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
黎譜的牛仔帽簷好像屋簷一樣展開了水幕,幾乎不能幫他擋住多少雨水。
如果說他這麼多場電影下來,哪次開場最難受,這次絕對能排的進去。
他將帽子的防風繩係好,防止帽子被吹走。
那邊的漁船也停靠在了邊上,白人青年爬上了遊艇,大喊道:“霍華!魏琪!”
黎譜現身道:“是船主嗎?我沒看到人。”
青年嚇了一跳:“你是誰?”
黎譜道:“我遇到風暴,漂到這裡。”
“哦,該死的風暴!”青年跑進船艙,什麼都沒看到。
他又跑回甲板:“霍華和魏琪是一對夫妻,大概五十歲左右。應該是在船艙裡的。”
黎譜搖搖頭:“沒有。我上船的時候一個人也沒看到。”
青年撓著腦袋:“他們會去哪裡?難道真的有鯊魚?”
黎譜道:“船艙那麼小,破的洞也不夠大,鯊魚進不來,說不定是遇到其他船隻了。我可以搭那艘船嗎?”
青年道:“那是鎮上的漁船。他們應該不會拒絕。”
黎譜跟隨青年登上漁船。
其中一個漁夫咕嚕嚕地說了句什麼西班牙語。
另一個漁夫一言不發,調頭往小鎮駛去。
站在甲板上,黎譜多看了漁夫一眼,漁夫回瞪了一眼,隻是他的眼睛圓滾滾的,也實在說不上是不是真的在“瞪”黎譜。
“我叫黎譜,先生怎麼稱呼?”黎譜問青年道。
青年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人,自我介紹道:“我叫保羅。大家同屬倒黴蛋,暫時一起結個伴吧。”
“好啊。”黎譜笑道。
如果說漁船上有一股令人不快的魚腥味屬於正常,那麼當停靠小鎮後,那撲麵而來的臭海鮮味,就已經達到令人感到作嘔的程度。
一個神父打扮的中年人在碼頭等待著保羅,他看到漁船靠岸,便迎麵走來。
保羅搓掉臉上的雨水,大聲問道:“神父!芭芭拉呢?!就是和我一起的朋友!她在哪裡?!”
神父操著一口口音十分厚重的英語說道:“先生。你的女伴去找警察了。”
“在哪裡?!”
“聖地亞哥。在50公裡外的加利西亞。印伯加沒有警察局,她走前叫我轉告你在旅館等她。她很快回來。”
保羅渾身濕透,凍得瑟瑟發抖,聽到有旅館,立刻說道:“那就請你帶我們去吧!”
神父看了眼跟在保羅身邊的黎譜,有些戒備地問道:“又一個異鄉人?剛才沒見到過他。”
保羅剛想介紹,黎譜提前回話道:“我是保羅的朋友。”
黎譜從方才下船後一直打量神父,發現他臉色蒼白到不正常。
就好像皮膚長期泡水後,角質層吸水膨脹後那種帶著浮腫的死白。
黎譜又看向神父的雙手,神父迅速將手插進了口袋。
但依舊沒有逃過黎譜身為一個“槍客”鷹隼般的眼神,這個神父的指間,長著一層“蹼”。
神父帶著二人來到鎮上旅館後就快步離開了。
黎譜望著他背影消失在雨水中,那邊保羅來到前台,向接待員要房間。
接待員和那個神父一樣臉色浮白,一言不發,瞪著死魚眼死死地盯著保羅。
“嘿!我和你說話,兩間房!”
保羅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便在他眼睛前麵搖著手,接待員仍舊一動不動。
黎譜走上前,伸手拿起櫃台上的電話。
這時接待員突然動了,抬手就往黎譜的手抓去。
黎譜縮手避過,反手就是一拳砸在接待員的肘關節處。
隻聽哢嚓一聲脆響,接待員的手臂不自然地扭曲成了九十度。
“突突突突突……”
接待員喉頭發出詭異的怪叫,又被黎譜用手電筒擊中喉骨,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抽搐。
保羅嚇得大叫一聲,轉頭就跑,被黎譜一把抓住後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