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睜開眼睛時,世界是一片陌生的黑暗。
他的手指深深陷入焦黑的土壤,指縫間滲出的不是泥土,而是某種閃爍著星光的塵埃。這些塵埃在接觸皮膚的瞬間就消散了,仿佛從未存在過。他茫然地抬起手,看著掌心殘留的微光,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突然湧上心頭。
“這是……什麼?”
四周是破碎的廢墟,扭曲的金屬框架如同巨獸的骸骨般聳立。空氣中彌漫著某種腐朽的氣息,卻又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花香。遠處,被時間拋棄的魔物在遊蕩,它們的形態已經扭曲得難以辨認原本的模樣。
“坎瑞亞……”他無意識地呢喃著這個陌生的名字,舌尖傳來的苦澀讓他皺起眉頭。為什麼他會知道這個地方?為什麼光是說出這個名字,胸口就會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看來,你也是被‘天理’詛咒的人。”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空猛地轉身,看到一個金發藍眼的男人站在廢墟的高處。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輪廓,卻照不亮他眼中深沉的陰影。男人腰間懸掛的佩劍閃爍著不祥的紫光,劍鞘上纏繞著某種他似曾相識的紋路。
”戴因斯雷布?”這個名字脫口而出時,空自己都愣住了。
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輕盈地躍下廢墟,落地時沒有發出絲毫聲響。”是我。”他走近幾步,目光銳利地審視著空,“很高興再見到您,星之王子。不過】”他的聲音突然變得危險而低沉,“你為什麼在這裡呢?你不是說要去找你的妹妹嗎?”
妹妹?
空的腦海中閃過一個模糊的身影——及腰的長發,溫柔的笑容,還有……絕望的叫喊。他痛苦地抱住頭,記憶如同被攪渾的水麵,什麼都看不清。
“……我不知道。我要去找我的妹妹嗎?抱歉,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戴因沉默了很久很久。夜風吹動他的披風,露出下麵傷痕累累的鎧甲。最終,他緩緩伸出手:“既然如此,那就跟我走吧。”
他們開始遊曆七國,而這個世界比他想象中還要支離破碎。
在蒙德,風不再輕快。教堂的鐘聲沉重而緩慢,每一次敲響都像是在為逝去的生命哀悼。空看到廣場上的孩子們在玩“對抗深淵法師”的遊戲,他們用木棍當作法杖,模仿著那些扭曲的生物。一個紅發的小女孩突然哭了起來,她說昨晚夢見爸爸不見了。
“那是上周的事。”戴因冷漠地解釋,“西風騎士團的一位騎士在巡邏時被深淵魔物攻擊了。”
經過璃月港時,空看到工人們正在重建被毀壞的碼頭。商人們小心翼翼地計算著每一枚摩拉,他們的賬本上寫滿了“戰爭賠償金”的字樣。一位老船長告訴他們,上次海燈節放的霄燈隻有往年的三分之一,“因為大家都害怕光亮會引來那些東西”。
稻妻的雷暴比傳說中更加可怕。紫色的閃電不斷劈落在天守閣周圍,幕府的士兵們全副武裝地巡視著每一寸土地。空看到一位巫女正在神櫻樹下祈禱,她的白衣上沾滿了汙漬和血跡。
七國剛剛經曆過坎瑞亞的戰爭,世界仍在緩慢愈合。空看著這一切,心中莫名地感到疼痛。每當夜幕降臨,他都會做同一個夢——繁華的城市,歡笑的人群,還有……某個重要的人向他伸出手。但每次醒來,那個人的麵容就會從記憶中消失,隻留下無儘的空虛。
在璃月的望舒客棧,戴因暫時離開去調查某些線索。空獨自站在頂層露台,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群山。夜風微涼,帶著清心花的香氣,讓他想起夢中那個模糊的身影。
“臟。”
冰冷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空猛地回頭,卻隻看到一抹青色的殘影消失在夜色中。那聲音裡蘊含的情緒太過複雜——憤怒、悲傷、失望,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牽掛。
“等等!”他下意識伸出手,但露台上已經空無一人。隻有一片青色的羽毛緩緩飄落,在接觸他掌心的瞬間化為光點消散。
“……?”空茫然地摸了摸腦袋,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心臟卻不受控製地狂跳起來,仿佛在提醒他忘記了什麼極其重要的事。
他們很快就離開了璃月。當他們離開璃月地界時,空忍不住回頭望去。在最高的山巔上,似乎有一個孤獨的身影正注視著他們。
魈站在天衡山的峰頂,夜風吹動他的衣袂。他遠遠望著空離去的背影,手中的和璞鳶發出低沉的嗡鳴。
“臟。”他再次低聲說道,但這次,語氣裡卻帶著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不甘和怨恨。億萬年前的誓言,被遺忘的約定,他握緊長槍,轉身消失在雲海之中。
戴因和空最終來到了一片花海。這裡的時間仿佛靜止了,紫色的因提瓦特花在永不消散的暮色中搖曳。空站在花叢中,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無比熟悉。
——有人在未來等他。
“曦兒……”
那個名字像一把鑰匙,打開了被封印的過往。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他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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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普通的旅人,也不是什麼“星之王子”,他隻是洪荒的龍神——王耀。而曦兒,江曦——他的婚契者,也是他的半身,他的摯愛,而把江曦化為熒,讓她成為自己的妹妹,不過是為了應付坎瑞亞人的說辭罷了。
天理維係者帶走了她,而他在掙紮間失去了記憶。
“戴因,你不能殺她。”
空突然擋在萊茵多特麵前,目光堅定。戴因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他腰間的劍開始劇烈震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