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派蒙揉了揉眼睛,迷茫地眨了眨,“啊…這裡是…”
熒輕聲回應:“我們還在地下。派蒙,你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派蒙扇了扇翅膀,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精神一些,“應該是沒見過這麼誇張的地方,被嚇到了吧…沒想到我身為提瓦特最佳向導,還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啊哈哈…”
左鈺也溫和地開口:“看你睡得挺沉,應該恢複了不少。疲勞,恐懼……都是正常的。”
派蒙嘿嘿一笑:“嗯。對了,我剛才睡了一覺,但夢裡好像一直聽到牛的聲音…”
不遠處的阿醜適時地“哞!”了一聲。
“就是這個聲音!”派蒙立刻指著阿醜,“阿醜,是你在照顧我嗎?”
阿醜晃了晃腦袋,發出“哞哞”兩聲,像是在回應。
這時,一直安靜調息的魈似乎有了動靜。煙緋輕聲提醒:“旅行者,降魔大聖好像醒了。”
熒立刻湊上前去,關切地問:“你感覺如何?”
魈緩緩睜開眼,聲音依舊帶著一絲沙啞:“…無礙,不必擔心。夜叉身上的業障對普通人有害,你們彆靠太近。”
“我有仙人血統,可彆小看我呀。”煙緋走近幾步,語氣輕鬆地說道。
魈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難說。”
派蒙好奇地飛到魈的麵前:“我睡覺的時候發生什麼事了嗎,魈竟然跑到我們這裡來了。”
“受人指點,就想辦法過來了。”魈的目光轉向煙緋和左鈺。
熒微笑著說:“多虧煙緋聰明,還有左鈺在一旁協助推演。”
煙緋擺了擺手,隨後轉向魈,認真地問道:“降魔大聖,能不能跟我們說說你之前遇到了什麼事。不必如此鄭重,叫魈便好。”
魈沉默片刻,才緩緩開口:“……一些無謂的爭鬥而已。我來這裡是為了找一個人,卻沒想到…那個人似乎與我想的大不相同。”
“萍姥姥提過你一般都待在望舒客棧,是守著荻花洲要道吧。沒想到還有人能勞動你親自出來找…難道是仙人?”煙緋推測道。
“……”魈的眼神黯淡了幾分,“我在找一個名叫浮舍的夜叉。”
熒心中微動:似乎隱約聽見過這個名字…)
“浮舍…”煙緋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是與你同為五大夜叉的那個浮舍?可是,除你之外其他四名夜叉,不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可以這麼說。但眾人之中,唯獨浮舍的屍身一直未被找到。”魈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夜叉常年處理魔神殘骸,身上仍有業障,久而久之難免陷入瘋狂…我最後一次見到浮舍,便是他發瘋那日。他離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我也沒再聽說過他的消息。但浮舍是我們五人中的大哥。他曾說過,夜叉戰事繁多,不論是死是活,彼此都要有個關照,要知道下落。”
左鈺此時接口道,語氣帶著一絲沉吟:“浮舍夜叉,我似乎在某些古籍的殘篇中見過這個名字,據說他實力強大,性情豪邁,隻是後來不知所蹤。沒想到魈你竟是為了尋找他而來。”他心中暗忖:果然是浮舍,看來劇情已經到了這裡。他的殘魂應該就在這附近,必須想辦法收集起來,以後用複活石複活他,對璃月,對魈都是一件好事。阿瑠的複活經驗或許能用上。
“難道他是因為瘋狂而忘記了約定嗎…”煙緋輕歎一聲。
“不無可能。但他是他,我是我。”魈的語氣帶著一絲堅決,“我是活下來的那個,有義務查清所有人的下落。”
“那為什麼來層岩?”派蒙不解地問,“難道這裡有浮舍的消息?”
“五百年前坎瑞亞魔獸入侵層岩巨淵,你們可知此事?”魈問道。
熒點了點頭:“有所耳聞。”
“那場戰役持續了很久,據傳,有人在陣中見到一名驍勇善戰的夜叉。然而,沒人知道那個夜叉叫什麼名字。”
“夜叉並不止五,所以也不一定就是浮舍。”煙緋分析道。
派蒙眨了眨眼:“這樣啊…但魈是認為那個夜叉就是浮舍,才到這裡來調查的吧?”
“並非斷定,而是除此以外,我沒有任何線索。”魈解釋道,“但浮舍有他的驕傲,若是參與戰鬥,一定會報上自己的名號,我原想著,無名夜叉…不應該是他。”
熒看著魈的神情,小心翼翼地問:“…難道,你找到浮舍了?”
“……”
煙緋的臉色也變了:“等等,跟你戰鬥的人難道是浮舍?是他打傷你的嗎?”
魈的目光沉了下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是。”
“怎麼會…”派蒙捂住了嘴。
煙緋眉頭緊鎖,喃喃道:“坎瑞亞魔獸入侵,層岩惡戰,還有夜蘭的祖先…我總覺得,冥冥之中一切似乎都有關聯。世事多巧合,卻也不會那麼巧。這些事跟遺囑中說到的那件法寶太威儀盤,會有什麼關係嗎?”
“遺囑?”魈看向煙緋。
“啊,對,我是因為一份遺囑來到這裡的。”煙緋解釋道,“你應該不太接觸這些,對吧?其實,人和仙都會把願望與心事寫進遺囑,交由他人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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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沉默片刻,問道:“這個…是隨時能辦的嗎?”
“喂喂,”派蒙立刻警覺起來,“你這個表情看起來像是現在要立遺囑了啊!”
“……”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話鋒一轉,“那天你們見到我的幻影,並非偶然。這片空間利用你們尋找同伴的心理,製造契機,逼你們主動走入陷阱。但單純的騙局容易露出馬腳,真相,稍加一點謊言,才最為可怕。它給你們送去的,確實都是我說過的話。它讓你們聽到真實的聲音,以此製造恐慌。單向的信息傳遞,隻是誘餌。若不是雙方靠著空間裂隙取得聯絡,或許已經有人掉隊了。比起凶狠的殺戮,這片空間似乎更傾向於消耗靈魂。”
左鈺微微頷首,心道:這個空間的惡意果然不簡單,魈的分析很到位。
“怎麼這樣…”派蒙小聲嘀咕。
“對手很聰明。此地不宜久留。”魈的目光掃過眾人,“諸位,不論事情辦成與否,都該想辦法送你們出去了。”
夜蘭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靜靜地聽著。
魈繼續說道:“我過來這邊,是為了警告你們,這裡非常危險,如若久留…或許會被空間吞噬。”
“可你是怎麼知道的…”派蒙小聲問。
熒追問道:“被空間吞噬,會變成會什麼樣?”
“有可能…變成遊魂一樣徘徊在地下的影子。”魈的回答讓空氣都凝重了幾分。
“看來,你也見到了那些東西…”夜蘭緩緩開口。
煙緋看向夜蘭:“夜蘭,你回來了啊。”
夜蘭點了點頭:“回來一會了,在聽你們談話。我也見過地下有異象。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物品,奇怪的一閃而過的人影…我認為,這些都不是真實存在的。”
“幻影嗎…”煙緋若有所思。
“起先我也這麼認為。”魈的語氣變得更加沉重,“但…絕非如此簡單。或許某一天,這些幻影就會化為實體,前來攻擊你們。”
“聽你剛才所說,難道你知道怎麼出去?”夜蘭問道。
“不能說是知道…隻是猜想。”魈回答,“如煙緋所說,這裡的空間混亂不定,但有瑕疵。我嘗試攻擊兩處空間的銜接點,成功製造出裂隙來到這裡。所以…我若竭儘全力,或許能在混沌的空間裡撕出一條通道。”
“是嗎…強力的攻擊能影響空間,我也想過這種可能性。”夜蘭沉吟道。
煙緋立刻追問:“你說的竭儘全力是什麼意思?”
“……就是,傾我所能。”魈的回答簡單而決絕。
派蒙瞪大了眼睛:“等一下,你說送我們出去的意思難道是…難道是你要留在這裡嗎?”
夜蘭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難道你…”
“……”魈沉默了片刻,“我在地下見到浮舍了。因此,才更明白這裡的可怕。爆發式攻擊隻能撕開很小一道口子,若要將你們送回外界,恐怕需要持續注入力量以維持通道不毀。…我知道如何博命,能做到這件事。”
熒急切地說道:“這樣使用力量,你豈不是…!”
“不行…不行,就算你說的是實話我也不同意。”煙緋立刻反對。
派蒙也連連搖頭:“我也不同意!留一個人才能出去,這叫什麼好辦法!”
“我們應該一起離開。”熒堅定地看著魈。
“有機可施才能論方法好壞,眼下不是這種局麵。想來你們也沒有更好的主意,否則不會至今還困在此地。”魈的語氣依舊平靜。
煙緋反駁道:“可是,你的方法難道就一定能成功?”
“不一定。”
“你傻了嗎?就為了這種不確定的事拚命,根本不值得啊!”派蒙急得快要跺腳。
“總而言之,我不同意這個計劃。”煙緋再次強調。
魈的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左鈺身上,緩緩開口:“如果我說這是「遺囑」呢?”
“恕我直言,你提出的隻是一個無法保證成功率與安全性的方案。”夜蘭的聲音冷了下來。她接著說道:“何況如你所說,夜叉對人有一定危險性。貿然說出這種自以為是的計劃,我們就一定要接受嗎?”
魈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凶險的戰場向來如此。凡是機會,難免需要以命相搏。若害怕付出和失敗,根本不會有勝算。”
“凶險的戰鬥我也體驗過,”夜蘭針鋒相對,“像這類極端手段,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應說出來。”
魈沉默了。
夜蘭繼續道:“你說這些話是希望大家理解並接受。但在自我犧牲未必有用的情況下,說這種話隻會殺士氣。何況你若真舍得斷絕一切,就不會詢問他人意見,你根本沒有自以為的那麼冷酷無情。再說,假如失去誰才能逃離,那我們也稱不上成功。”
“夜蘭…彆這樣。”煙緋試圖緩和氣氛。
夜蘭深吸一口氣,語氣稍緩,但依舊堅定:“總之,現在沒到最終拚命的時刻。說不定還有我們沒調查到的暗道,裡麵就藏著出路。”
魈反問:“假如沒有,或是最終也沒能找到,而我們已經虛弱不堪,連犧牲自己的力量都失去了…你又想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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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蘭斷然道:“現階段犧牲你與尋找未知出路的成功率根本沒有區彆,兩種戰略難分高下,更不能立刻行動。”
派蒙看著夜蘭認真的神情,感覺她似乎真的生氣了,小聲對熒和左鈺說:“氣氛好糟糕…怎麼辦?”左鈺輕輕拍了拍派蒙的頭,示意她稍安勿躁,他知道這場爭執是必然的,也知道轉機很快就會出現。
“全力一擊可以突破空間?哈哈,不巧被本大爺聽到了。”一個粗獷的聲音打破了僵局,荒瀧一鬥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什麼留一個走一個的,我不愛聽!說了那麼多,要的不就是……這個嘛!”他猛地轉身,麵對著身後的石壁,擺出了一個蓄力的姿勢,“來啊,讓本大爺看看是什麼鬼東西能把人困死在裡麵!”
“慢著…”夜蘭想要阻止,卻已來不及。
荒瀧一鬥為了製止夜蘭和魈的繼續爭執,也為了爭取那一線生機,已經使出全力,狠狠一拳轟向石壁!轟隆巨響之後,石壁應聲而碎,露出了後麵一條從未見過的、幽暗深邃的新路。
“哎,總是這樣。”久岐忍看著自家老大那副耗儘力氣的樣子,無奈地歎了口氣。
煙緋也有些擔憂地看著倒下的一鬥。
“一鬥,一鬥他怎麼了?昏過去了嗎?”派蒙急忙飛了過去。
“哞——!”阿醜也焦急地叫著。
久岐忍上前查看了一下,解釋道:“剛才老大那一拳,用儘了他所有力量。或許是因為這點…才能撕開那個通道吧。”
夜蘭立刻說道:“我去看看有沒有辦法穩定住那個通道。”她快步走向新出現的通路。
煙緋輕聲道:“他是因為聽到我們的爭論,才選擇這麼做的吧。”
久岐忍點了點頭:“老大他啊,從來都很討厭同伴之間內訌。以前荒瀧派的大家要是吵起來,他也會做一件驚天動地的事,鎮住所有人。今天,老大也這麼做了。與你們相識還沒多久,但他說把你們當同伴,就是真心這麼認為。”
阿醜也適時地“哞”了一聲,表示讚同。
“說起來,”久岐忍繼續說道,“老大討厭彆人做出犧牲,自己卻會在不知不覺中下意識做出類似的事…不過有一點,他和彆人不同。他做這些事,不是要放棄自己,而是相信自己能夠克服所有困難。”
“也太自信了…”派蒙小聲嘀咕,“而且,其實跟魈說的沒有區彆吧?他也是個笨蛋啊!”
熒看向久岐忍,輕聲問道:“不會想阻止他嗎?”
久岐忍搖了搖頭:“老大可不是聽勸的人。再說,他一向是先行動再思考,剛剛一定也認為,自己可以輕易解決所有問題吧。不隻是他,荒瀧派其他人也多少有點這樣的毛病。正因如此,才會有我這樣負責為大家善後的人。反正一樣是攔不住,不如讓他行動。再說,笨蛋的第六感往往很準,那一拳也不是沒有收獲。”
“嗚…一鬥…你不會有事吧…”派蒙擔憂地看著昏迷的荒瀧一鬥。
魈沉默片刻,低聲道:“…抱歉。”
久岐忍卻說:“沒什麼,請不要道歉。你和夜蘭小姐說的那些話都很對。但如果今天是在荒瀧派,如果你也是我們的一員,那我會站在夜蘭小姐那一邊。老大做這些事絕不是為了犧牲。他是堅信我們能順著他開辟的道路找到辦法,也堅信我們能帶著他一起離開。每個人都很重要,我們要互相扶持著逃出這裡。你能活下來,一定對某些人…不,對許多人意義非凡。”
“阿忍…”派蒙被久岐忍的話觸動了。
久岐忍深吸一口氣,對眾人說道:“各位,儘自身所能尋找生路吧。還有機會…一定能出去。老大就交給我了,請放心。”
魈依舊沉默不語,眼神複雜。
這時,夜蘭從新通道那邊返回,神色凝重:“各位,這條看起來不是通往外界,而是通往更深處的路。”
“怎麼這樣…”派蒙有些失望,“那一鬥乾的事,不就…”
“不,可以一探。”夜蘭打斷了她,“我先去看看。”
左鈺看著夜蘭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新出現的通道,對煙緋說道:“煙緋,還記得你之前說過的,關於這片秘境的特性嗎?”
煙緋聞言,眼睛一亮:“…原來是這個意思!我明白了。”
“什麼意思?”派蒙不解地問。
煙緋解釋道:“還記得嗎?現階段我在找的東西還沒出現,那件法寶。如果這片秘境會把我們想象或追尋的事物投射為現實中存在的東西…我們就有可能借助這一特性找到那個東西哦。”
“原來是這樣!”派蒙恍然大悟,“怪不得她一直讓我們再堅持一下…既然是法寶,肯定很厲害吧!”
煙緋微微一笑:“唔,不能說一定如此,但可以嘗試。”
魈沉聲道:“我會想辦法。”他似乎也從剛才的對話中得到了一些啟發。
熒想了想,對左鈺和煙緋說:“等等…”
煙緋和左鈺一同看向熒,煙緋問道:“怎麼了,旅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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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看向魈和夜蘭離開的方向,說道:“讓他們去吧。不過如果你也打算去那片秘境,還是跟我一起行動吧。我可沒那麼擅長打鬥,嘿嘿,咱倆一起會安全些。”她頓了頓,又對熒和左鈺說,“對了,嗯…你和魈關係挺好的對吧?夜蘭剛才說的話有些重了,我替她道個歉。但看剛才的情況,不說到這個份上,魈恐怕聽不進去。加上夜蘭她…本就在意這種事,肯定會全力阻止。”
左鈺接口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了然:“據我所知,她在以前的工作中失去過戰友。她是被救下來的幸存者,也許是因為這樣,才格外不想麵對他人的犧牲。”
煙緋點了點頭:“被救下來的生命,就能毫無負擔的活下去嗎?承受恩惠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如果我是她,也未必能做的更好了。”
熒沉默了片刻,沒有說話。
煙緋忽然想起什麼:“對了!等我一下,我馬上來。”她走到昏迷的荒瀧一鬥和久岐忍身邊,雙手結印,輕喝一聲:“…起!”一道柔和的光暈將他們籠罩起來。“嗯,這樣就安全了。現在一鬥不能戰鬥,我留個術法保護你們。”
久岐忍感激地說道:“謝了,師姐。你也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