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宴會廳不遠的石柱旁,隱隱透出一抹薄衫的虛影,衣襟的主人捏了張紙,盯著正大門的位置唇瓣微顫。
陽光傾落,照向無人問津的角落,宛若蚍蜉撼樹的光,不僅沒能驅散霧霾,還為其覆下一道更深的陰影。
籠罩於陰影之下的困獸,泛不起一絲掙紮的欲望,就連嗚咽都成了一種奢侈。
“我早就懷疑她不是我姐了,你隻需要和我一起進去,將檢測報告的內容投到大屏幕上,至於其他的,不用你管。”
來之前,駱歡找了借口,哄她爸親自來道賀,看這時間,人應該也快到了。
現今萬事俱備,隻欠一股東風......
她倒要看看,是誰那麼大膽,敢冒充她駱歡的姐姐!
另一邊,荀承桑得了底下人的口信,神色未有變化,隻是在向白禾淼轉述時,聲音不自覺顫了一下。
“有人硬闖徐小姐的房間......”
“是誰?”
“那人做了處理,沒能看到臉,但是我們的人和他交手時傷了他的左臂。”
“知道了。”白禾淼頓了頓,無視那平靜卻難掩焦灼的氛圍,低聲詢問,“還是沒找到她嗎?”
荀承桑順著她的目光瞧去,剛巧對上白永略含探究的眸,躬身行了一禮,才回頭答複。
“監控網沒有錄下任何出入的畫麵,而且她還甩掉了大小姐安排的人。”
白禾淼略作思索,衝他晃手,荀承桑讀出她動作裡的意思,咽下旁的念頭,轉身離開。
見人離得遠了,才撥弄腕上的全息環,手指拂過那串熟悉的字。
“淼淼......”
三秒接通,與秒接沒有區彆。
念頭一起,再難壓抑,她掐著指腹,靜待時間流淌。
“淼淼,怎麼了?”
“訂婚宴主角倆都玩失蹤,我不會分身扮演不了兩個人,你......要不要來幫我?”
那頭靜默了一瞬,就在她擠出一抹極慘淡的笑容時,對方終於冒了聲。
“地址。”
“你可要來快點哦,已經開始了。”
“等我!”
切斷通訊,白禾淼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脖頸間的玉石,視線微移,緩緩掠過沈月雲,直直落在袁銜桉身上。
良久,她收回視線,隻淡淡歎了一抹息,像是掙紮後驚覺無法逃脫的失力,也像是對命運無端的妥協。
岑喜靈一來,就成了被浪潮反複衝刷磋磨的礁石,“盤問”接踵而至。
好在應付完,能得片刻喘息。
“木頭,你受傷了?”
白禾淼拉過她的左臂,劃痕很深,哪怕處理過,也藏不住未乾的血跡。
“路邊的樹枝劃的。”
誰家的樹枝能劃出刀傷?
聽著岑喜靈假的不能再假的解釋,也不戳穿,隻心疼的抱著那胳膊,輕輕吹氣。
“傻兮兮的,我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都記得。”
“那......我們今天就喝交杯酒。”
“聽你的。”
“咦~聽~你~的~”袁銜桉撕了顆糖,故意學她說話,“咱先不說你遲到的事,一來就唧唧歪歪,還有人哩!”
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
“好好好,我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駱映!不許你欺負我家木頭。”白禾淼摁住杯口,拉了拉沈月雲的袖子,“月雲,你看她!”
袁銜桉悄摸地看向沈月雲,卻見那人抬起的眸裡,仿佛盛滿了星河,當即偏開頭抿唇,時不時揉兩下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