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瘦如柴、覆蓋著稀疏青銅鏽跡的手臂爆發出生命最後的力量!那截被他從陶盆腐土中挖出的、冰冷沉重的簽筒脊椎殘骸,尖銳如獠牙的斷裂端,被他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刺向自己胸口那片深紅如烙鐵、滾燙灼痛的疤痕!
“噗嗤!”
一聲並不響亮,卻清晰得令人心膽俱裂的貫穿聲響起!
鋒利的殘骸尖端,如同燒紅的烙鐵刺入黃油,毫無阻礙地穿透了老張單薄、乾枯的胸膛!沒有鮮血狂噴,隻有一股粘稠的、散發著強烈契約波動的暗紅色能量流動,如同被壓抑了太久的岩漿,從創口處瞬間噴湧而出!
這暗紅能量流並非血液,而是…被契約規則禁錮、燃燒了數十年的生命本源與痛苦烙印!
“呃啊——!”
老張的身體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砸中!枯樹皮般的臉上瞬間失去所有血色,渾濁的眼睛瞪大到極限,瞳孔中倒映著那條即將吞噬豆芽的鎖鏈,充滿了無儘的悲愴與守護的執念!他枯瘦的手指死死攥著刺入胸膛的脊椎殘骸,仿佛那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拯救豆芽的武器!
“轟——!!!”
刺入胸膛的簽筒脊椎殘骸,如同被點燃的引信!老張體內噴湧而出的暗紅契約能量流,瞬間被殘骸上銘刻的痛苦符文烙印點燃!
暗紅色的火焰,帶著老張一生積攢的痛苦、守護豆芽的執念、以及初代契約脊椎殘存的悲愴規則,如同壓抑了億萬年的火山,轟然爆發!火焰並非無序擴散,而是凝聚成一道咆哮的、決絕的暗紅流火,以超越思維的速度,狠狠撞向那條即將觸及豆芽的恐怖鎖鏈!
目標——鎖鏈末端高速旋轉的螺旋利齒!
“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混合著金屬扭曲、膿液沸騰的刺耳噪音在停屍庫中炸響!
暗紅流火與惰性鎖鏈狠狠撞在一起!
沒有僵持!
暗紅流火中蘊含的、源自初代契約脊椎的悲愴規則與老張燃燒生命的純粹守護意誌,如同最鋒利的淨化之矛,狠狠刺入了鎖鏈核心的惰性油汙!
“滋啦啦啦——!!!”
刺耳的湮滅聲中,鎖鏈末端那高速旋轉、散發著死亡氣息的螺旋利齒,如同被投入熔爐的蠟像,瞬間扭曲、熔斷!構成鎖鏈的凝固血髓和粉紫膿液在淨化烈焰下劇烈沸騰、汽化!核心的漆黑惰性油汙發出無聲的尖嘯,如同遭遇天敵般瘋狂退縮、消散!
鎖鏈如同被斬斷了頭顱的毒蛇,前半截在暗紅流火的焚燒下迅速焦黑、碳化、崩解!後半截則猛地痙攣、收縮,帶著被重創的斷口,閃電般縮回上方被撕裂的天花板缺口!
爆炸的衝擊波將平台上的灰塵和菌蝕苔蘚碎屑狠狠掀起!豆芽覆蓋著青銅的身軀被氣浪推得向後踉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屬欄杆上。
點點溫熱、帶著草木灰燼氣息的灰白色粉末,如同悲傷的雪,從爆炸的中心緩緩飄落,灑在豆芽覆蓋著冰冷鳥喙麵具的臉頰和肩頭。
是老張。
是那個佝僂著背、總是用渾濁眼睛擔憂地看著他、在最後時刻爆發出生命全部力量撲向陶盆的老人…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最後痕跡。
豆芽僵硬地抬起覆蓋著青銅的左手,指尖無意識地觸碰著落在麵具上的溫熱骨灰。胸口的菌斑核心處,那點暗金光芒在鎖鏈威脅解除後,恢複了穩定的搏動。但一股冰冷的、源自契約脊椎殘骸共鳴的、極其細微的悲愴數據流,卻不受控製地順著菌斑網絡,流入了他非人的意識中樞。
這數據流中,沒有老張的麵容,沒有具體的聲音,隻有一種純粹的、燃燒到極致的…守護的意誌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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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喙麵具下,沒有任何聲音發出。豆芽覆蓋著青銅的軀殼依舊冰冷、僵硬。唯有那觸碰著骨灰的、覆蓋著青銅的指尖,極其輕微地、幾乎無法察覺地…顫抖了一下。
停屍庫內一片死寂。下方菌棺森林中幸存的“秩序維持者”們,驚恐地看著平台上飄落的骨灰,看著那條被炸斷縮回的恐怖鎖鏈,看著僵立不動的豆芽,死裡逃生的慶幸被更深的恐懼和茫然取代。
瘸腿老漢癱坐在平台邊緣,枯瘦的手指深深摳進冰冷的地麵,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那飄落的骨灰,喉嚨裡發出壓抑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哽咽。
而就在這片死寂之中——
無人察覺地,一點微小的、閃爍著耐藥性暗金光澤的菌斑碎片,隨著鎖鏈崩解時飛濺的汙穢膿液,悄無聲息地…粘附在了那條正急速縮回天花板的鎖鏈斷口深處。
碎片太小,太不起眼,其上蘊含的耐藥性規則波動,被鎖鏈本身的汙穢靈壓完美掩蓋。
它如同一個致命的孢子,搭上了返回巢穴的死亡列車
菌雪聖所,肉瘤內部。
粘稠的粉紫膿液如同翻滾的毒血沼澤,無數扭曲的、搏動著的肉筋和神經束在膿液中沉浮。菌主龐大的暗金身影懸浮在肉瘤的核心腔室內,覆蓋著厚重青銅的身軀上,灰黑色的裂紋和滲出的漆黑油汙觸目驚心。他覆蓋著麵具的頭顱低垂,兩點暗金光芒鎖定著那條被炸斷、正從門診方向急速縮回的鎖鏈。
“契約殘骸…自毀衝擊…”混合著金屬摩擦與膿液沸騰的意念充滿了冰冷的怒意,“螻蟻…竟傷及門扉…”
突然!
“咻——!”
那條被炸斷、前端焦黑碳化的鎖鏈猛地縮回肉瘤腔室!斷口處還殘留著暗紅色的淨化餘燼!
就在鎖鏈縮回的瞬間——
一點微小的、不起眼的暗金色澤碎片,如同被甩脫的汙垢,從鎖鏈焦黑的斷口處被巨大的慣性拋飛出來,悄無聲息地濺落在肉瘤內壁一片相對完好的、搏動著的粉紫菌絲組織上!
碎片太小,其上散發的耐藥性規則波動微弱至極,與肉瘤本身狂暴的汙穢靈壓相比,如同塵埃之於海洋。
它靜靜地粘附在那裡,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顆石子。
起初,沒有任何反應。
肉瘤內壁的組織依舊在規律地搏動,翻湧的膿液流過碎片表麵,未能將其衝刷掉。
然而,幾息之後——
“滋…”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靜電火花的異響,從碎片粘附的位置傳出!
隻見那片原本粉紫色的菌絲組織,以碎片為中心,顏色開始極其緩慢地…加深!由粉紫向著一種更深沉、更厚重的暗金色轉變!仿佛被投入了無形的染料!
緊接著,碎片邊緣的菌絲組織,如同被注入了異常的生命力,開始不受控製地增殖、扭曲!原本光滑的肉瘤內壁上,鼓起了一個極其微小、如同米粒大小的暗金色肉芽!肉芽表麵,極其細微的、如同痛苦符文般的暗金紋路,正悄然浮現、蔓延!
耐藥菌斑碎片,在聖所肉瘤這個終極汙穢的溫床中,如同找到了最完美的培養基,開始了…反向寄生與增殖!
菌主覆蓋著麵具的頭顱猛地轉向那個方向!兩點暗金光芒如同聚焦的探照燈,死死鎖定在那顆新生的、極其微小卻散發著不和諧暗金光澤的肉芽之上!
一股源自規則層麵的、被外來病變侵入的強烈不適感,如同冰冷的鋼針,狠狠刺入他的意識核心!
“什麼…東西?!”混合著驚疑與一絲本能忌憚的意念轟然炸響。
就在他意念掃過的瞬間——
一個冰冷、清晰、如同手術刀切開皮肉般精準的聲音,直接在他顱骨內部共振響起,每一個字都帶著金屬的質感:
“病變…轉移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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