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者戰艦的修複艙裡,沈星河的呼吸在靜謐中顯得格外沉重。融合後的光劍斜倚在牆角,劍身流轉的七彩光芒不時泛起漣漪,如同一顆不安分的心臟。艾璃捧著密卷佇立在觀測窗前,窗外新生的星雲正在緩慢旋轉,看似祥和的光芒下,卻藏著灰燼預言中若隱若現的暗紋——“謊言之種已落,真實與虛妄的界限將被踏碎,當鏡中倒影執掌權杖,守望者的信仰將成最鋒利的匕首。”
“能量監測係統又有異動。”陸千鳴的聲音從控製台傳來,他麵前的全息屏幕上,無數細小的紅點如同病毒般在星域地圖上蔓延,“這些波動太詭異了,既不像深淵殘留,也和‘鏽病’意識體的頻率不同,倒像是......”他突然頓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屏幕,“像是某種信息素在擴散。”
影猛地從座椅上站起,銀色紋路在脖頸處劇烈跳動:“我感覺到了......那些被擊碎的意識殘渣裡,有東西在蘇醒。它們不是要吞噬能量,而是在傳播一種‘概念’。”他的瞳孔中閃過細碎的紫光,“一種能扭曲認知的概念,就像......謊言本身。”
蘇青蘿的靈犀藤突然瘋狂扭曲,藤蔓尖端滲出黑色黏液:“不好!我的藤蔓......它們在互相攻擊!”翠綠色的枝條突然纏上她的手腕,森冷的觸感讓她瞳孔驟縮——這些原本溫順的植物,此刻竟在傳遞著“背叛”的情緒。
南燭揮動混沌戰戟劈開藤蔓,火焰卻在接觸黏液的瞬間熄滅:“這不是物理攻擊,是精神汙染!”他轉頭看向沈星河,卻發現對方正盯著自己的倒影,眼神中滿是警惕,“沈星河?你怎麼了?”
“彆過來!”沈星河後退半步,光劍瞬間出鞘,七彩光芒在他眼中映出扭曲的倒影,“你的火焰顏色不對......你不是南燭!”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湧來——在永夜回廊中,他曾見過初代守望者們自相殘殺的畫麵,此刻那些場景與眼前的同伴重疊,讓他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艾璃立刻翻動密卷,灰燼如驚弓之鳥般在空中亂竄,拚湊出破碎的畫麵:無數透明的孢子在星雲中飄散,一旦觸碰到生命體,便會紮根於意識深處,將最隱秘的恐懼和懷疑催化成現實。“是謊言之種!”她的聲音帶著顫抖,“初代守望者封印‘鏽病’時,為了以防萬一,將部分負麵意識煉化成了這種能篡改認知的種子!”
謝硯辭的星砂剛凝成護盾,就聽見陸千鳴的怒吼:“你居然想偷襲?!”藍色的電磁力與銀色星砂轟然相撞,兩人眼中都燃燒著憤怒與確信。“冷靜!”蘇青蘿試圖用靈犀藤分開他們,卻被記憶中的畫麵刺痛——在星軌鏽蝕事件中,陸千鳴曾為保護她力竭昏迷,而此刻,他卻將槍口對準了她的方向。
影突然衝向沈星河,銀色紋路化作鎖鏈纏住光劍:“相信我!你的記憶被篡改了!在永夜回廊裡,南燭為了救你......”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沈星河的劍尖已經抵住他的咽喉。破碎的鏡麵記憶中,影曾被“鏽病”意識體寄生,這畫麵讓沈星河的手不受控製地顫抖。
“夠了!”艾璃咬破指尖,鮮血滴在密卷上。灰燼瘋狂聚合成一道金色光柱,強行驅散了彌漫在艙內的紫色孢子。眾人猛然驚醒,看著彼此身上的傷痕,冷汗浸透了衣衫。“這些種子會根據我們的記憶製造最真實的謊言。”她的聲音沙啞,密卷邊緣還在冒著青煙,“但它們有個弱點——越是深信不疑的記憶,越容易成為突破口。”
南燭突然舉起混沌戰戟,火焰在戟尖凝結成一隻展翅的鳳凰:“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並肩作戰嗎?在那顆即將坍縮的恒星旁,你為了救我,用記憶之心擋下了深淵的觸手。”他的眼神堅定如炬,“真正的恐懼,不是麵對敵人,而是忘記為何而戰。”
沈星河握緊光劍,七彩光芒重新變得穩定。他想起了與同伴們經曆的無數個生死瞬間——蘇青蘿治愈他時靈犀藤的溫暖,艾璃解讀預言時的執著,陸千鳴在電磁風暴中撐起的防護罩......這些記憶如同璀璨的星辰,將謊言的陰影徹底驅散。
“集中力量攻擊孢子源!”沈星河將光劍高舉過頭頂,光芒化作巨大的光網。眾人的力量彙入其中,混沌戰戟的火焰、靈犀藤的生命之力、電磁力的雷霆、星砂的銀光,交織成一道絢麗的彩虹。當光網觸及星域邊緣的紫色霧團時,無數孢子發出尖銳的悲鳴,在光芒中化作齏粉。
但在光網觸及不到的角落,一粒特彆的謊言之種悄然墜入了某個未知的星域。它表麵流轉著詭異的光澤,倒映出守望者們疲憊的麵容。而在戰艦上,艾璃的密卷再次翻動,灰燼寫下一行令人心悸的文字:“最大的謊言,是以為戰勝了謊言。”沈星河望著逐漸消散的紫色霧團,握緊了手中的光劍——他知道,這場與虛妄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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