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譜大青天回到衙門,怕自家無敵的隨心鐵杆兵露了餡,便沒有去後院家眷處。
直接招來了縣丞,查閱倉糧。
縣丞小心謹慎地暗示黎譜,要查哪本賬。
原來關於縣糧稅收有兩本賬,一本表一本裡。
表的一切如常,裡的就不一樣了,縣倉的糧食已經被知縣吃了大半,放到娘舅的米鋪裡賣了。
至於上頭查也不要緊。
縣左近山頭,有一夥綠林,自號齊天平賬大聖,一到上頭查賬,知縣便聯絡大聖爺使一出大鬨天宮,火龍燒倉,死無對證。
接著上下一打點,知縣便可帶著一身黃白孝敬督撫,一路平步青雲。
至於當地餓死幾個老百姓,又怎麼比得上知縣光耀門楣重要呢,你知道人家寒窗苦讀有多辛苦嗎?
黎譜一看這筆爛賬也是頭大,乾脆不管不顧了,一聲令下:“讓他把米送回來,本官要開倉放糧!”
縣丞麵露遲疑之色:“大人,那夫人那邊……”
黎譜揮揮手:“你管自去做!此事事關本官績效考核,記住,叫那群草民吃飽飯了,給本青天做一柄大大的萬民傘。本官要給巡撫看的。”
“是。”縣丞連忙退下做事去了。
黎譜拄著下巴,把玩案台上的文具,無聊地開始提筆作畫,在案台上畫了一幅碩鼠偷米圖,接著又在後麵畫了一隻貓。
周圍響起了貓抓老鼠的動靜。
就在他打發時間之際,門外忽然闖入幾個人,口中問道:“你就是本地縣官馬邦德?”
黎譜抬頭一看,隻見一個紅袍法師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生的凶神惡煞,氣勢不凡。
在他周圍,跟著四名護法弟子。
一個法師敢在一地知縣麵前耀武揚威,黎譜大為驚奇,拿起醒木一拍。
喝道:“你是哪裡來的野人?敢在堂前放肆!”
“大膽!”法師一個弟子上前一步,“家師乃是肅親王座上無量妙福真仙,你一地小小知縣,竟敢對真人不敬!”
“真人?我聽說上古真人,提挈天地,把握陰陽,呼吸精氣,獨立守神,可以壽敝天地,人合於道。”
黎譜譏諷道:“可是我看你披頭散發,茹毛飲血,渾身戾氣,居心不正,分明就是山裡麵的野人,也敢在本官麵前妄稱真人?!來人啊!”
門外衝進來幾個衙役:“大人!”
黎譜一指幾個法師:“本官念在野人不知禮數,且每人二十殺威棒,打出衙門!”
“是!”
衙役舉棒就打:“給我跪下!”
那四個弟子正要動手,紅袍法師抬手止住他們,腳下後退一步,令到四根棍子分彆打在他的背上和腿彎處。
隻聽啪得一聲炸響,四根棍子應聲而斷,四個衙役齊齊倒地,滿手是血,慘叫不止。
黎譜一眯眼,上身向前探去。
這裡的靈界法術,與他過去幾個世界不一樣。
過去無論徐真人還是林鳳嬌,都是同出一脈,法術是法術,武功是武功,戲法是戲法。
但這個世界就更加厲害,法師還精通機關術,將不同的門道合而為一,修成遁法,千變萬化。
紅袍法師這一手看似是鐵板神功護體,但黎譜還隱約聞到了一絲硝煙味,多半還有一身雷火機關藏著。
對方有意顯法,想來是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果然,紅袍法師大搖大擺走上前,從袖子裡取出一麵黃金令牌,冷聲道:“見令牌如見肅親王。”
清朝的七品芝麻官,百姓的父母官,卻是滿清貴族的狗奴才,見親王必須三叩九拜。
但黎譜不是官啊!
更何況他堂堂男子漢,拜天拜地拜親長,還有行埋所需跪一下女人,你想要他給彆人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