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陽舒展)
車載電台的電流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王樹根摩挲著腰間的桃木劍。劍身紋理中還嵌著母親臨終前塗的朱砂,此刻正微微發燙——自從靠近荒村地界,這把傳承三代的法器就開始出現異常反應。後視鏡裡,陸沉的目光掃過他緊繃的側臉:“第一次以正式調查員身份出任務,緊張?”
“我在想我媽。”王樹根喉結滾動,“她總說王家祖上是欽天監的‘走陰人’,專門處理陽世管不了的事。小時候我不信,直到她用這把劍……”話音戛然而止,他望著窗外快速倒退的枯樹,那些被槐樹精附身後母親揮劍的畫麵,像老電影般在腦海閃回。
蘇晴從前排遞來平板,屏幕上是王樹根的個人檔案掃描件:“大專學曆、建築工程專業,還自學過古代建築學。難怪你總能從建築結構裡發現線索,這些知識結合祖傳的玄學經驗,確實是749局稀缺的人才。”她調出另一份文件,“這是你提供的光緒年間日記與局裡密檔的比對結果,重合度高達87。”
荒村的輪廓在暮色中浮現時,王樹根突然抓住方向盤:“停車!”輪胎與地麵摩擦出刺耳聲響,他指著村口歪斜的石獅子,瞳孔劇烈收縮,“這對鎮宅獸本該麵朝東南,現在卻轉向西北——風水裡說‘獅目改向,陰門大開’,村子裡的東西早就不是人能對付的了。”
陸沉立刻示意全員下車,隊員們展開靈場探測儀的瞬間,王樹根已經順著斷壁殘垣摸到祠堂遺址。月光透過坍塌的屋簷,照亮供桌上半卷《堪輿秘錄》,泛黃的紙頁上,“靈樞九轉”四個朱砂字與中頂廟發現的古籍如出一轍。他正要觸碰,手腕突然被一股寒意攥住,轉頭對上一雙泛著幽光的孩童眼睛——那分明是懸浮在空中的半透明孩童,脖頸處纏繞著生鏽的鐵鏈。
“彆動!”王樹根大喝一聲,反手抽出桃木劍。劍身與陰氣碰撞的刹那,無數記憶碎片湧入腦海:三歲那年母親在槐樹下做法,十七歲暴雨夜老宅地基滲出的黑水,還有上周在舊貨市場聞到的,與此刻如出一轍的腐木味。他咬破指尖將血抹在劍脊,孩童發出尖銳的慘叫,化作黑霧鑽進地磚縫隙。
“老王!”陸沉帶隊趕來時,隻見王樹根盯著地麵的北鬥七星陣紋路,額頭滿是冷汗。“這不是普通的陣法,”他聲音發顫,“是用活人魂魄布的引魂局,光緒年間的瘟疫根本不是天災……”話未說完,整座祠堂突然劇烈震動,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牆麵浮現出血色符咒,將眾人困在其中。
蘇晴的監測儀發出刺耳警報:“靈場強度突破臨界值!這些符咒正在吸收我們的生命力!”王樹根握緊桃木劍,突然想起母親教過的破陣口訣。他咬破舌尖,將血水噴在劍柄符文上,古老的咒語從胸腔迸發。隨著最後一個音節落地,符咒轟然炸裂,露出後麵通往地下的密道。
密道裡,幽綠的磷火照亮牆壁上的壁畫:明代方士將活人封進青銅匣,匣上刻滿與五頂廟宇相同的雲紋。溫伯年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王樹根,你提供的日記裡提到的‘天機’,很可能就是這種把人改造成靈場容器的邪術!”
王樹根摸著壁畫上的齒輪紋路,掌心的胎記突然發燙——那是母親說過的“通靈印”。當他將手掌按在牆壁凹陷處,整麵牆緩緩升起,露出擺滿玻璃艙的巨型實驗室。艙內浸泡著穿著現代服飾的人,胸口跳動的不是心臟,而是閃爍著藍光的靈樞裝置。
“歡迎來到‘新世界’的雛形。”青銅麵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實驗室穹頂緩緩打開,月光下,他身後懸浮著由五頂廟宇能量構成的巨大星圖,“你以為祖傳的本事是巧合?從你母親那代起,王家就是這場實驗的關鍵一環!”
王樹根握緊桃木劍,劍身光芒大盛:“我媽臨終前讓我‘守住心燈’,今天我就用你們老祖宗的法子,送你們下地獄!”隨著他揮劍斬向星圖,一場跨越百年的恩怨,在荒村地底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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