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雲微微一愣,沒說認識,也沒說不認識,恍若雕塑的她,竟連不自主的眨眼都免去了。
下意識的反應往往最真實,在袁銜桉的眼裡,沉默就是無聲的答案。
所以呢......
騙得她團團轉,好玩嗎?
“剛才的方法是她告訴我的。”
袁銜桉看了眼她的表情,頓覺無趣,一點變化都沒有,挫敗感像是有了自我意識,噌噌往外冒。
“你這樣顯得我好傻啊......”她咬了一口嘴裡的嫩肉,“能不能給點反應?”
那沉默,像一把鈍刀,沒有開封,但在手臂上來回滑動,還是留下了深淺不一的紅痕。
終於,在她耐心告罄的臨界前,看到了那一言不發的人,做了一個稍不留意就會被忽略的細微舉動。
頭小幅度的向下一啄。
點頭來的太突兀,一時不知對方回答的是哪個問題。
“認識。”沈月雲許是反應了過來,輕聲,“不問了,好不好?”
袁銜桉偏開頭,看向窗外的天空,不想與她投來的視線對上。
明明是普通且平常的一眼,卻無法輕而易舉的忽視,伴著輕飄飄的話語,如同羽毛般柔柔的撓了一下她的心。
恍惚間,思緒飄遠,想了很多的事。
日常生活不是破案,不用瞻前顧後的找蛛絲馬跡,也沒有無形的利刃,時刻威脅著生命。
不需要花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固執的尋求一結果。
這段冗長的路,不會去在意誰對不對得起誰,也不存在少數服從多數,自己喜歡就好。
沈月雲的意圖,純不純的重要嗎?她袁銜桉的動機,當真就清清白白?
若一切都僅是一場供對方消遣的騙局,那請偽裝的再好一點,不要過早的出現破綻。
最好一輩子都不要被她發現......
鬼使神差的回過頭,應了聲:“好”。
她忘了,將灌膿的傷口藏在看不見的角落,並不會自然而然的愈合。偶然想起時,它已經在惡化中潰爛,再無回旋的餘地。
忘記和不願想起,其實是兩碼事。
“他們有沒有限製你的活動範圍?”袁銜桉問出口,便自己給了答案,“你好像也不知道。”
不知從什麼時候,潛意識裡就開始接受了她們並非同一個人,但在麵對那張臉時,分不清的次數更多。
不是因為差彆不大而混淆,而是說不清楚什麼樣的沈月雲,才是真的沈月雲。
是陰鬱還是陽光,偏執亦或是單純......
判斷的理由又該如何劃定呢?
“沒有。”沈月雲手一晃收合光屏,出聲解釋,“沒有接到多餘的通知。”
“那好辦了!”袁銜桉從沙發上起身,繞到另一側,“岑喜靈說可以借用駱市長的名頭......我想試試。”
“燕禁解除了?”
“你等我搜一搜,沒怎麼關注。”
巨大的屏幕出現在兩人麵前,界麵正是有關燕城的公告。
“嘶,好像沒有。不過,改了政策,可以申請出入。”袁銜桉仔細的看過那一排排字,咋舌,“它搞那一波,鬨呢?等等,你怎麼突然想起問燕城了?”
“不是你說要找駱叔叔嗎?”
“我什麼時候說......”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話鋒一轉,“他不是在平陽嗎?我沒想從燕城過去,不中轉。”
沽城又不是沒有直達平陽的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