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破防了？”
再也維持不住表麵的寧靜，悲愴已然到達了爆發的臨界，最終也隻是咬牙擠出一句。
“你不懂。”
“停手吧，趁現在還來得及，回頭......”
“嗬，你也想告訴我回頭是岸。”原本閃著光的眼，浮現出罕見的死寂，發出一聲輕嗤，“是嗎？”
袁銜桉捂著心臟，熟悉感刺激大腦，卻又想不起始末。
她壓下不適，緩聲：“不，我想說走下去，就沒了回頭路，到那時任何人都不能幫你善後。”
為了一勞什子真相，值得嗎？
“你還真是......”嘟囔了半句，便停下了話茬，故作不經意，“姐姐的想法與閃電組織，簡直如出一轍。”
“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麵意思。”
也許是她話裡話外暗示的緣故，袁銜桉想了片刻，便找到了關聯點。
他們替真凶處理現場，留下混淆視聽的符號，乾擾案件偵破。
掛凶手的名頭，做幫凶的事......
“既然都說到這了，不妨聊聊你的組織？”
洛懷溪笑了笑，沒否認：“姐姐想知道什麼？”
“比如，你們所追尋的正義。”
“還以為姐姐會借機套我話呢......”
袁銜桉也露出一絲笑意，輕輕摁壓著太陽穴，昏痛交雜間穩住心神：“你又不會說，還不如問點小八卦。”
無言算是一種變相的默認，但沒人道破。
“隻能告訴姐姐一句話，其他的記不清了，問也是白搭。”
記不清這三個字，一聽就是借口，實難令人信服，索性去不多想。
手指跟著對方在桌沿比劃，逐漸彙聚成一句氣血方剛的豪言：
替燕城平反，為眾生申冤。
“平反？申冤？所以你們保護凶手？”
洛懷溪蜷縮手指，反問：“李倩，錢舟，趙三，王琳，曾琴，他們哪一個不該殺？”
袁銜桉死死咬著嘴裡的肉，才壓回動手的心思：“好，那王洋、朱世群、寧知微、護士羅雲雲，他們呢？他們有什麼錯？”
見她不說話，攥緊了拳頭，氣得渾身發抖，一字一頓。
“深受不公，所以你們拿起刀拚命反抗，飽受折磨卻因赤城，立下了替燕城平反，為眾人申冤的祈願。
你們試圖替天行道，驅散纏繞軀殼的陰霾，生於不見光明的黑暗，比起從未光顧的太陽更鐘情於帶著微光的閃電。
就此，自發的聯合，奔赴同一個目標。
可你知道嗎？沒日沒夜的殺戮早已蒙蔽了那虛無縹緲的初心，你睜開眼看看，你們在做什麼！
原本用來平冤的匕首，調轉方向對準了曾經護在身後，立誓要為其尋求公道的芸芸眾生。
為了正義而戰的刀刃，終是沾滿了無辜之人的鮮血，成為聞風喪膽的催命符！
踩在溫熱的身軀上，淌過無數鮮血，聽著肝腸寸斷的思念......
這當真是你們想要追求的公道？”
他們說世間不公，卻以屠戮謀正道，他們推崇平等，抬手便隨意貫穿普通人的血肉。
閃電組織的成員，要怎樣才能意識到，自己與最初口誅筆伐的罪徒，已然沒了差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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