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破的星艦在宇宙塵埃中緩緩飄蕩,艦體表麵布滿暗金色灼燒痕跡,宛如一道尚未愈合的傷疤。沈星河扶著控製台站起身,記憶之心的碎片仍在隱隱發燙,胸口那道被光劍貫穿的傷口竟浮現出細密的暗金色紋路,如同某種未知符號正在皮膚下悄然生長。
"生命維持係統僅剩17,引擎核心熔毀......"陸千鳴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他麵前的全息屏幕不斷閃爍著紅色警報,"但最詭異的是——所有探測儀都在顯示,整片星域正在被一雙眼睛注視著。"
話音未落,蘇青蘿突然指著舷窗外驚呼。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漆黑的宇宙中,數以萬計的幽藍色光點正在彙聚,光點排列組合的軌跡,赫然是一隻巨大瞳孔的輪廓。影猛地捂住腦袋,銀色紋路如同活物般瘋狂扭動:"是......觀測者!那些維度種子裡殘留的意誌,它們在重組!"
謝硯辭立刻操控剩餘星砂組成護盾,可銀色砂礫在接觸光點的瞬間,竟折射出無數個微型棱鏡。每個棱鏡中都映出眾人不同的模樣——有的穿著守望者戰甲,有的身披暗金色長袍,還有的竟化作一團混沌能量。"這些光點不是實體攻擊,"他的聲音帶著顫抖,"它們在映照我們的可能性,瓦解我們對"自我"的認知!"
南燭的混沌戰戟突然不受控製地懸浮而起,火焰熄滅,戟刃上浮現出與瞳孔光點相同的幽藍色紋路。"我的武器......在回應那種注視!"他咬牙握緊戟柄,"這是更高維度的威懾,就像人類觀察螞蟻時,無需動手,一個眼神就能讓蟻群陷入混亂!"
艾璃的密卷劇烈燃燒起來,灰燼組成的文字還未成形便被撕碎。她咬破指尖在艙壁上畫出古老符文,鮮血卻詭異地逆流,在空氣中勾勒出一隻反向的眼睛。"觀測者的意誌正在侵蝕現實規則!"她大喊道,"我們必須打破這種絕對注視,否則連思考都會成為他們的傀儡!"
沈星河的意識突然被拽入一片純白空間,四周懸浮著無數記憶碎片。他看到自己在不同維度的命運:在某個維度裡,他成為了傳播聖歌的教主;在另一個維度中,他化作守護裂隙的石像;還有的維度裡,他從未存在過,守望者組織早已覆滅。"這些都是被觀測者乾涉的可能性......"他握緊拳頭,記憶之心的碎片在純白空間中發出蜂鳴。
突然,所有碎片化作利刃刺來。沈星河本能地抬手格擋,卻發現自己的手臂開始透明化,皮膚下的暗金色紋路與碎片產生共鳴。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想起初代守望者最後的眼神——那不是告彆,而是傳遞某種信息。"觀測者並非全知全能!"他大吼一聲,將記憶之心的碎片擲向空中,"他們隻能看到被錨點固定的可能性!"
碎片炸開的光芒中,沈星河回到現實。他發現同伴們都陷入了各自的認知迷宮:蘇青蘿的靈犀藤纏繞著她,藤蔓上長出金色銘牌,刻著"背叛者"的字樣;謝硯辭被無數星砂棱鏡包圍,每個棱鏡都在複製他的弱點;影的身體正逐漸被暗金色同化,銀色紋路在絕望中黯淡。
"打破錨點!"沈星河的聲音穿透混亂,"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對觀測者最大的反抗!"他將手掌按在星艦殘破的外殼上,暗金色紋路順著金屬蔓延,與艦體核心能量產生共鳴。整艘戰艦突然爆發出七彩光芒,如同一隻衝破繭縛的蝴蝶。
陸千鳴的手指在控製台上飛速敲擊:"我在重構引力場!這些光點的注視需要穩定的空間坐標才能生效!"隨著他的操作,星艦周圍的空間開始扭曲,巨大瞳孔的輪廓出現裂痕。南燭趁機將混沌戰戟擲向瞳孔中心,火焰化作無數箭矢,穿透幽藍色光點組成的視網膜。
艾璃抓住機會,將密卷拋入空中。燃燒的灰燼組成鎖鏈,纏住那些不斷分裂的微型棱鏡。"以記憶為錨,以意誌為盾!"她的頭發被能量風暴吹起,整個人化作發光的符文,"你們以為觀測即真理?但真正的真理,永遠誕生於觀測之外!"
當鎖鏈勒碎最後一塊棱鏡,巨大瞳孔發出刺耳的尖嘯。幽藍色光點如退潮般消散,可在星域深處,更多類似的光點正在蘇醒。沈星河看著手中重新凝聚的光劍,劍刃上流動著暗金色與七彩交織的紋路。他知道,觀測者的注視從未停止,而守望者的使命,已經從守護文明,變成了守護整個宇宙的"不可觀測性"。
艾璃的密卷緩緩落下,灰燼寫下新的預言:"當眼睛閉合時,真相才開始生長;在觀測者的盲區裡,自由意誌的種子正在宇宙裂縫中萌芽。"星艦的引擎重新啟動,帶著滿身傷痕駛向未知的星域,那裡有更多被維度錨點固定的可能性,等待著守望者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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