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樞城廢墟之上,血腥味混著焦土氣息在灰霧中彌漫。沈星河艱難地撐起身子,胸口神秘印記傳來灼痛,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銀針在皮肉下穿梭。他望向破碎的命輪殘骸,那些漂浮在空中的時空碎片正詭異地扭曲著,映出無數個重疊的世界殘影。
“這是...維度裂隙?”南燭握緊混沌戰戟,戟刃上新生的紋路與沈星河胸口的印記共鳴,迸發出微弱的金光。他們腳下的地麵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從中湧出的不是混沌之氣,而是帶著腐臭的、粘稠如瀝青的物質。
謝硯辭踉蹌著走來,星砂黯淡無光,手中的玉簡表麵浮現出一行行流淌的文字:“當命輪崩解,維度之門將開,不同時空的‘可能性’會在此交彙...”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廢墟深處傳來一陣金屬摩擦的聲響。眾人警惕地擺出防禦姿態,卻見一個渾身纏繞鎖鏈的身影從裂縫中爬出——那赫然是陸千鳴,可他的雙眼變成了空洞的旋渦,雷光劍上布滿詭異的紅色紋路。
“陸師兄?!”蘇青蘿的靈犀藤本能地纏向對方,卻在觸及鎖鏈的瞬間被腐蝕成灰燼。“這不是他。”艾璃將巫族密卷護在胸前,密卷上的新預言正在發燙,“是某個維度的投影,或者...被深淵侵蝕的另一個可能性。”
黑袍人殘珠的笑聲再次在眾人腦海炸響,這次聲音中多了幾分癲狂:“歡迎來到真正的舞台!當命輪的枷鎖碎裂,無數個‘你們’將在此廝殺,直至決出唯一的勝利者!”話音未落,天空中裂開數十道猩紅的裂隙,從中墜落的不僅有形態各異的怪物,還有穿著不同服飾、卻與他們長相相同的“自己”。
其中一道裂隙中,走出一位銀發女子,她手持的長劍與陸千鳴的雷光劍如出一轍,劍身上卻燃燒著幽藍色的火焰。“我是來自‘時間逆流’維度的陸千鳴。”她的聲音冰冷,“在我的時空裡,你們早已死在熵寂深淵。”說罷,她揮劍斬出一道時間之刃,所過之處,空氣竟開始倒流。
沈星河感覺體內的混沌之力躁動不安,他看到另一個裂隙中走出的“自己”——那是個身披黑袍、眼瞳中流轉著星圖的男子,手中握著的正是黑袍人殘珠的完整形態。“有趣,主時空的實驗體竟能走到這一步。”黑袍沈星河輕笑,“但你們終究逃不過被回收的命運。”
南燭的混沌戰戟突然自發飛向黑袍沈星河,戟刃在半空被對方輕易握住。“混沌本源終究屬於我。”黑袍沈星河指尖輕點,戰戟上的封印儘數崩解,化作一團黑光融入他體內。南燭踉蹌後退,嘴角溢出鮮血:“不可能...這股力量...”
艾璃咬破舌尖,巫咒化作血網罩向銀發陸千鳴,卻在接觸到時間之刃的瞬間被分解成虛無。她突然想起密卷中的記載,抓起謝硯辭手中的玉簡:“快!用初代閣主的力量打開命輪殘片的封印!隻有召喚出‘觀測者’,我們才能...”話未說完,一道黑色鎖鏈穿透她的腹部,將她釘在廢墟的石柱上。
出手的是另一個“謝硯辭”,他的星砂呈詭異的紫色,身後懸浮著十二個不斷旋轉的命輪模型。“觀測者?不過是高等存在的傀儡罷了。”紫砂謝硯辭冷笑,“不如讓我來終結這場鬨劇。”他抬手間,十二個命輪化作巨大的齒輪,開始絞碎周圍的空間。
沈星河看著同伴們陷入絕境,胸口的印記突然迸發強光。他的意識不受控製地沉入印記深處,在那裡,他看到了無數個平行時空的記憶——有的世界裡,他們成功封印了深淵;有的世界裡,三界早已化作虛無;而更多的世界,正處於永無止境的戰爭中。
“原來...我們隻是無數可能性中的一種。”沈星河喃喃自語,混沌之力與印記產生共鳴,在他周身形成一個巨大的旋渦。他突然衝向黑袍沈星河,混沌氣息與對方的深淵之力相撞,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但我偏要證明,這個時空的我們,能走出不一樣的路!”
南燭趁機奪回混沌戰戟,金光與沈星河的黑光交織,形成一道光柱射向天空中的裂隙。謝硯辭終於解開玉簡封印,初代閣主的殘魂化作星芒融入光柱,竟在虛空中凝聚出一個巨大的眼眸——那是超脫於維度之外的“觀測者”。
觀測者的目光掃過戰場,所有維度投影都發出痛苦的嘶吼。黑袍沈星河的殘珠開始崩解,銀發陸千鳴的時間之刃寸寸碎裂。“你們不過是偏離主劇本的變量。”觀測者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現在,回歸虛無吧。”
隨著觀測者的話語,所有裂隙開始閉合,維度投影紛紛化作光點消散。然而,在最後一道裂隙即將關閉時,黑袍沈星河突然將殘珠碎片拋向沈星河:“記住,這場遊戲...從來沒有贏家。”碎片沒入沈星河胸口,他的意識再次陷入黑暗。
當沈星河再次醒來時,戰場已恢複平靜。艾璃的傷口正在巫族咒文的作用下愈合,謝硯辭捧著玉簡,上麵的文字全部消失,隻留下一個未完成的問號。南燭握緊重新封印的混沌戰戟,指向天空——那裡,一道彩虹般的維度裂隙若隱若現,預示著新的危機,或許也藏著超脫命運的契機。
而在某個未知維度,黑袍人殘珠的完整形態緩緩轉動,珠子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笑臉,每一張臉,都對應著一個平行時空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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