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德勒星係的能量風暴逐漸平息,現實宇宙的法則重新占據主導之時,那狂暴的餘波卻一直擴散到了遙遠而混亂的亞空間深處。
這裡並非屬於恐虐的血域、奸奇的詭道、納垢的花園或色孽的迷殿,而是充斥著扭曲金屬、永恒爐火、齒輪轟鳴與未完成造物殘骸的奇異維度。
這裡是瓦什托爾的領域——鍛爐疫病與終末工坊的交彙處。
不效忠於任何一位混沌主神,瓦什托爾是獨一無二的發明家、工程師、科學家與工匠之半神。
他由鏽蝕金屬、蠕動線纜和燃燒核心構成的巨大形體,懸浮在無數自行運轉的惡魔引擎和黑暗機械之上。
他那多重複眼閃爍著冰冷而貪婪的光芒,正“注視”著現實宇宙中傳來的異常波動。
“有趣的擾動……”
“那些古老的金屬骷髏,他們布下的屏障……確實令人煩惱。”
他的目標,是收集散落在銀河各處的“鑰匙”碎片,那是他通往至高神位,成為亞空間第五大神的必要之物。
然而,一些關鍵的碎片,恰好位於那些該死的隔絕亞空間的黑石尖塔屏障之內。
此前,他精心策劃了對暗黑天使要塞修道院“巨石”的突襲,意圖奪取其中一塊重要的碎片,卻功敗垂成。
失敗的關鍵點,源自那個黑袍人類,不僅破壞了他的計劃,還毀掉了他一具珍貴的分身。
“閻羅……”
瓦什托爾咀嚼著這個名字,帶著冰冷的恨意,“這筆賬,遲早要算。”
而眼下,伊德勒星係爆發出的混合了頂尖死靈科技、黑暗時代武器、甚至星神法則的劇烈衝突,引起了他極大的興趣。
“屏障之內,似乎變得更加熱鬨了。”
瓦什托爾觀察著那些能量殘留的“印記”,“鑰匙的碎片,依然在那裡閃耀……但現在強行突破,並非明智之舉。”
他需要一種方法,一種能巧妙繞過或暫時中和黑石靜滯場影響的方法,讓他和他的造物能夠進入屏障之內活動。
盲目衝擊,隻會引起死靈甚至可能還有帝國的集體敵視。
他的多重思維核心飛速運轉,無數黑暗的工藝方案被提出又否決。
最終,他的注意力投向了極為偏遠的星域,那是被稱為“索姆尼姆災星帶”的亞空間裂隙邊緣,一個名為崇像者星係的地方。
那裡,空間結構脆弱,現實與虛妄的邊界模糊,並且……他早已埋下了些“種子”。
“是時候……迎接那些客人了。”
瓦什托爾的意念中充滿了算計,“在那裡,或許能找到進入屏障的後門,或者……製造出足夠吸引火力的煙花,為我真正的目標創造機會。”
崇像者星係,將成為他下個黑暗工藝的實驗場和舞台。
……
風暴王伊莫泰克的旗艦,不可阻擋的征服者號王座大廳內,氣氛與上次劍拔弩張的會麵截然不同。
閻羅悠閒地坐在由活體金屬臨時塑造的椅子上,雖然這椅子硬邦邦的毫無舒適度可言,但他姿態放鬆,像在自家客廳。
風暴王伊莫泰克依舊高踞王座,但那股咄咄逼人的傲慢收斂了不少,幽綠的眼眸中更多的是審視和計算。
閻羅展現出的實力,尤其是能在寂靜王斯紮拉克的旗艦內部大鬨一場並全身而退,甚至逼得寂靜王暫時妥協,這份“戰績”足以讓任何存在,包括這位驕傲的死靈法皇,給予足夠的重視。
“風暴王陛下,”閻羅率先開口,臉上掛著那標誌性的讓人捉摸不透的笑容,“看來我們之前的合作開端,還算愉快?”
伊莫泰克冰冷的意念回應:“你證明了你的價值,人類,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成為了盟友。”
“當然,當然,”閻羅從善如流,“互利互惠嘛,你看,我們都有一個共同不那麼討人喜歡的目標——讓寂靜王和他的救贖計劃不那麼順利,對吧?”
他開始了他的“大忽悠”模式,順著伊莫泰克的理念往下說:“我也覺得,你們死靈現在這鋼鐵之軀就挺好嘛!力量強大,永恒不朽,乾嘛非要變回那脆弱麻煩的血肉之軀?那不是開曆史倒車嗎?寂靜王那是老糊塗了,還是被什麼奇怪的想法蠱惑了?”
這番話,簡直說到了伊莫泰克的心坎裡。
他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意念中傳達出的讚同感卻清晰可辨。
“鋼鐵,才是永恒的形態,血肉,隻是脆弱的累贅。”
“所以嘛!”
閻羅一拍大腿,“我們的目標其實很一致,就是不能讓寂靜王把那勞什子黑石尖塔網絡順利建成,用來搞他那套血肉轉化的實驗。”
他趁熱打鐵,提出了核心建議:“我看這樣,陛下,我們也不用搞什麼正式的聯軍,那太麻煩,也容易互相掣肘,我們就定個掃塔協議。”
“協議很簡單:咱們各乾各的,各自找寂靜王的黑石尖塔去摧毀。”
“如果在某個地方碰上了,那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拆你的,我拆我的,互不攻擊,保證把塔拆了就行,在此期間,咱們雙方的勢力在其他任何地方相遇,也都秉持互不侵犯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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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寂靜王的計劃徹底破產為止,如何?”
閻羅的方案,既保持了雙方的獨立性,又明確了共同目標,避免了直接指揮權歸屬的敏感問題,聽起來非常“公平公正”。
伊莫泰克的邏輯核心飛速計算著利弊。
與這個人類合作,確實能極大牽製寂靜王的力量,加速其計劃的失敗。
而互不侵犯協議,也能讓他在對付寂靜王時避免腹背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