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綰兒,閣老不嫌棄你,你就該感恩戴德了。”
“就算是為了你兄長著想,也不該意氣用事,得對得起這些年侯府對你的養育之恩。”安信侯語氣愈發重,帶著威壓。
盛棠綰:……狗屁養育之恩!
李閣老起身來到盛棠綰跟前兒,她眼中如小獸般的防備,警戒讓他更加心癢難耐。
枯槁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腕子:“二小姐耳垂上的紅痣生的可真好。”
“閣老還請自重!”盛棠綰拚命掙紮後退,粗糙的觸感令她幾乎當場吐出來。
而安信侯則是像沒看到一般,慢悠悠端起了茶盞抿了口。
他這冷眼旁觀的模樣算是徹底寒了盛棠綰的心,連帶著五官都扭曲起來。
喉嚨就像卡主了魚刺般,恨得癢癢卻又無法抒發。
盛棠綰手指緩緩上移,眼看就要摸到發上的木簪,不顧一切狠狠捅瞎這老畜生得雙眼。
“老不死的!搶姑娘前也不說撒泡尿照照!”
聽到熟悉的聲音盛棠綰瞪大了雙眼,接著一道勁風直衝李閣老的手襲來。
李閣老心驚之餘慌忙將手縮回。
箭矢擦著李閣老的衣袖而過,生生削去一角,他踉蹌兩下跌到在地。
安信侯手腕哆嗦下,茶盞應聲落地,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幾人愣在原地。
安信侯率先反應過來,去扶倒在地上的李閣老,還不忘將他的發冠扶正。
“呦,安信侯府如今這是窮的揭不開鍋了?”
“要靠嫁女來過活。”
幾人循聲望去,隻見劍眉星目,馬尾高高束起的少年吊兒郎當斜倚在門框上,手中還把玩著一把弓箭。
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著。
少年大步一邁,腰間的玉佩與盔甲碰撞作響,長臂徑直將呆愣在地上的盛棠綰撈了起來,護在自己身後。
“謝回……”盛棠綰喃喃,嗓音驀地哽住,不自覺攥緊了他的衣袖。
他還活著,活生生站在她眼前……
盛棠綰有些恍惚,眼前的身影是除去母親外唯一真心待她之人。
她與謝回也算的上是青梅竹馬了,幼時她因災星之名常常被人欺負,都是謝回護著她。
她被送去莊子,謝回還會偷偷來看她,也為了她懲治刁奴。
還記得有一回,謝回帶著她偷偷溜回京,逛街時不曾想被惡犬追趕。
謝回為保護她被惡犬撕咬,明明疼得嘴角都在抽搐,卻還嘴硬哄她:“小哭包,等日後我當上將軍了,定讓京城的狗都繞著你走!”
後來,謝回隨父前往邊疆,再也沒有回來。
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因為援兵延誤,就這麼死在了寒冷的邊疆,連屍身都沒能回到故土。
隻是,這個時候的謝回應該遠在邊疆,怎會突然出現在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