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熒和派蒙與宵宮熱情交流的間隙,左鈺悄然來到長野原煙花店的後院僻靜處。
幾個無聲的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現身,正是終末番的忍者。
左鈺看向那個幾乎要被巨大兜帽吞沒的小小身影。
“早柚,醒醒,聽好計劃。”
早柚揉著惺忪的睡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含糊不清:“唔……好困啊……知道了啦……”
她不滿地嘟囔著:“睡眠不足,真的會長不高的……”
左鈺忍住笑意,迅速以簡潔的手勢和幾個關鍵的暗語布置了潛入、策應和動手的細節。
忍者們,包括還在半夢半醒間點頭的早柚,都精準地記下了指令,再次悄無聲息地隱沒,仿佛從未出現過。
彙合了熒和派蒙,四人隨即動身,目標直指町奉行所。
踏入奉行所的大門,一股陰冷潮濕的氣息撲麵而來,與外麵花見阪的熱鬨喧囂仿佛兩個世界,空氣都顯得沉重壓抑。
派蒙下意識地往熒身後縮了縮,小聲嘀咕:“嗚哇,這裡感覺好陰森,比我想象的可怕多了。”
宵宮壓低了聲音,眼神銳利地掃視著四周:“我們從側麵進來,守衛的注意力果然都在正門,這是個好機會。”
她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和擔憂:“被關在這種地方,正勝師傅一定吃了很多苦頭,我們得快點找到他。”
宵宮提議:“這樣,我去前麵探探路,順便做點‘迎接’正勝師傅的小準備,你們小心跟上。”
派蒙有些不放心地叮囑:“欸?那你自己也要小心啊,千萬彆被那些凶巴巴的武士發現了。”
宵宮自信地比了個拇指,笑容燦爛:“放心交給我吧!你們也一樣,注意安全!”
宵宮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前方拐角。
左鈺三人則放輕腳步,憑借著對建築結構的感知和熒敏銳的觀察力,避開幾處巡邏的守衛,在如同迷宮般的奉行所內部穿行。
七拐八繞之後,一陣壓抑的擊打聲和粗暴的喝罵聲隱隱從前方一個拐角傳來。
派蒙立刻警覺起來,拉了拉熒的衣角:“噓!快躲起來,前麵好像有人!”
三人迅速貼近牆壁,藏身於一處廊柱的陰影後,小心地探頭望去。
隻見前方不遠處的牢房區域,一個頭發花白、身形佝僂的老者正蜷縮在冰冷的地麵上,正是他們要找的正勝師傅。
兩個穿著天領奉行製服的武士正圍著他,其中一人還在用刀鞘不輕不重地敲打著正勝的背部,進行著逼供。
那個名叫木下的武士語氣狠厲:“老東西!還嘴硬?你以為你們那點偷雞摸狗的小心思,真能瞞過我們天領奉行?!”
另一個叫前田的武士則發出陰惻惻的笑聲,配合著說道:“嗬嗬,彆以為不說話就沒事了!落到我們手裡,有的是讓你開口的辦法!”
正勝師傅痛苦地咳嗽著,身體因為疼痛而微微顫抖,卻緊咬著牙關,不發一言:“咳咳……咳……”
躲在暗處的宵宮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返回,她看到這一幕,氣得渾身發抖,緊咬著牙關,漂亮的眼睛裡幾乎要噴出火來:“可惡!這些混蛋!居然敢對正勝師傅動用私刑!”
派蒙也看得義憤填膺,焦急地在空中轉圈:“是啊是啊!太壞了!我們得想辦法快點救他出去才行!欸?宵宮,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她話音未落,卻見宵宮已經按捺不住,似乎下一秒就要衝出去。
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沉聲提醒:“彆衝動,宵宮!現在出去隻會打草驚蛇,我們都沒法安全離開。”
宵宮焦躁地跺了跺腳,壓低聲音,語氣急促:“可是!我看不下去了!要是正勝師傅真的被打出個好歹,我們就算來了又有什麼意義!”
就在她即將掙脫熒的手臂,不顧一切衝出去的瞬間,一個清冷而充滿威嚴的成熟女聲,如同冰棱般穿透了這壓抑的空氣,驟然響起。
“你們兩個,在做什麼!”
那兩個正在施暴的武士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動作猛地僵住,臉上瞬間血色褪儘,慌忙轉過身。
木下看到來人,聲音都帶上了抑製不住的顫抖:“九、九條……九條裟羅大人!”
前田更是嚇得差點跪倒在地,連忙躬身解釋:“大、大人!我們……我們隻是看這老家夥嘴硬,稍微……稍微給他一點教訓而已,絕無他意!”
派蒙看著那個突然出現的、身著戎裝、背後生有如同鴉羽般黑色翅膀、氣質凜然的女子,完全認不出是誰,好奇地小聲問熒:“欸?這個人是誰呀?好厲害的樣子。”
宵宮的神色卻變得異常凝重,她低聲解釋道:“是九條裟羅!天領奉行九條家的養女,也是幕府軍的大將。她怎麼會親自來這種地方巡查?”
熒的眉頭也微微蹙起,沉聲說道:“好像聽萬葉提起過她的名字……是眼狩令的忠實執行者,實力很強。”
九條裟羅冰冷的目光掃過兩個噤若寒蟬的武士,又看了一眼地上痛苦呻吟的正勝,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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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厲聲質問,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動用私刑逼供,是將軍大人明令禁止的事項!這一點,你們兩個難道不知道嗎?!”
木下渾身一顫,冷汗瞬間浸濕了後背,結結巴巴地回答:“知、知道……”
九條裟羅的語氣愈發冰冷,帶著深深的失望和嚴厲:“如果你們連為自己所犯下的卑劣行徑感到恥辱之心都沒有,那你們便不配繼續身著天領奉行的製服,不配立於幕府軍的行列!”
前田再也支撐不住,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認罪:“屬下知罪!屬下知罪!請裟羅大人責罰!”
派蒙看著九條裟羅這番嚴厲訓誡,不由得小聲驚歎:“哇……好有威嚴的人啊,感覺比勘定奉行的柊慎介還要可怕。”
宵宮抓住這個時機,眼神示意熒和左鈺:“趁現在他們注意力都在九條裟羅身上,或許是個動手救人的好機會!”
左鈺卻不動聲色地按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果不其然,九條裟羅在嚴厲訓斥完兩名失職的武士後,竟然走上前,對著地上艱難起身的的正勝師傅微微欠身,語氣雖然依舊帶著幾分疏離,卻表達了歉意。
她隨後再次轉向那兩名武士,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嚴令他們,在案件審理清楚之前,絕不可再對正勝師傅施加任何形式的暴力。
處理完這邊的事情,九條裟羅似乎還有其他公務,並沒有過多停留,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周圍,便轉身朝著奉行所深處走去。
眼見九條裟羅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儘頭,左鈺原本打算直接掏出老魔杖,用魔法讓那兩個礙事的武士睡個好覺。
但轉念一想,自己不是剛帶了一隊專業的終末番忍者過來嗎?這種清理雜兵的小事,正好讓他們活動活動筋骨,也算檢驗一下神裡綾人手下的實力。
於是,他對著陰影處輕輕揮了揮手,做出了一個事先約定好的、代表“動手清理”的手勢。
刹那間,如同鬼魅一般,兩個身著終末番製服的忍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那兩名剛剛鬆了口氣的武士身後。他們動作迅捷如風,幾乎在同一時間出手,精準地擊打在兩名武士的要害。
整個過程兔起鶻落,乾淨利落,沒有發出一點多餘的聲音。
僅僅幾秒鐘,那兩個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武士便如同軟泥般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知覺。
這時,又一個嬌小的身影從陰影中閃出,正是早柚。她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確認目標無力化後,立刻上前幾步,動作熟練地解開了正勝師傅身上的枷鎖,然後將虛弱不堪的老人攙扶起來,送到了左鈺四人身邊。
“搞定……可以回去睡覺了嗎……”她小聲嘟囔著,似乎隨時都能再次睡著。
正勝師傅雖然視線模糊,但還是憑借熟悉的氣息認出了來人,虛弱地呼喚著:“宵宮丫頭……是、是你嗎,宵宮!”
宵宮連忙上前扶住他,眼眶泛紅,聲音帶著幾分哽咽:“正勝師傅!是我!讓你受苦了!那些可惡的家夥……”
派蒙在一旁焦急地催促:“好啦好啦,敘舊的話等出去再說,我們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吧,萬一那個九條裟羅或者其他守衛又回來了就麻煩了!”
然而,怕什麼來什麼。
眾人正準備攙扶著正勝師傅,循著原路悄悄離開,那個清冷而充滿壓迫感的女聲,卻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在他們身後響起。
“想走嗎?恐怕沒那麼容易。”
九條裟羅不知何時去而複返,正靜靜地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陰影裡,那雙銳利的眼眸如同鷹隼般鎖定了他們。
派蒙嚇得“啊”地一聲尖叫出來,差點從空中掉下去。
熒立刻將正勝師傅護在身後,皺眉看向九條裟羅,語氣帶著警惕:“你剛才一直都在旁邊看著我們?”
九條裟羅的目光掃過地上昏迷不醒的兩名武士,又落在了那兩個現出身形的終末番忍者身上,眼神微微一凝,顯然已經認出了他們的來曆。
不過,考慮到確實是天領奉行的人違反規定、動用私刑在先,她似乎並不打算將事情鬨大,追究終末番潛入奉行所並襲擊守衛的責任。
九條裟羅的語氣依舊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她看向被熒和宵宮攙扶著的、傷勢不輕的正勝師傅,沉聲道:“他傷得很重,看在你們冒險前來相救的情分上,這次就破例,允許你們帶他出去治傷。”
但她隨即話鋒一轉,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補充道:“不過,你們給我記清楚了。等他的傷勢痊愈之後,我一定會親自將他抓捕歸案,眼狩令的威嚴,不容挑釁。”
宵宮聞言,毫不示弱地挺了挺胸脯,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咳咳,啊,這個嘛…到時候恐怕就不是九條大人您想抓就能抓到的了呢。”
左鈺則對著九條裟羅淡然一笑,語氣輕鬆,仿佛隻是在進行一次普通的告彆:“多謝九條大人的理解和通融,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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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沒有說話,隻是用更加堅定的眼神看向九條裟羅,無聲地表達著她們保護正勝師傅的決心。
九條裟羅看著眼前這三個態度各異、卻都透著一股讓她無法完全看透的神秘感的外來者,尤其是那個始終帶著從容笑意的左鈺,神色變得有些複雜。
她最終冷哼一聲,側過身,讓開了道路:“哼,帶人走吧,三位…‘使者’。”
最後那“使者”二字,她似乎是刻意加重了語氣,眼神在左鈺身上停留了一瞬。
幾人不再耽擱,立刻攙扶著虛弱的正勝師傅,在終末番忍者的暗中護衛下,迅速離開了這座氣氛壓抑的町奉行所。
直到重新呼吸到外麵帶著鹹味的海風和街市煙火氣的空氣,派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拍著自己的小心口:“呼——總算是從那個陰森可怕的地方出來了!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被攙扶著的正勝師傅也有氣無力地附和著,聲音斷斷續續:“是啊……終於……終於出來了……”
宵宮一邊小心地攙扶著正勝,一邊關切地詢問:“正勝師傅,您感覺怎麼樣?還能撐得住嗎?”
正勝師傅虛弱地笑了笑,搖了搖頭:“放心吧,丫頭……這點傷,還要不了我這把老骨頭的命……到醫館之前,我還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