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海芭夏一同享用了精心烹製的美食。飯後,熒便向她詳細敘述了此前自己意識意外連接上世界樹的奇異經曆。
聽完熒的敘述,海芭夏臉上滿是震驚:“雖然已經讀了提納裡先生的信,又聽你親口再說一遍,但你第一次聞到靈酚香就能連接上世界樹這件事,還是太讓我感到不可思議了!”她感歎道,“我大概花了整整三年時間,才勉強做到初步的感知,即便如此,在教令院的學者當中,這已經被稱作‘天才’了。要知道,有些學者窮儘一生,恐怕都無法真正觸及世界樹的意識。”
派蒙好奇地飄到海芭夏身邊,不解地問:“這種熏香為什麼能讓人連接上世界樹呢?”
“因為靈酚香使用的主要原料,來自幾種大慈樹王大人親手創生的特殊植物,”海芭夏耐心解釋道,“它能夠極大地激發我們對草神大人力量的感知。既然草神大人力量的根源便是世界樹,那麼我們自然也就能偶爾憑借她的力量,窺見那大地深處的一隅奧秘。”
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左鈺在一旁補充道:“熒的體質特殊,對這類源於世界本源的力量感知本就異於常人,能夠迅速連接上世界樹,雖然令人驚訝,卻也在情理之中。”
海芭夏讚同地看了左鈺一眼,隨後對熒微笑道:“嗯,左鈺先生說得有理。不愧是能與世界樹產生連接的人,你的理解力確實很好。”
派蒙還是有些不明白:“唔,好吧。不過熒為什麼有好長一段時間,都對植物的味道感到難受呢?”
“這主要是因為她的體質確實比較特殊,”海芭夏解釋道,“在熏香的強烈刺激下,她對草神大人力量的感知被過度激發了,導致了一些暫時的紊亂。一旦聞到和靈酚香成分相似的香料,身體便會產生應激性的不適反應。不過現在不用擔心了,你已經沒事了。”她頓了頓,繼續對熒說:“雖然你之後還是會對草神大人的力量很敏感,但如果不是通過特定的冥想方法,靈酚香應該都不會再對你產生什麼負麵影響了。”
“呼…那就太好了。”派蒙鬆了一口氣。
海芭夏眼中流露出幾分羨慕:“說實話,我真的很羨慕你的感知力。哪怕讓我一輩子都承受心悸頭痛的折磨,隻要能時刻連接上世界樹,我也心甘情願。”
“哇,沒想到你對這件事這麼執著。”派蒙驚歎道。
海芭夏苦笑著搖了搖頭:“哈哈,沒辦法,誰讓我是個學者呢。我是教令院明論派的,主要研究的便是星空與生靈命運之間的神秘關聯。然而關於浩瀚星空,實在是有太多太多無法索解的謎團了。因此,我隻能向那全知的世界樹尋求答案。”她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可惜我的感知力終究有限,既沒辦法保證自己每次都能成功連接上世界樹,也沒辦法確保自己的精神不會在探求知識的過程中被其龐大的信息流所摧毀。我現在所處的修行階段,被稱作‘林居狂語期’,須彌有許多學者都在這個階段,因為試圖探索世界樹的奧秘而最終陷入瘋狂。”
左鈺微微頷首,接口道:“神明的知識,凡軀難以承載。世界樹中蘊含的真理浩如煙海,若無足夠的精神韌性與正確的引導,強行接觸,確實極易反噬自身。”
海芭夏讚同道:“左鈺先生所言極是。賢者們也常說,因為世界樹裡存在著屬於神明的禁忌知識,如果我們在自身能力不足的情況下觸及到它們,我們的頭腦是根本無法承受的。所以我們這些進行此類修行的學者,為了讓自己在探索時精神能夠保持穩定,也為了不因可能的失控而連累他人,隻能儘量選擇獨自隱居。”
派蒙聽得小臉有些發白:“從世界樹中獲取知識竟然這麼危險!海芭夏,你難道就不害怕嗎?”
“當然害怕啊,”海芭夏坦言,“尤其是在那些沒有月光也沒有蟲鳴的孤寂夜晚。不過最近,自從我知道附近生活著一位小小的鄰居之後,就沒有那麼害怕了。能夠看到他,一定是因為草神大人在冥冥之中庇佑我吧。”她臉上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嗬嗬,說來也奇怪,它明明是智慧之神的使者,卻偏偏擁有著能讓人‘做夢’的奇妙力量。”
派蒙不解地問:“為什麼這麼說?這種能力,聽起來還挺符合那些神奇生物給人的印象的呀。”
“因為在須彌,成年人幾乎是不會做夢的。”海芭夏解釋道。
“欸,還有這種事?”派蒙瞪大了眼睛。
“嗯,”海芭夏點了點頭,“在須彌,通常隻有小孩子才會做夢,大人們卻好像都失去了這種能力。賢者們說,‘智慧’也意味著‘理性’,而夢境中的事物,往往既沒有理性,也沒有任何邏輯可言。”
熒若有所思,似乎回憶起了方才那個光怪陸離的夢境,輕聲道:“那個夢,確實有些混亂不清。”左鈺也補充道:“夢境往往是潛意識的投射,確實與清醒時的理性思維大相徑庭。”
海芭夏繼續說道:“嗯,在夢裡,人們經常會被自身潛藏的憂慮所困擾。在賢者們的觀點裡,須彌人不會做夢,是身為‘智慧之神’的大慈樹王大人賜予的恩惠,讓我們遠離了那些在睡夢中滋生的愚昧妄念。我出生在須彌城的學者世家,從小父母就告訴我,什麼時候當我不再做夢了,那便意味著我真正長大了。我努力地學習知識,順利成為了教令院的學生,然後又成為了研究員,在那之後,我果然就再也沒有做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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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芭夏眼中閃過一絲奇妙的光彩,“可是就在那天,被我無意中嚇到的那位小鄰居,卻突然讓我做了一個夢。真的好神奇,雖然我已經不記得在夢裡具體看到了什麼,可我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回到了無憂無慮的童年。兒時的我,明明是那麼蒙昧無知,但卻對一切都無所畏懼……說不定,夢境也不像賢者們所說的那般糟糕。”
海芭夏笑了笑,叮囑道:“啊,將來如果你們到了須彌城,可不要對其他人說這些奇怪的話,否則會被人當成異類笑話的。”
派蒙又將話題拉了回來:“對了海芭夏,對於熒在世界樹那裡見到的東西,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嗎?”
“不好意思,暫時還沒有什麼明確的頭緒。”海芭夏搖了搖頭,“不過,既然是在世界樹那裡看到的東西,那肯定是一些確實存在過的記憶。‘世界…遺忘我…’這句沒頭沒尾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海芭夏眼中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要是我能順利突破現在的‘林居狂語期’,到達傳說中的‘寂靜圓滿期’,應該就能知道些什麼了吧。如果你們將來有機會路過這裡,就再過來找我吧,或許到那時我就能給你們答案了。”
熒誠懇地道謝:“謝謝你,海芭夏!”左鈺也說道:“祝你修行順利,早日洞悉真理。”
海芭夏臉上露出了笑容:“不用客氣。你們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呀,而且一想到將來又能吃到你們做的美味料理,我還是挺期待的。”
與海芭夏又聊了一些關於須彌風土人情和修行方麵的事情後,夜色漸深,三人在山洞裡簡單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天一亮,派蒙便有些迫不及待地說:“既然我們已經確認了海芭夏的安全,想知道的東西也都問過了,我們現在就回化城郭吧。”
臨行前,海芭夏又對熒說道:“雖說我的那位小鄰居讓你做了個夢,但他似乎並不能完全控製這個夢境的具體內容。你的夢最後好像有點可怕,大概是因為你的內心深處正在憂慮著什麼重要的事情吧。不過彆擔心,我相信在現實中,你一定能順利渡過所有難關的。”
她又自嘲般地笑了笑,“雖說身為須彌人的我不會做夢,可以省去這些不必要的煩惱,不過最近我總覺得,自己好像也因此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嗬嗬,真是奇怪的想法。”
告彆了海芭夏,三人返回化城郭。剛到村口,便聽到一陣爭執聲。
一個聽起來有些刻板的聲音說道:“提納裡,你不覺得你這種拒絕的理由,完全就是在避重就輕嗎?”
另一個聲音緊跟著響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我知道你是巡林官,修複死域是你的本職工作。但你也應該清楚,這樣做終究隻是治標不治本。卡瓦賈大人已經明確表示了,你在須彌城能做到的事情,將直接關乎整個世界樹能否被徹底治愈,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一個蒼老些的聲音打圓場道:“古拉姆,彆這麼咄咄逼人,先好好聽他解釋。我們這次是專程來請提納裡先生回教令院的,可不是來和他樹敵的。”
提納裡無奈的聲音傳來:“卡瓦賈大人,竟然勞煩您親自前來,實在是讓我過意不去。但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巡林官,實在不像是能為您這位知論派的泰鬥幫上什麼大忙的樣子。”
那位被稱為卡瓦賈的老者嗬嗬一笑:“還不是因為你之前那封回信,一口回絕了你的恩師,讓他那個生論派的賢者大人在同僚麵前好生丟了麵子,所以老夫這才不得不替他來這一趟了。”
“原來如此…”提納裡恍然,“我還以為以恩師他老人家的脾氣,怎麼著也得親自過來好好訓斥我一頓才肯罷休呢。”
卡瓦賈語氣鄭重地說道:“提納裡,你的恩師也參與了這項至關重要的工程,現在他非常需要你的力量。”
“卡瓦賈大人,老師他究竟需要我幫他做些什麼?”提納裡問道。
“你到了須彌城,自然就會知道了。”卡瓦賈回答。
提納裡又問:“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我無法給您肯定的回答了。”
卡瓦賈沉吟片刻:“唉,罷了。我們走吧。”
待那幾位教令院的人走遠,派蒙才從藏身處飛了出來,好奇地問:“提納裡,是出什麼事了?”
提納裡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教令院那邊希望我能去須彌城幫個忙。不過這邊事務繁多,實在走不開,就回絕了。”他轉而看向三人,“對了,你們去海芭夏那裡還順利嗎?”
“嗯,雖然中間出了點小插曲,不過她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我們也從她那裡問到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派蒙搶著回答。左鈺也點頭道:“海芭夏的修行似乎遇到了一些瓶頸,但精神狀態還算穩定。”
“那就好。”提納裡鬆了口氣,“熒,既然你的身體已經恢複,我也沒什麼理由再留你們在化城郭了。你們接下來是打算前往須彌城,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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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想去見一見‘小吉祥草王’,有些事情想向她請教。”派蒙立刻說道,“提納裡,你知道要怎麼才能見到她嗎?”
提納裡略帶歉意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關於覲見草神大人的具體辦法,我也不太清楚。”
“這樣啊……”派蒙有些失望,“那你知道我們到了須彌城,應該向誰打聽相關的消息嗎?”
“讓我想想……”提納裡沉吟片刻,“我在須彌城待的時間不長,認識的大多也是些埋頭做研究的人。這樣吧,我給你們寫一封介紹信,你們可以去找一位我認識的生論派研究員問問看,他消息一向比較靈通。”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另外,在你們進入須彌城的時候,應該會拿到一樣東西。雖然我不確定它能不能幫上忙,不過你們也可以試試看。”
“哇,是什麼好東西呀?”派蒙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
“那東西叫做‘虛空終端’。”提納裡解釋道,“那是教令院利用大慈樹王大人留下的遺產製作的工具,也有人說,正是它讓須彌真正成為了智慧之都。”
左鈺聞言,心中了然,這便是遊戲中那個類似高科技耳機的玩意兒,功能倒是挺強大。他故作好奇地問道:“虛空終端?聽起來很神奇,它具體有什麼作用呢?”
“教令院的人會詳細教你們如何使用它的,我就不越俎代庖了。”提納裡微笑道。
“好,那我們就準備出發去須彌城吧!”派蒙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不過在那之前……”
熒接話道:“我們要先去和柯萊告彆。”
“沒錯!”派蒙連連點頭,“提納裡,我們還有很重要的話想對柯萊說呢,她現在好些了嗎?”
“嗯,已經好多了。”提納裡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因為她之前躺了太久,我讓她在附近散散步,剛才看見她往北邊的路口去了。她知道你們快要離開了,想必是到那裡去等你們了。”
“謝謝你,提納裡,那我們就先走啦。”派蒙向提納裡揮了揮小手。左鈺也點頭致意:“多謝提納裡先生的照顧。”
“再見,祝你們旅途順利。”提納裡溫和地回應。
三人來到化城郭北邊的路口,果然看到柯萊俏生生地站在那裡,似乎已經等候多時。
“啊,你們回來了。”柯萊見到他們,臉上露出了笑容,“唔,不對……現在好像不應該說這個,還是對你們說‘一路順風’吧。”
“柯萊,謝謝你特意在這裡等我們,我們接下來就要去須彌城了。”派蒙飛到柯萊身邊。
熒也上前一步,關切地問道:“柯萊,你要保重身體,我們會再來看你的。”
“嗯,你們放心吧。”柯萊用力地點了點頭,精神看起來比之前好了許多,臉上也多了幾分血色,“左鈺先生的治療很有效,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幾乎和以前生病前一樣輕鬆。我可是巡林員,還要和大家一起守護雨林呢。”
她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還有……對不起,一開始沒告訴你們我生病的事。因為我想和你們做平等的朋友,而不是獲得你們的同情。”
左鈺溫和地笑道:“柯萊,朋友之間最重要的就是真誠。你願意向我們敞開心扉,我們都很開心。你的身體好轉比什麼都重要。”
“嗯!”柯萊重重地點頭,“不過朋友之間,果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彼此真誠相待。”
“柯萊,你不需要道歉。”派蒙晃了晃小腦袋,“我們才要謝謝你的信任,願意告訴我們過去那些事。我們肯定也會擔心你的身體,不過那單純是因為對朋友的關心,才不是什麼同情呢!”
“謝謝你們。”柯萊的眼圈有些泛紅,她從隨身的小包裡拿出一張疊好的紙,“哦對了,給你們這個。”
“這是什麼呀?”派蒙好奇地湊過去。
“是口袋餅的菜譜,我之前說過要給你們抄一份的。”柯萊有些羞澀地說,“字寫得不太好看,你們可不要笑話我啊。”
“哇,太好了!這樣以後就能經常吃到這種美食啦!”派蒙開心地接過菜譜。左鈺也笑道:“柯萊的手藝很棒,這份菜譜我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