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縱身躍入那巨大的漩渦,一股強烈的失重感與冰冷的水壓瞬間包裹了全身。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隻有左鈺在跳下前便已在掌心凝聚的【照明咒】光球,散發著穩定而柔和的白光,如同黑暗汪洋中的一盞孤燈,勉強照亮了眾人周身數尺的範圍。
水流湍急,裹挾著他們不斷向下沉墜,耳邊是震耳欲聾的轟鳴與水流急速旋轉的呼嘯。派蒙嚇得緊緊抱住了熒的胳膊,小小的身體瑟瑟發抖。熒則緊握著無鋒劍,努力在急旋的水流中保持著平衡,目光警惕地掃視著被光球照亮的有限區域。
珊瑚宮心海、九條裟羅和五郎,以及他們帶領的雙方精銳士兵,也緊隨其後,紛紛躍入這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也不知在這漆黑而湍急的水下通道中穿行了多久,就在眾人感覺胸腔中的空氣即將耗儘,身體也因巨大的水壓而開始感到不適之時,眼前驟然一空,仿佛穿過了一層無形的薄膜。失重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腳踏實地的安穩。他們發現自己來到了一片廣闊得難以想象的巨大地下空洞之中。
這裡便是傳說中的淵下宮。
與外界的陽光明媚截然不同,淵下宮沒有日月星辰,隻有遠處一座散發著微弱白光的、如同燈塔般高聳入頂的巨大建築,為這片死寂的世界提供著朦朧而昏暗的光照。借著這微弱的光芒,依稀可見四周遍布著殘破不堪的古老建築群,斷壁殘垣,巨石傾頹,無聲地訴說著逝去的輝煌與久遠的歲月。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以言喻的、混合著潮濕、塵埃與某種未知礦物氣息的獨特味道,亙古的寂靜如同實質般籠罩著一切,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左鈺指尖的光球依舊明亮,為這片昏暗的世界增添了一抹暖色。
“這裡……就是淵下宮嗎?”派蒙小聲嘀咕著,聲音在這空曠的環境中顯得格外清晰,“感覺好……好詭異啊。”
珊瑚宮心海環顧四周,那雙總是帶著智慧光芒的眼眸此刻也充滿了凝重。她輕聲解釋道:“根據海隻島代代相傳的古籍記載,淵下宮並沒有真正的日夜之分,隻有‘常夜’與‘白夜’兩種狀態。我們現在所處的,應該就是‘常夜’。
這種狀態下,淵下宮大部分區域都會被濃重的黑暗所籠罩,許多機關和通道也會因此封閉,並且潛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想要改變這種狀態,就需要啟動遠處那座名為‘大日禦輿’的巨大機關。”她指向遠處那座散發著微弱白光的塔狀建築。
眾人聞言,皆是神色一凜。在這片未知的黑暗世界中,每一步都可能暗藏殺機。
隊伍稍作整頓,便開始小心翼翼地向著大日禦輿的方向探索前進。沿途的建築大多已經殘破不堪,隻能從那些巨大的石柱和依稀可辨的精美雕刻上,窺見其往昔的宏偉。就在他們探索一處相對保存完好的殘破宮殿遺跡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
“諸位遠道而來的客人,歡迎來到白夜國。”
眾人心中一驚,立刻擺出了戒備的姿態。隻見一個身著樸素布衣,戴著一副圓框眼鏡,看起來約莫三四十歲,文質彬彬的中年男子,從一根斷裂的石柱後緩緩走了出來。他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古舊書籍,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看起來人畜無害。
“在下淵上,隻是一名對淵下宮曆史略有研究的普通學者。”他對著眾人微微躬身,姿態謙和,“見諸位似乎對這裡不太熟悉,若是不嫌棄,在下倒是可以為各位引路,並講解一些關於這片土地的古老傳說。”
左鈺的目光落在淵上身上,眼神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淵上?這個名字,這個形象,以及這恰到好處的出現時機……他心中冷笑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依舊保持著禮貌的微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熱心學者”,恐怕就是那位深藏不露的深淵教團使徒,代號“淵上”的家夥了。
他暗中仔細觀察著淵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和動作,發現此人雖然言談舉止間極力表現出學者的溫和與博學,但那雙隱藏在鏡片後的眼睛深處,偶爾會閃過一絲與身份極不相符的精明與詭秘,以及一種若有若無的、對他們這些外來者的審視。
“那就有勞淵上先生了。”珊瑚宮心海略作思忖,便客氣地接受了對方的提議。畢竟,在這片完全陌生的環境中,有一個熟悉地形和曆史的“向導”,總比他們像無頭蒼蠅般亂闖要好。
淵上臉上笑容更盛,果然“熱心”地開始為眾人引路,帶領他們向著大日禦輿的方向前進。一路上,他滔滔不絕地講述著關於淵下宮的種種傳說,從遠古時期統治這片土地的蛇神奧羅巴斯,到那些早已消逝在曆史長河中的白夜國子民,再到那本被列為禁忌、據說記載著世界真相的《白夜國館藏》。
他的講述生動而富有感染力,仿佛親眼見證過那些久遠的歲月。但他講述的內容,卻總是在不經意間,巧妙地將話題引向某些特定的方向,似乎在有意無意地引導著眾人的認知,美化奧羅巴斯,暗示天理的無情,以及渲染禁忌知識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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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淵上的“幫助”和指引下,眾人確實少走了許多彎路,也避開了一些顯而易見的陷阱。他們齊心協力,克服了幾處相對簡單的機關謎題,終於成功抵達了大日禦輿的底部,並找到了核心控製裝置。隨著珊瑚宮心海按照古籍記載的方法,將一枚特殊的能量晶石放入控製台的凹槽,並念誦出古老的啟動密語。
巨大的大日禦輿發出一陣低沉的轟鳴,仿佛沉睡了千年的巨獸緩緩蘇醒。一道耀眼的白光衝天而起,瞬間驅散了籠罩在淵下宮上空的濃重黑暗。
淵下宮,從“常夜”切換到了“白夜”狀態。
視野豁然開朗,原本隱藏在黑暗中的殘破建築群清晰地展現在眾人麵前,其規模之宏大,遠超之前的想象。然而,光明帶來的並不僅僅是清晰的視野,同時也激活了更多潛藏的機關陷阱,喚醒了沉睡在陰影中的魔物。
幾聲低沉的咆哮從附近的斷壁殘垣後傳來,數隻體型龐大、覆蓋著堅硬鱗甲的深海龍蜥,邁著沉重的步伐,從陰影中顯露出身形,猩紅的眼眸死死地盯住了他們這些不速之客。
“看來,這裡的‘居民’並不歡迎我們。”九條裟羅冷哼一聲,已然抽出了背後的長弓,箭在弦上。
淵上看著那些蘇醒的魔物,臉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他推了推眼鏡,提議道:“諸位,想要深入了解淵下宮的秘密,特彆是找到那本傳說中的《白夜國館藏》,僅僅依靠大日禦輿的光照是不夠的。我們需要收集散落在淵下宮各處的特殊‘鍵紋’,用它們來開啟那些被古老禁製封鎖的隱藏區域和重要遺跡。”
左鈺看著淵上那副“一切儘在掌握”的表情,心中更加確定了他的身份。他決定進一步試探,於是故作好奇地問道:“淵上先生,您對淵下宮如此了解,想必對提瓦特大陸的曆史也有著深刻的研究吧?晚輩一直有個疑問,不知當講不當講。”
淵上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左鈺先生但說無妨,在下知無不言。”
“晚輩曾聽聞,提瓦特大陸的天空是虛假的,而我們腳下的這片大地,其曆史與命運,似乎都與一棵名為‘世界樹’的存在息息相關,更有一位至高無上的‘天理’維係者,在默默注視並主宰著一切。不知淵上先生對此有何高見?”左鈺拋出了幾個在提瓦特大陸足以讓任何知情者都諱莫如深的敏感問題。
淵上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鏡片後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但很快便恢複如常。他巧妙地避開了關於世界樹和天理維係者的核心問題,隻是含糊地說道:“關於天空的真相,以及世界樹的傳說,古籍中確有零星記載,但大多語焉不詳,真假難辨。至於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嗬嗬,凡人妄議神靈,總歸是不太妥當的。”
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對現有秩序的某種不滿與嘲弄,“不過,曆史總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真相往往被掩蓋在層層迷霧之下。或許,隻有打破那些固有的認知,才能窺見一絲真正的‘道理’吧。”
這番看似滴水不漏,實則暗藏深意的話語,讓左鈺更加確定,眼前這個淵上,絕非普通的學者那麼簡單,其背後必然與深淵教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在收集一枚被認為至關重要的鍵紋時,隊伍在一處地勢險要的峽穀中,遭遇了一大群蘇醒的深海龍蜥的圍攻。這些龍蜥不僅數量眾多,而且配合默契,攻勢凶猛。
戰鬥中,淵上“不慎”將隊伍引向了一處布滿了尖銳石筍和不穩定落石的區域,險些造成隊伍減員。若非熒及時察覺到危險,利用岩元素創造物強行改變了地形,後果不堪設想。
即便如此,麵對蜂擁而至的龍蜥群,眾人依舊陷入了苦戰。熒嬌小的身影在龍蜥群中輾轉騰挪,手中的無鋒劍帶起淩厲的勁風,風元素與岩元素交替爆發,不斷擊退著試圖靠近的龍蜥。
左鈺則在後方提供著精準的魔法支援,【昏迷咒】、【障礙咒】等控製法術有效地延緩了龍蜥的攻勢,偶爾一道精準的【火焰熊熊】,也能將一兩隻倒黴的龍蜥燒得焦頭爛額。
然而,龍蜥的數量實在太多,仿佛無窮無儘。眼看防線即將被突破,熒深吸一口氣,嬌叱一聲,體內的多元素力量瞬間爆發!她高高躍起,風元素在她周身彙聚成肉眼可見的青色氣旋,岩元素則在她腳下凝聚成堅實的踏板,雷元素更是化作無數細密的電蛇在她發梢和劍尖跳躍!三種元素力量在她體內完美融合,又以一種狂暴的姿態向外釋放!
“【風岩驚雷破!】”自創招式名,非遊戲技能)
伴隨著熒的嬌喝,一道夾雜著風刃、岩石碎屑和狂暴雷光的巨大元素龍卷,以她為中心猛然爆發開來,瞬間席卷了周圍數十米的範圍!那些原本凶悍無比的深海龍蜥,在這狂暴的元素力量麵前,如同狂風中的落葉般被輕易卷起、撕裂,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哀嚎,最終紛紛化作黑灰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