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我們要乾什麼?”影有些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為你留下畫片,”派蒙解釋道,“具體操作交給我們,你隻需要在那邊站好,擺好姿勢就行。簡單來說,畫片可以把此時此刻的你記錄下來,很適合作為紀念。”
“那擺姿勢又是怎麼一回事?”
熒在一旁補充:“要記錄的是畫麵。”
“原來如此,”影明白了,“也就是說,要對著你們擺出一個好看的動作,對吧?仔細想想,有點難為情啊。”她略帶羞澀地問,“要怎麼做才好呢?幫我出出主意吧,好看一點,但不要太誇張,我覺得我會放不開。”
左鈺微微一笑,提議道:“不如擺一個端莊的姿勢吧,很符合你雷電將軍的威儀。”
影思索片刻:“那…就這樣吧。”
“或許可以再試試其他的?”熒提議道,想讓影更放鬆一些。
但影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好,那就開始吧。”
派蒙興致勃勃地說:“我們挑一個好的角度,為她記錄吧。”
影看著他們忙碌,輕聲自語:“現在在做的事就是‘留影’…嗯,不錯,又學到新東西了。快開始吧。”
很快,派蒙便拿著一張畫片展示給影:“拍好啦,你看,這就是剛剛為你拍出來的畫片…”
影接過畫片,臉上露出了驚奇的表情:“這…好神奇。是某種法術嗎?這裡麵的…是又複製出了一個我?可她又似乎不會動,不會說話…”
“這隻是一種記錄,”熒解釋道。
左鈺也補充:“這並不是真正的你,更像是一個瞬間的定格。”
影仔細端詳著畫片:“剛剛還覺得拍得不好看,身體有點僵硬,可是現在看上去,比我想象中自然多了。動作一模一樣,後麵的風景也一模一樣…這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就是它厲害的地方啦。”派蒙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等等,我還是不太能理解其中原理,多解釋一下…”影追問道,“就是說,這個裡麵的,不是我?如果不是我,那麼為什麼可以和我一模一樣。如果是我,那麼現在的我是什麼?”
派蒙頓時語塞:“這…超出我的解答能力了,交給你了,旅行者!”
熒想了想,說:“可能就像將軍與你的區彆吧。”
“對哦,”派蒙也反應過來,“你覺得將軍算不算是你呢?”
影毫不猶豫地回答:“那當然算,我從來都沒有把稻妻交給彆人管理的意願。”
“那現在的你是什麼呢?”派蒙繼續追問。
“這麼說的話,我也是我,這是無需置疑的。”
熒引導道:“‘你’的存在不一定是單一的。”
影若有所思:“‘我’的存在…我好像明白了。我就是我,僅有一個,但可能有無數種存在的形式。我以什麼形式存在,其實並不重要。比如將軍,就是我的某一種存在形式,她究竟是不是我,這個問題絕不會被她身上的某個零件決定。”
“這麼說的話,”派蒙恍然大悟,“這個畫片也是你的一種存在形式啦。”
影點了點頭,眼神中多了一絲明悟:“嗯,就連追求‘永恒’的我,存在形式都在不斷變化…那我怎麼能要求稻妻,還有生活在稻妻的每個人,都保持不變呢?”
“稻妻的本質沒那麼容易改變。”熒說道。
左鈺也接口:“人類的本質也沒那麼容易改變。永恒並非一成不變,而是核心精神的延續。”
影輕輕歎了口氣:“和你們這一路走下來,見識到的全是我認知之外的內容。唉,讓你們見識到我笨拙的一麵了。你們可能感受不到,這些東西的確衝擊了我的認知。如果用這些東西來定義,那如今的稻妻已經與我的印象大相徑庭了。但是,絕不能因此就說,現在的稻妻已經不是稻妻了吧。”
“沒錯。”熒肯定道。
影繼續說道:“眼狩令,千手百眼神像,這些都是為了催生‘永恒’,但如果我離‘永恒’真的越來越近的話,一切的故事都不會發生。哈啊…我是否…將一切都抓得太緊了呢?”
“看來影是想通了呢!”派蒙高興地說,“那我覺得,我們這一段導遊做得非常有價值!”
影似乎特彆在意那畫片中的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實的自己,眾人一番討論,她總算獲得了似乎能夠接受的答案。恰在此時,一陣焦急的呼喊聲從不遠處傳來。
“二少爺,二少爺!”
派蒙好奇地循聲望去:“咦,為什麼下麵那麼吵?”
熒也認出了那聲音:“好像是之前在九條家遇見的一平,他怎麼了?”
影的目光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天領奉行的人嗎?”
“對,”派蒙立刻來了精神,“我們去問問看發生了什麼吧。”
幾人走近,果然看到九條家的家仆一平正滿頭大汗地四處張望。
“一平,發生什麼事了嗎?”派蒙搶先問道。
一平轉過頭,看到是熒和派蒙,剛想說話,目光掃到一旁的影,頓時大驚失色:“啊,是你們,我…欸?將、將軍大人?!”他慌忙躬身行禮,“您是要見九條鐮治少爺嗎?抱歉,他現在還沒有回來。如果方便的話,可以由小人代為傳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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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微微擺手,示意他不必多禮:“並非專程來訪,隻是聽到了你呼喊的聲音。”
“你在找你家的二少爺嗎?”熒關切地問道。
一平的臉上寫滿了焦急:“是的,不瞞您說,二少爺他去談判遲遲沒有回來,我很擔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補充道,“他平時有在外麵閒逛不回來的習慣,可能隻是在什麼地方入迷了。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我特彆不安。”
影的目光微動:“九條鐮治,聽起來像是九條家的後人。”左鈺在一旁點了點頭,心中了然,這正是劇情開始的征兆。
一平連忙回答:“是的,實在抱歉。由於家主身體抱恙,大少爺常年在外,現在九條家是由九條鐮治少爺作為九條家的名代。”
“天領奉行陷入混亂,這我也略有耳聞。”影的語氣平靜,“這件事和九條鐮治有關嗎?”
“抱歉,將軍大人,這也是九條家的失職。”一平的頭垂得更低了,“由於九條家名譽大損、勢力衰微,將軍您…呃,天領奉行後續的安排,將軍您又並未給出決策…所以二少爺才前去商量,是否能請到‘鷹司家’主持大局。”
派蒙不解地歪了歪頭:“那應該是在奉行所談吧,為什麼要到這裡來找呢?”
一平解釋道:“啊,不是的,這次會麵的地點比較特殊。其實我也有點疑惑,但大人物的事,我也不敢多問。地點在鳴神大社附近的山上,那裡好像有‘鷹司家’的特殊營地。”
影的眼中閃過一絲回憶:“‘鷹司’…也是熟悉的名字,這麼多年,他們應該都在忠心輔佐九條吧。”
“是的是的,”一平連連點頭,“就是因為這樣,二少爺才會去談判。可無論有多少事需要談,這花費的時間也太多了。城裡我都找了個遍,如果他還沒回來的話…”他臉上的憂色更重了。
熒安慰道:“事情或許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
左鈺則接口道:“也可能是遇到了一些突發情況,耽擱了行程。”
一平歎了口氣:“是啊,我也想到了這種可能…但以我的身份,可不能冒冒失失地獨闖‘鷹司家’。”
“我們去幫你看看吧。”熒主動提議。
一平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應該隻是我多心了。要是打擾了談判,我反而沒法交代。”他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哽咽,“雖然我隻是二少爺的小跟班,但其實我從小就跟他一起長大,我隻是…很怕他出事而已。我不如二少爺聰明伶俐,也沒辦法幫二少爺分擔太多壓力,但我不想因為我的失職而讓二少爺遭遇危險。”
派蒙看向影,小聲問道:“唔,將軍大人怎麼看?”
影沉吟片刻,果斷地說道:“我們親自走一趟吧。以我的身份,就算妨礙了談判,應該也不會影響到你。而且,本就是我未能及時決策的緣故,應該由我來出麵解決。”
熒看著影,由衷地讚歎:“很有擔當。”
左鈺也微微一笑:“確實很帥氣,有將軍的風範。”
一平聞言,臉上露出了感激涕零的表情:“感激不儘,感謝將軍大人能出手相助!我也會再去其他地方找找看!”他連忙將那個營地的位置仔細地描述給眾人,“那我現在就把那個營地的大致方向為你們指明,希望一路順利!”
告彆了一平,四人便朝著鷹司家的隱秘駐地進發。穿過茂密的樹林,繞過幾處隱蔽的山坳,一座修建在深山之中的營地出現在眼前。
進入駐地,派蒙忍不住小聲驚歎:“嗚哇,居然有這麼隱蔽的地方!”
影打量著四周的建築和布局,語氣平靜地說道:“一般來說,沒有理由在深山中修建這樣的建築。”
左鈺接口分析道:“看這地勢和戒備,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進行某些不便公開的活動。”
影微微頷首,神色凝重了幾分:“我感覺到了不屬於此地的氣息,危險的氣息。”
“欸?”派蒙緊張地四下張望。
影的目光變得銳利:“小心點前進吧。那位九條家的後人,可能已經受困其中。”
四人一路警惕,向營地最深處探索。行不多時,便見前方有數名衣著奇特的浪人武士把守。
“是流浪的武士?這裡可是天領奉行的營地啊!”派蒙驚訝地叫道。
派蒙眼尖,指向前方:“看那邊!是九條鐮治!還有……”
左鈺目光平靜,心中了然,這場戲的主角們終於登場了。
影的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向前邁出一步:“你們旁觀就好,我來解決。”
營地內的鷹司進和九條鐮治顯然沒料到雷電將軍會親身降臨,鷹司進連忙躬身行禮:“將軍大人!”
九條鐮治也是一臉錯愕:“將軍大人怎麼會……”
影沒有理會他們的驚訝,徑直對鷹司進說道:“把這個地方的情況講給我聽,鷹司家的後人。”
鷹司進慌忙解釋:“我們隻是在討論最近發生在天領奉行裡的一些瑣事,並不值得將軍大人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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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的語氣冷了幾分:“為此,專門選了這麼隱蔽的地方,還找了一群流浪武士和海亂鬼在外鎮守?”
鷹司進額頭滲出細汗,強作鎮定:“那是因為最近頗為動蕩,要考慮安全方麵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