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銜桉見她還愣著,拽住她的手腕,就往外跑。
“你要少吃點糖,無論對牙齒還是血糖都有影響。”高眠視線從拉著她的手,一路往上,“以後......”
“我不是三歲小孩,如果你實在想教化我,出去了慢慢說。”
整的跟遺言似的,煩躁。
“好。”
不是,你還真的要說啊!
她突然頓住腳步,高眠差點撞到她,兩人一同看著濃濃的黑煙。
“真是不給一點活路,你過來的時候,有沒有看見一個人啊?”
“什麼?”
因著下雪的緣故,燒的並不是很旺,可就那麼巧的堵了出口,火光映照出兩人的臉,隱約升起幾分焦灼感。
“人,渾身的煙味,我沒看到臉。”
“煙味?”
高眠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到了那人,也明白了爆炸起火的用意,以生命要挾去還原一個真相,真是瘋狂。
“她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
“有,給你。”
凸起的“卞”字很明顯,高眠翻到背麵迎著光打量片刻,輕顫:“臣欲君死......卞家藏的真深啊。”
莫名其妙的低喃,袁銜桉聽不懂,現下也不是好奇的時候,拍了拍她的肩:“低頭彎腰,走!”
“你覺得我是好人嗎?”
人一遇到危險,就喜歡傷懷的嗎?
袁銜桉想起了自己那模模糊糊的四年,輕易丟入大海的證物,蒙塵的真相,還有無數沾染鮮血的籌劃......
誰又是好人呢?
說的越多,真實的部分展露的也就越多,同身處黑暗時照進的那束光一樣,滅殺了安全感。
所以,唯有不答。
“不重要,高眠,我認為的不重要,你應該問問自己的心,它是怎麼想的?”
她是怎麼想的?
認真思索片刻,突然記起很多年以前,從她口中聽到的答案。
“好與壞與否,那取決於你。”
記憶的畫麵逐漸被替代,高眠忽而一笑,人究竟,會不會變呢?
那樣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對方再次開口,才有所收斂。
“說的高大上一點,為一隻兔子動容,壞嗎?”袁銜桉半邊的臉沒入陰影,看不清表情,“說自私一點,你來救我,壞嗎?”
該怎麼去評價一個“十惡不赦”,暴露自己也想要救她的罪人,至少從內心覺得,高眠沒有真的要害她。
壞嗎?
不管她是不是好人,彆人的好壞,不涉及她的利益,好像也與她無關。
或許,自己更像惡人吧......
“似乎無論過了多少年,我都讀不懂你。”
袁銜桉看了她一眼:“也無所謂的。”
高眠默認了她的話,濃煙蓋過了湛藍的天,黎明雖至,世界仍是一片灰暗。
“沈月雲呢?”
“嗯?”
“我說,如果是她呢?”
她的看法,也不重要嗎?
原來有一天,詞窮也會具象化,那不是一種名為匱乏的褒貶,而是掩飾逃避的途徑。
“是她的話......就成為她想看到的樣子吧,她的過去太苦了。”
那你呢?
高眠沒有問,想必她問出口,對方恐怕也隻會回答自己一句,不重要的。
“不害怕嗎?火勢好像越來越大了。”
剛開始的時候還帶著跑幾步,想方設法去驅逐那些濃煙,後來也難得有閒心停下來問東問西。
“你不也清楚,誰是這場火的主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