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譜嗬嗬笑道:“加裡南招商為了什麼?為了國家有錢、家族有錢、個人有錢。有權為有錢,有錢為有權。如果做軍閥賺不到錢,那還有什麼意思?你覺得是家族一時榮辱重要,還是千秋萬代的家族資產重要?”
千秋萬代、家族資產。
這兩個詞對她來說太有吸引力了,哪怕阮文鳳明知道聽對方妖言不對,但身體本能還是阻止她把三念出來。
黎譜繼續說道:“我已經聽說了,你和陳總統想要改變軍閥統治格局,所以計劃舉辦一場對外大型招商會,隻不過內部阻力很大。
其實要我說嘛,搞沒技術含量的廠子致不了富,與其招一群阿貓阿狗進來,不如一步到位,要辦就辦國際上最先進的工廠。
你看,現在不僅最好的外商就在你麵前,而且內部阻力也被肅清了,關鍵是你大哥並沒有死,隻不過被軟禁起來。你確定要放棄這個孝義兩全的機會嗎?”
阮文鳳的心臟怦怦直跳。
正如對方所說,隨著招商會的計劃被呈上會議,她大哥最近的軍事異動逐漸頻繁起來,她正陷入放棄政治主張和大義滅親的兩難之中。
現在黎譜的一番話,就好比阮文鳳高考時試卷寫不出來,眼看考試時間過了大半,有人把答案放她麵前允許她抄,如果這能忍住,她真就是萬古聖人了。
但阮文鳳還有一點放不下,讓她遲遲不能鬆口。
而這一點,自然也在黎譜的算盤裡。
“你無法放棄,也不能放棄。加裡南未來是和其他東南亞國家一樣,靠打魚和種鴉片為生,還是擁抱國際資本發家致富,全在你一念之間。”
阮文鳳道:“如果換來這一切的代價,是加裡南從此不再姓阮,那又有什麼意義?”
黎譜哈哈笑道:“你放心!這個國家將來依舊是阮家的資產。我隻要你滿足我兩個條件,我不僅幫你牽頭微軟,還可以替你向日本申請幾筆可觀的政治援助金,讓你成為促成加日友好的第一屆女總統。”
阮文鳳終於忍不住呼吸急促起來:“什麼條件?”
“對你來說不難。我有雅威正法一部,我要你把它寫進加裡南精神文明建設的章程裡,讓全民皈依我佛。至於物質文明上的事情,我不管。”
阮文鳳迅速一琢磨,東南亞遍地宗教國,隻要能讓國家有錢起來,對方又不插手政治,供一尊活佛不算什麼。
“另一個條件呢?”
“把這座軍事基地讓給我。”
阮文鳳臉色一變:“這不可能!”
加裡南也就日本一個縣大,固然裝模作樣搞了四個軍區出來,但每個軍事基地充其量也就夠停幾架飛機,甚至在招商計劃中,其中西南東南兩個沿海軍區還準備合並改建成民用機場。
眼下這個基地處於腹地,而且也是將來僅剩的第三個基地,怎麼可能讓出來?
“你這個女同誌,一把年紀了還毛毛躁躁。”黎譜批評道,“我說要這個軍事基地,又沒說拿它來做軍事基地。我呢,看中了這塊風水寶地,準備在這裡建造一座具有雅威特色的寺廟。軍用通訊設備和軍械庫這些你都搬走。”
“隻是這樣?”
“不然呢?佛國連家像樣的寺廟都沒有,說得過去嗎?”
阮文鳳鬆了口氣,她以己度人,才不信對方要得僅僅這麼簡單。
但形勢比人強,隻要明麵上軍權不出讓,一切事情都可以容後再解決,她需要這個機會。
“我可以答應你,但憑什麼相信你?”
“就憑我已經控製住你們阮家,卻還願意和你談判,而不是和陳總統談。何況你以為靠你的武功可以抓得住王天明嗎?不過是我給你一個平等交談的機會罷了。”
黎譜眼放神光,阮文鳳被光一照,無力感再次席卷而來,手指不由一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