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趕緊將二小姐帶下去,莫要驚擾了小公爺。”盛懷遠偏頭示意,身後下人當即上前。
盛棠綰死死咬著下唇,她好不容易跑出來,又怎會甘心就這麼被帶回去。
可沈妄突然出現在侯府完全在她意料之外,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儘管她不想再與沈妄有牽扯,但這變數來的太急,眼下看來沈妄或許也是唯一的生機。
賭現在的沈妄性喜事端。
“小公爺救命!”盛棠綰忽地跪地,死死攥住沈妄腰間玉扣:“臣女不想死,還望小公爺救救臣女!”
枯枝被寒風吹得亂晃,盛棠綰身形單薄,濕透的長發貼在身上,雙眼中皆是被嚇破了膽的恐懼。
“胡說什麼!”盛懷遠下意識去觀察沈妄的表情,奈何根本看不清。
“小公爺莫要聽我這妹妹胡說,她這是得了實心瘋了。”盛懷遠眉梢帶怒,伸手就要拽人,卻不想被沈妄身側侍衛的劍鞘隔開。
盛懷遠吃痛間立馬縮回了手。
沈妄垂眸,漫不經心將盛棠綰手中的玉扣抽回。
盛棠綰忽覺掌心一空,帶起的力道令她不受控製往前一撲。
“嘖。”沈妄看著被抓過起了褶皺的大氅,眉頭緊蹙,眸光也漸漸轉冷。
“侯府窮到要搶爺的衣裳了?”
盛棠綰聞言連忙鬆開了手,到底是叫她壓中了這險棋。
恍惚間,盛棠綰似乎回到了前世那個雪夜,她也是這般跪在他的腳下。
卑微的隻能窺見他錦袍的一角,求他救救自己。
輪回輾轉,隔著兩世竟還要在他麵前剝開最狼狽的一麵。
“小公爺!”聞訊而來的安信侯看到眼前景象頓時兩眼一黑,恨不得當場暈過去。
沈妄撣了撣大氅領口的雪狐毛,輕嗤一聲:“侯爺治家當真彆致,令郎追著妹妹滿府跑,爺還以為是新排的好戲。”
“若非深夜叨擾為盛老夫人送壽禮,想來要錯過了。”
安信侯擦了擦額間沁出的汗,乾笑幾聲:“讓小公爺見笑了。”
“家中教養子女之事素來都是夫人操持。”
“這婦人心軟,縱得兄妹間嬉鬨忘了規矩。”兩句話倒是將自己撇了個乾淨。
轉頭對著盛懷遠低喝:“還不趕緊將你妹妹送回去!”
話音未落,沈妄身邊的侍衛夙風上前一步擋在了盛棠綰的跟前兒。
沈妄細白的指尖解開大氅的係帶,隨手一丟,拖長了尾音:“原來這是盛家小姐。”
“侯爺若不說,爺還以為打哪來的狸奴要搶爺的衣裳。”
盛棠綰被迎頭罩了個嚴實,冷得也顧不上男女有彆,哆哆嗦嗦將尚帶體溫的大氅裹在身上。
安信侯臉色黑的能滴出墨,狠狠剜了眼盛懷遠,一個兩個的都不讓他省心!
再看向地上瑟縮的盛棠綰,災星!禍害!
他現在無比後悔聽了林氏的將這災星接回來,就該早早將她掐死在莊子上!
盛棠綰餘光並未錯過安信侯中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那又如何?
他們越盼著她死,她偏要活的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