沽城市局
接待室外隻站了兩執勤的警員,原本“勸架”的一眾人早已陸續散去,恢複了以往的安寧。
等蕭沉趕來,入目便是筆直立在門邊的熟麵孔,世界靜得出奇。
哪還有什麼爭執的苗頭?
“死者家屬呢?”
站在左邊的警員指了指緊閉的門,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仿佛在擔心他們的對話會穿透頂尖的隔音係統,驚擾裡麵的貴客。
“怎麼能把人關在接待室?你們啊!”
蕭沉著急忙慌地衝到門邊,壓根不給他們解釋的機會,抬手轉動旋鈕。
“彆開!沈法醫還在裡......”
話還沒說完,門已經開了,屋內的情形一覽無餘。
兩警員麵麵相覷,心有靈犀地掩去身形,以免觸了黴頭。
他們攔了的!
沒把人攔住就是另外的事了......
“浩兒他...浩兒啊......”
淚眼婆娑的女人看上去二三十的模樣,臉上還掛著明晃晃的水痕,趴在老婦人的肩頭不停地抽氣。
沈月雲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任她宣泄揮散不去的悲傷。
細微的聲響引起了女人的注意,一回頭便對上那滿含同情的眸,眼裡似有哀求翻湧。
蕭沉當即怔在原地,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卻失了出口的力氣。
視線順著乾澀的淚移動,終是落在那花白的銀絲上,再次啞言。
老婦人並非看上去的那麼平靜,歲月本就在她臉上留下了斑駁的痕,紅腫的眼又平添了幾分傷懷。
她怎麼可能沒有情緒?
隻是擔得太多,不得不強裝鎮定。
“沈法醫。”
沈月雲抬眸,旋即點了點頭,端了兩杯水放在桌上,輕聲:“不好意思,我去去就回。”
就在起身的瞬間,略有些粗糙的手抓住了她,力道愈發的沉重,似要把那手腕捏碎。
轉頭看去,竟從那盈滿淚的眼中,讀出了幾分不易察覺的乞求。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凶手,還逝者以安慰!”蕭沉隻當她想討一個公道,攥著手承諾,“您先在這休息,其他的交給我們就好。”
又安撫了幾句,死者家屬的情緒漸漸平穩,顫顫巍巍地鬆了手,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
沈月雲走到拐角處,微微側頭,隱晦地掃了一眼注視著她的女人。
直到蕭沉掩上接待室的門,隔絕了人影,才收了心思。
“岑喜靈什麼時候回來?”
“組長啊?她沒說,我也不知道......”
話說了一半就戛然而止,手不斷摩挲後頸,沒再吐出隻言片語。
“你想說什麼?”
蕭沉張了張嘴,良久:“我、我......”
“有事就說,扭扭捏捏的。”
“我就是好奇......”
沈月雲見他又沒了下文,無奈:“好奇什麼?你知不知道,話說一半。”
“嗯?話說一半怎麼......”突然懂了她的意思,麵對歉意的笑了笑,“我隻是才發現沈法醫的知識麵好廣,還懂心理學的知識。”
“上學不都要學嗎?”
若是仔細觀察,定能發現那平靜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僵硬。
“學嗎?那肯定是我的問題。”蕭沉撓撓頭,笑道,“剛才聽他們說沈法醫一去溝通,家屬就不鬨了,我覺得很稀奇。”
“為什麼會這樣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