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巨大的影子一點點清晰,大致的身型好似一朵巨大的水母。
其體長超過二十米,寬大的影子也接近六七米,並且隨著祂不斷靠近,其身型輪廓愈發高大。
陰麵而來的銀色碎屑如紛飛的大雪,逐漸放大的身軀帶來無與倫比的壓迫感令韓聶窒息。
在這樣的存在麵前,他倍感自身的渺小和無力。周圍的黑暗仿佛都受到這巨大身軀的驅使,從四麵八方纏繞勒緊而來。
一條碧綠色長滿藤壺的觸手從黑暗中伸出,明白將要麵對什麼的韓聶心如死灰徹底放棄。
當那觸手纏繞他的身軀,他也就此閉上雙眼。
也不知道是觸手勒得太緊,還是說臨死前身體的反抗,一陣嘔吐感不受控製地滋生。
“嘔——”
這股嘔吐感剛起,韓聶就吐出一團東西,連他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
那團黑色的東西在水中化開,竟然化出無數的蜉蝣朝那黑暗中的影子襲去。
韓聶睜大眼睛不可置信,蜉蝣的成蟲還能這樣在水裡展翅飛舞,仿佛這水是假的一樣。
數不清的水中蜉蝣在一隻粉紅水晶蜉蝣的引領下組成一條巨蟲衝入黑暗,從水中遊出無數和韓聶身邊一樣的怪物撲上去。
當它們碰觸到蜉蝣群時,就好像紙張沾上了火焰,蜉蝣群將它們無情吞噬,連血帶肉地吃乾抹淨。
黑暗中發生了什麼事韓聶不清楚,他隻聽到一種十分恐怖的聲音。
這聲音無法用語言形容,它能瞬間勾起人內心最深層的恐懼,一瞬間就讓韓聶感覺置身深海,並且沒有任何呼吸設備在身。
哪怕此時韓聶的身體能在水中自由呼吸,他依舊出現了溺水窒息現象。
關鍵時刻從黑暗中分出一股蜉蝣群將他包裹,韓聶耳邊隻有蜉蝣振翅聲,聽不到那勾起恐懼的叫聲。
在這極其有規律的振翅聲中,韓聶仿佛做了一場夢,在夢中他來到一片扭曲的空間。
這裡天地山水扭曲在一起,除了顏色之外什麼也分不清。
而在一切恐懼扭曲的源頭有什麼東西蜷縮著,他睜大眼睛試圖看清那東西的模樣,卻看到一條渾身粉紫,頭大尾小的巨大蠕蟲。
那可怖的蠕蟲模樣將他驚醒,醒來時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躺在離俱樂部不遠的麻窩湖旁邊。
他的身體又變回了人類的樣子,身上的衣服雖然破破爛爛,但好歹是能遮住些隱私。
也就在這時,麻窩湖上的蜉蝣大騷亂,無數蜉蝣飛入小鎮。
它們就像有目的一樣隻針對某些人,找到後就相反設法朝身體裡鑽。
被帶出水麵的韓聶也吃了一隻,和之前的美味不同,這隻蜉蝣的味道難以形容。
整個小鎮不管是睡著的還是沒睡著的人,隻要被蜉蝣鎖定就全都被一隻或者多隻鑽進體內。
而凡是吃了蜉蝣的人都覺得紛紛嘔吐,吐出來一灘黑水,韓聶也不例外。
這一口黑水吐出來,他手背上的藤壺就神奇地消失了。這已經不是科學能解釋的現象了,這簡直就是神跡。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在鎮上多留,回到俱樂部就叫上好友連夜離開。
張富山雖然不解,但小鎮裡很多人一夜之間嘔吐不止,這件事還不到天亮就傳遍了,醫院更是人滿為患,搞不好是什麼疾病爆發。
所以他也沒有猶豫就跟著好友連夜開車離開,俱樂部的事後續可以在網上找人處理。
而韓聶夢中所見的蟲自然就是王陸本身,這時的他正在水下和蒂姆纏鬥。
確切地說是他的意誌支配的蜉蝣群在和蒂姆纏鬥,雖然他的蟲王身軀隻有十鍵,但依舊無法輕易離開蟲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