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世界在無儘的衰敗中腐朽,禁錮著瘟疫之心。”
“第二個世界在孤寂中化為空洞,其看守早已湮滅,使得圖楚爾查引擎得以掙脫束縛……”
“而第三個部分,銜尾蛇的精魂,則被束縛於第三個世界,一個在一場輝煌的背叛中化為碎片的星球——也就是你所知的,卡利班。”
“卡利班?黑暗天使的母星?”阿巴頓眼中閃過銳光,“給我解釋清楚。”
瓦什托爾於是向阿巴頓講述了他所知曉的關於黑暗天使那深藏的憎恨與背叛的秘密,也是他們極力掩蓋的母星悲劇,以及墮天使的起源。
其中一些信息是阿巴頓早已通過其他渠道得知或推測出的,而剩餘的部分,那更深層令人作嘔又著迷的細節,則讓他感到一種黑暗的愉悅。
當瓦什托爾結束講述時,阿巴頓大聲提出了質疑:
“不錯的消遣,惡魔,但卡利班的厄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你給我的隻有碎片,告訴我全部,否則就帶著你的石頭消失吧。”
瓦什托爾發出了既可能是煩躁也可能是讚許的刺耳噪聲。
“用你的雙眼仔細觀察這根石柱,它自會向你揭示原因。”
阿巴頓的目光投向石柱頂端,那裡雕刻著一座雕像,身披長袍,背生雙翼,手中緊握一柄古老的長劍。
造型……與某些關於黑暗天使起源的古老記載隱隱吻合。
“當卡利班分崩離析,”瓦什托爾的聲音帶著某種褻瀆的快意,“其碎片散布星海。”
“破碎的雕塑、武器、設備、各種物件的碎片,甚至從那個世界上分離的破碎岩床。”
“根據古老的交感律法,每一塊碎片中都殘留著一小部分原有的文化精粹,還有那個世界及其居民的精魄和靈魂。”
“上麵承載的不僅是岩石與往昔的榮耀,更深深烙印著那個世界及其子民的命運軌跡與集體潛意識。”
“銜尾蛇,就潛藏在它們之中。”
“隻要收集足夠的卡利班碎片,你就能從中提煉並喚醒銜尾蛇?”
阿巴頓吸了口氣,明白了其中的關聯。
“不僅如此,”惡魔答道,聲音中的殘忍愉悅感愈發明顯,“要想令鑰匙成為一個真正活性的整體,還需要為它準備一個完美的容器。”
“某種被亞空間物質完全浸染破碎,能讓我可以憑自己的想象進行徹底重塑的事物。”
“卡利班……”阿巴頓感到自己的嘴唇間流露出了冷酷而了然的微笑,“用他們破碎的母星作為容器,重塑為你的龍林星,來承載開啟毀滅武器的鑰匙……這對他們那愚蠢的榮譽感來說,必將是無上的羞辱。”
“正是,卡利班將重生為龍林星,不諧引擎將被安置在它的核心。”
“兩者合而為一,便能組成最終的鑰匙。”
“它的力量,將能令事物在亞空間和實體世界之間自由來去,無視帝皇那可笑的網道封鎖。”
“你說的是……類似網道,但更具破壞力的東西?”
阿巴頓的語氣裡帶上了驚異與貪婪。
“它曾是最強大的穿越引擎之一。”瓦什托爾的複眼爆發出熾亮的光芒,“而現在,我將把它鍛造成一部用來穿鑿和毀壞的工具。”
“它會像條擁有神明之力的虛空蠕蟲,咬穿現實與彼方之間的所有屏障,直到它最終找到屬於它的那把秘鎖——那座塵封蘊含著古聖與星神戰爭遺產的終極寶庫。”
阿巴頓忍不住大笑起來,笑聲在密室中回蕩。
他甚至想到,在得到寶庫中那件傳說中的“真正武器”之前,光是這把“鑰匙”本身所具備的撕裂現實屏障的毀滅性力量,就足以對他的敵人,尤其是那個端坐於黃金王座上的屍皇——造成難以估量的破壞。
“也許……我們終究是可以談交易的,”
阿巴頓收斂笑聲,目光灼灼地看向瓦什托爾。
惡魔半神的眼中發出明亮而邪惡的光芒,裡麵充滿了對於阿巴頓“識時務”和近乎饑渴的急迫心情。
這筆將帶來無儘毀滅與混亂的黑暗交易,就在這複仇之魂號的心臟地帶,正式定下了。
阿巴頓在複仇之魂號引擎轟鳴,開始加速至攻擊速度時,心中再次確認。
瓦什托爾和他過去麵對過的所有惡魔都不一樣。
它固然屬於亞空間,但同時又是一個對有序的“坦誠”和冷酷的實用主義近乎懷有執念的生物。
這場交易裡,至少目前看來,不存在那些低級惡魔慣用的毫無意義的詭計。
雙方目標明確,各取所需。
隻要贏得這最後的關鍵戰鬥,奪取圖楚爾查引擎,雙方開出的條件便會兌現。
“所有人員,就位,準備和那些忠誠派的渣滓交戰。”
阿巴頓的怒喝被音訊設備放大,回蕩在艦橋的每個角落,點燃了所有混沌戰士心中的暴虐之火。
“讓造物者和他的艦隊去負責奪取最後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