金劍氣毫無阻礙地貫穿了肉瘤核心!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
下一秒——
轟隆隆隆——!!!
巨大的肉瘤如同被戳破的膿包,猛地向內塌縮,然後轟然炸裂!無數粘稠的暗紅血液、燒焦的骸骨碎片、扭曲的人臉虛影…如同暴雨般向四周噴濺!恐怖的高溫氣浪伴隨著毀滅性的怨念衝擊波,呈球形擴散開來!
斷顱首當其衝,被衝擊波狠狠掀飛,靈體如同風中殘燭般明滅不定,重重砸進遠處的鋼鐵廢墟中,暫時失去了動靜。
蝕影的鏡麵瞬間布滿裂痕,幽光徹底熄滅,化作一道黯淡流光沒入濃霧。
熔岩血傀如同被抽掉了電源,瞬間癱軟、融化,重新彙入沸騰的血池。
灼熱的高溫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隻剩下滿地狼藉和刺鼻的腥臭。
李銳和小陳被衝擊波震飛,重重摔在地上,口鼻溢血。老趙死死抱著囡囡,蜷縮在管道後麵,用身體擋住了大部分飛濺的灼熱碎塊,後背一片焦糊。
廠房內,一片死寂。隻有血池還在微微沸騰,冒著氣泡。
“結…結束了?”小王顫抖著聲音,看著一片狼藉的戰場。
李銳掙紮著爬起來,顧不得傷勢,衝到老趙身邊:“老趙!老趙!”
老趙緩緩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嘴唇乾裂,但眼神卻異常明亮。他懷裡的囡囡雖然嚇壞了,但似乎沒有受到嚴重傷害。“隊…隊長…電池…拿到了嗎?”老趙的聲音虛弱,卻帶著一絲笑意。
“拿到了!拿到了!”李銳眼眶發紅,用力點頭。
“那就好…那就好…”老趙的目光越過李銳,看向倉庫入口的方向,“快…快去拿…彆管我…帶囡囡…回去…”
就在這時,廠房邊緣一處不起眼的陰影中,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浮現。正是去而複返的鬼麵人!他手中拿著一個刻畫著吸靈符文的骨瓶,瓶口對準了那正在緩緩消散、蘊含著鍋爐怨心最精純怨念的暗紅核心碎片!
骨瓶產生強大的吸力,將數縷精純的怨念結晶吸入瓶中!
“又是你!”李銳怒喝,舉槍欲射!但鬼麵人身形一閃,再次遁入陰影,隻留下一聲沙啞的、充滿嘲弄的輕笑。
李銳咬緊牙關,沒有追擊。他深深看了一眼鬼麵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重傷的老趙和驚恐的囡囡,最終下達命令:“大劉、小王!帶上老趙和囡囡!小陳,跟我去倉庫!拿上電池,立刻撤退!”
血玉核心內,陸硯的意識碎片虛弱到了極點。強行共鳴鍋爐怨心核心,發動致命一擊,幾乎榨乾了他剛剛恢複的一點力量。靈魂深處的裂痕雖然沒有再次崩開,但那層血色琉璃結晶卻布滿了蛛網般的細紋,將軍的“眼睛”透過裂紋,冰冷地注視著他,傳遞著無聲的嘲弄。
他“看”著李銳等人艱難地抬起老趙,抱起囡囡,帶著寶貴的能量電池,相互攙扶著,跌跌撞撞地衝出這片熔爐地獄般的廠房廢墟,走向返回堡壘的黑暗之路。
斷顱和蝕影的靈體在混沌之淵中沉浮,黯淡無光,恢複遙遙無期。
吞噬鍋爐怨心逸散的部分鬼力帶來的滋養,如同杯水車薪,勉強維係著他不至於立刻崩潰。
他贏了這一場,擊退了一隻強大的厲鬼,保住了堡壘的希望。但代價是沉重的。將軍的注視如同懸頂之劍,鬼麵人如同跗骨之蛆,而他自己,則如同在懸崖邊緣獨舞的囚徒,腳下的鋼絲,已不堪重負。
熔爐的餘燼在廠房內明滅,映照著扭曲的鋼鐵和凝固的暗紅血塊。人性的微光在黑暗中艱難穿行,而厲鬼的陰影,依舊籠罩著這座死寂的城市。陸硯的馭鬼之路,在毀滅的邊緣,愈發孤獨而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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