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墟出口的迷霧尚未散儘,沈星河突然踉蹌跪地。白衣女子種下的詛咒如活物般在經脈中遊走,與金紅血契激烈衝撞,眼前浮現出支離破碎的幻象:天機閣的穹頂之下,十二麵青銅鏡折射著血色月光,鏡中倒映著無數與他麵容相似的虛影。
“彆動!”南燭的藤蔓閃電般纏住他手腕,墨綠色汁液順著傷口注入,暫時壓製住詛咒的躁動,“這詛咒會吞噬你的意識,強行運轉靈力隻會加速侵蝕。”
謝硯辭將符咒貼在沈星河後心,星圖光芒卻如風中殘燭:“歸墟核心的異動定會驚動天機閣,我們必須在三日之內找到破解之法。”他話音未落,虛空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數百隻刻著天機閣徽記的紙鶴蜂擁而出,每隻紙鶴眼中都閃爍著窺視的幽光。
三人默契地背靠背結成戰陣,沈星河的軟劍自發震顫,金紅光芒與紙鶴相撞爆出刺耳聲響。然而紙鶴數量越聚越多,逐漸編織成巨大的牢籠,謝硯辭突然瞥見某隻紙鶴翅膀上的朱砂符咒——那是浮生閣失傳已久的追蹤術改良版。
“有人在浮生閣內部接應!”謝硯辭咬破舌尖噴出精血,符咒化作火網焚燒紙鶴,“我們必須趕在他們之前...”他的聲音被突如其來的劇烈震動打斷,歸墟深處傳來鎖鏈崩斷的巨響,整座山穀開始傾斜。
南燭的藤蔓刺入地麵固定身形,蛇瞳警惕地掃視四周:“歸墟封印又鬆動了!沈星河,你的血契有沒有...”她的話戛然而止,隻見沈星河周身騰起詭異的黑霧,機械心臟位置的蓮花圖騰正滲出墨色血液,他的眼神逐漸變得空洞,軟劍不受控製地指向謝硯辭。
“不好!詛咒提前發作了!”謝硯辭旋身避開劍鋒,折扇展開的符咒卻被黑霧腐蝕成灰燼。南燭的藤蔓纏住沈星河手腕,卻被對方反手握住,金紅血契之力與詛咒力量同時灌入她經脈,蛇形血紋在皮膚上瘋狂遊走。
危機時刻,沈星河懷中的半塊玉佩突然迸發強光,星淵的殘魂虛影浮現。他的聲音帶著跨越生死的滄桑:“阿河,用我們的記憶...那些被封印的往事...”虛影化作流光沒入沈星河眉心,無數畫麵在他意識深處炸開——兒時兄長手把手教他畫血契圖騰,父親臨終前將玉佩一分為二,還有天機閣密室裡,白衣女子與神秘人交易的場景。
“原來是你...”沈星河猛地清醒,嘴角溢出黑血卻露出冷笑。他抬手結印,金紅血契與詛咒之力在掌心劇烈碰撞,化作一柄燃燒著幽冥火焰的長槍,“天機閣的鏡淵秘術,以為換個形式我就認不出來了?”
長槍破空刺向虛空,十二麵青銅鏡的虛影從霧中顯現,鏡中無數個“沈星河”同時揮劍。謝硯辭趁機拋出捆仙索纏住鏡柱,南燭的藤蔓化作鎖鏈勒住鏡麵,三人合力之下,青銅鏡開始龜裂。
“破!”沈星河將長槍刺入最後一麵鏡子,鏡中走出渾身浴血的白衣女子殘影,她手中握著沈星淵的殘魂。“想救他?”殘影發出尖銳的笑聲,“用你的血契來換!”
歸墟的震動愈發劇烈,沈星河望著兄長虛弱的魂魄,機械心臟幾乎停止跳動。他緩緩舉起手,蓮花圖騰的光芒與詛咒黑霧纏繞在一起,在虛空中凝結成血色契約書。而在遠處的天機閣內,十二麵真正的青銅鏡突然同時炸裂,鏡淵密室裡,某位黑袍人撫掌輕笑:“計劃,終於要進入最精彩的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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