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金十三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淡淡地望了一眼黑影消失的方向,“知不知道九糖押注的特殊含義?”
“嗯?什麼鴨豬?”
一心念叨吃喝的袁銜桉,全然不知眼前人的無奈,睜著那大眼睛巴巴望著他。
仿佛隻要足夠虔誠,就能撈上那野生的天鵝咬上一口似的。
喧鬨因“九糖押注”的降臨,沉寂了不到一瞬,晃眼便隨那念叨許久的樂事而去。
“沒什麼。”
金十三扯了扯嘴角,露出抹極其勉強的笑,而後閉上小嘴巴,緩緩挪向不起眼的角落。
袁銜桉本想繼續“盤問”,卻被安靜的氛圍吸去了目光,一轉身,不知何時出現的門,正以某種詭異的方式向下翻轉。
穿過門的縫隙,隱隱能窺見門後,時不時閃爍的紅光。
借著微弱的光,門內的景象一覽無餘,僅一眼,袁銜桉的臉色登時變得煞白。
鐵塊折射的淡淡寒光,比撲麵而來的紅,還要刺眼。
也就是那一瞬間。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身體,徹底擺脫了大腦的鉗製,整個人像極了海浪上迷失的孤舟,再也找不到方向。
她顧不上狼不狼狽,任憑本能去尋一個支撐,堪堪伸出手,又是一陣排山倒海的眩暈感。
“你怎麼了?”
清冷卻又不失關心的聲音,強勢劃開混沌,猶如炎炎夏日裡突然闖入的涼風,吹散了焦灼與燥熱。
雖然,沒有什麼效果,該暈還是得暈。
但,眼前一片霧蒙蒙的人,總算是見到了點似有若無的光。
至少在天旋地轉的間隙,能得片刻喘息,不至於分不清東南西北。
“我......”
沒事兩字還沒吐出來,腳下一個踉蹌,膝蓋直接著地。
袁銜桉一個勁兒地蜷縮成團,宛如不慎落入炸鍋的蝦米,試圖以此緩解身體的不適。
可接踵而至的,卻似一根根鋼針,不停挑逗著不堪重負的神經。
直至神智混沌......
沈月雲看著她那副模樣,深不見底的眸,終是蕩起一層的不清不楚的波光。
她收回了伸出的手,就那樣看著,看著她輕顫著、發了瘋似的,將那散落在地的糖果連同包裝紙,一起塞進嘴裡。
作為一名心理師,她怎會不知袁銜桉此時的狀態需要什麼,但她隻是靜靜的站著,站在那裡。
像極了一尊,身不由己的雕塑。
蕭沉被那突如其來的舉動鎮住,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沈月雲,又看向著急卻死死定在原地的岑喜靈。
動了動唇,最終隻發出一聲歎息。
他能有什麼辦法?
藏在人群後的金十三,將一切收入眼底,背在身後的手因過度用力而變得紺青。
大多數人的目光都在那微微懸開的門裡,或許沒有注意,又或許注意到了。
隻是,無關緊要。
“袁銜桉!”
無數的聲音,像是約好一般,充斥在耳畔。
與那陰魂不散的幽靈沒什麼兩樣。
深入骨髓的疼,壓滅了她對外界所有的感知,在她所謂逼囧灰暗的世界裡,所有事物都變成了冷漠的看客。
包括......
慌亂焦急的三人。
“袁銜桉!是你!是你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生活!我就是要看著你和我一樣痛苦,不,比我更加痛苦!”
豆大的汗珠,浸濕了額間的碎發,連成一串失了歸途的清流,落在程亮的地板上。
水珠倒映的臉,在她的眼裡不斷扭曲,漸漸勾起一抹陰謀得逞的譏諷。
“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