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打了個哈欠,伸著懶腰說道:“都怪你賴床,我們要遲到了。”她催促著熒。
熒點了點頭,身旁的“左鈺”也隻是簡單地附和了一句:“嗯,早點過去比較好。”
三人來到約定的集市,迪娜澤黛果然已經等在那裡了。
“早上好,迪娜澤黛,不好意思我們遲到了,嘿嘿。”派蒙有些不好意思地飛上前。
迪娜澤黛微笑著招手:“沒有,是我來得太早了。”
派蒙打量著她:“你好像有點沒精神…是沒睡好嗎?”
迪娜澤黛搖了搖頭,笑容依舊燦爛:“我很好,不用擔心。左鈺先生的治療效果非常好,我感覺身體輕鬆多了。我們走吧?先去那邊的攤位上逛逛。”
“好啊…欸?”派蒙注意到熒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熒,你在發什麼呆呢,我們快走吧?”
熒回過神,跟著迪娜澤黛走去,身旁的“左鈺”也隻是默默跟上,一言不發。
不多時,派蒙便指著不遠處的攤位興奮地叫道:“欸!那邊好像在賣吃的,快去瞧瞧!”
迪娜澤黛介紹道:“這裡是賣‘七鮮桌’菜品的攤位呢。”
攤主阿瑪爾熱情地招呼:“您可真有見識,小姐,我還以為現在沒什麼人知道了。”
派蒙仔細打量著那些菜品,小臉微微一垮:“怎麼好像都是些素的食物呀,唔,有點失望…”她好奇地問,“說起來,你剛才說的‘七鮮桌’是什麼呀?”
迪娜澤黛解釋道:“是花神誕祭的一種習俗,人們在餐桌上擺滿這些菜品,用來象征須彌神明的七種美德。”
熒聽著,眉頭微微蹙起,輕聲自語:“等等…從剛才開始…總有種熟悉的感覺…”這一切似曾相識,讓她不由愣神…
旁邊的“左鈺”平淡地說道:“每個地方都有獨特的飲食文化,這很正常。”
來到另一個攤位前,攤主齊米亞向他們招手:“要試試看‘煉金占卜’嗎,幾位。”
派蒙好奇地飛了過去:“‘煉金占卜’?聽起來是一種奇妙的組合。”
齊米亞煞有其事地進行了一番操作,然後端詳著煉金失敗後的灰燼,沉吟道:“…從灰塵上看,應該是‘月亮’。”
派蒙立刻湊過去仔細瞧了瞧:“真的嗎,我怎麼覺得像是某種吃的。”
齊米亞似乎有些卡殼,頓了頓才說:“嗯…‘月亮’象征著…嗯…我有點忘了,稍等下…”
派蒙小聲對熒嘀咕:“他在偷偷翻書吧?”
齊米亞像是終於想起來了,說道:“哦,對了對了,意味著‘虛幻’與‘謊言’。但隻要相信自己的直覺,克服心中的恐懼,太陽就一定會升起來。”
熒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乎聽過這句話…是‘既視感’嗎?”
迪娜澤黛若有所思,輕輕點頭:“明白了,我會參考的。”
齊米亞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啊…哪裡哪裡,我也不過是現學現賣而已,哈哈…哈哈…”
派蒙拉了拉熒的衣角:“好像也挺有趣的,走吧,我們去下一站。”
攤主阿瑪爾依舊熱情地招呼著:“我昨天才去的森林裡摘這些貨,絕對新鮮,放心吧。”而齊米亞則自顧自地說著:“這就是神明的智慧啊…”
三人跟著迪娜澤黛繼續在集市上閒逛。
“下一站…是哪裡呢?”派蒙問道。
不遠處傳來孩子們的歡呼聲:“法裡斯!法裡斯!”
一個頭戴奇特帽子,裝扮得像個騎士的人正被一群孩子圍著,他高聲喊道:“好了,兵士們,拿了雅爾達糖的獎賞,就要對小吉祥草王心懷忠誠,解散吧!”
孩子們齊聲應道:“是!法裡斯騎士!”
派蒙看得一頭霧水:“這是什麼情況,在演戲嗎?”
迪娜澤黛笑著解釋:“花之騎士法裡斯也是花神誕祭的一種象征,很受孩子們歡迎。”
那位扮演花之騎士的毗伽爾也對迪娜澤黛說:“要不是迪娜澤黛小姐的讚助,孩子們也沒機會見到我這個花之騎士啊,哈哈。”他轉向眾人,“哦對了,你們要不要也來點雅爾達糖果,都在這些盒子裡,你們挑挑看吧。”
派蒙一聽有糖,立刻來了精神,但又有些疑惑:“挑?這些看上去不都一樣嗎?”
毗伽爾哈哈一笑:“可沒那麼簡單,每個盒子裡都裝著隨機的一種口味,要看運氣。糖果有堇瓜味,日落果味,香辛果味…”
派蒙聽著,覺得還不錯。
毗伽爾話鋒一轉:“…然後還有蜥蜴尾巴味和鬼兜蟲味。”
“欸!怎麼會有這種味道的糖啊!”派蒙驚得差點從空中掉下來。
迪娜澤黛似乎對這些奇特口味習以為常:“鬼兜蟲味的雅爾達糖果會比蜥蜴尾巴口味稍微辣一點。”
派蒙難以置信地看著迪娜澤黛:“迪娜澤黛你、你居然還都吃過!唔…還是你來幫忙選吧,我要吃日落果味的!”
毗伽爾指著麵前的五個糖果盒:“好~!那這五個糖果盒,從左到右是一號到五號,你選幾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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熒的目光在五個盒子上掃過,這一次,她沒有詢問身旁“左鈺”的意見。她總覺得,如果是真正的左鈺,此刻或許會用他那奇特的,比如什麼“真實之眼”之類的法術來“看穿”哪個是日落果味,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言不發,毫無存在感。她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我選…一號。”
然而她的身體卻自然地引導她指向了四號盒子。
毗伽爾打開四號盒子,笑道:“唔~!了不起啊,四號是吧,真的選到了日落果口味。”
派蒙歡呼道:“哈哈,我就說你運氣超級好,果然如此!”
熒卻怔住了,低聲自語:“我剛才…原本是想選四號的嗎?好像…是身體下意識選擇了四號?”
派蒙不解地問:“啊?你是說身體本能地選對了嗎?”她又歪著小腦袋,“唔,不過說起來…我好像也冥冥之中知道你一定會選對…是類似的感覺嗎?”
熒心中的怪異感越來越強烈:“‘既視感’已經出現太多次了…這種感覺很奇怪…”
派蒙也察覺到熒的不對勁:“熒…?難道是我們昨晚睡得不太好嗎,或者睡得太多了?”
熒搖了搖頭,對迪娜澤黛說:“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迪娜澤黛。”
迪娜澤黛關切地問:“嗯,沒關係,你還好嗎?”
“欸?你要去哪裡呀,就這麼走了嗎?”派蒙連忙追上熒。
毗伽爾依舊熱情地招呼著:“喲吼,年輕的兵士,還有什麼要求嗎?”
熒和派蒙來到蘭巴德酒館。
“你說…‘既視感’?”派蒙跟在熒身邊,“我好像也知道這種說法,就是對眼前正在發生的事有種以前好像經曆過的錯覺…這麼說來,我今天好像也隱約會感覺到一些…不過那終究是錯覺吧?所以你忽然跑來這邊是為什麼呀?”
熒的眼神堅定:“想做一些平時不會做的事情。試試看能不能擺脫既視感。”
派蒙恍然大悟:“這樣啊,也就是故意不按常理出牌,來看看還會不會有那種‘曾經做過’的感覺嗎…”
酒館老板蘭巴德熱情地迎了上來:“歡迎二位,這個時間是來吃飯的嗎?今天想來點兒什麼?”
熒開口道:“‘椰炭餅’一份。”
蘭巴德笑道:“好嘞,客人雖然像是外地人,但還是挺有品味的嘛,我這就通知下廚。”
派蒙驚呼:“‘椰炭餅’!那不是那個…那個黑黑的,感覺肯定不怎麼好吃的東西嗎?”她隨即明白了熒的用意,“啊…我、我好像明白你要乾什麼了,的確一般來說,你是不可能點這道菜來吃的。”
等了一段時間後,“椰炭餅”被端了上來…
派蒙看著那黑乎乎的餅,有些擔憂:“這個…你真的打算吃嗎?會不會…犧牲太大了點…”
熒拿起餅,平靜地說:“我開動了。”
派蒙緊張地盯著她:“怎、怎麼樣!看你的表情,好像的確很難吃…”
熒咀嚼了幾口,表情有些複雜:“不…味道其實很好。”
派蒙一愣:“那…難道說…”
熒的眼神中充滿了困惑:“這個味道…我絕對吃過。”
派蒙難以置信:“理論上應該不可能啊,我們之前明明那麼嫌棄這道菜…那看來這又是…味覺上的‘既視感’?”
熒放下手中的餅,歎了口氣:“果然還是無法擺脫。看來這種嘗試我也曾經做過。”
派蒙也沮喪地說:“我也總覺得,來過這家酒館很多很多次了,但明明我們都不是常客。要不…我們再出去試試看?”
兩人離開蘭巴德酒館,沒走多遠,便看到迪娜澤黛一個人坐在長椅上,身旁的“左鈺”安靜地站著。
派蒙飛了過去:“欸,迪娜澤黛好像一個人在那邊的長椅上…好巧呀迪娜澤黛,我們又碰上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休息呀?”
迪娜澤黛看到她們,勉強笑了笑:“哦,我剛才遇上了些歹徒,好在迪希雅幫我解了圍。後來身體有點不舒服,就坐過來了。”
派蒙驚呼:“歹徒?天呐,你沒受傷吧?左鈺呢?他怎麼沒出手?”
迪娜澤黛搖了搖頭:“我沒事,迪希雅的手臂受了點擦傷,不過也沒有大礙。左鈺先生…他當時好像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
熒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想這絕不可能,以左鈺的警覺和實力,怎麼可能對朋友遇襲無動於衷。
派蒙鬆了口氣:“欸…那還好。不過我總感覺…今天的迪娜澤黛好像一直有些不開心呀,明明是你那麼期待的花神誕祭。”
迪娜澤黛輕輕搖頭:“沒有啊,我一直都是這樣的。過度運動和情緒高亢容易使病情惡化。”她頓了頓,語氣有些低落,“況且,不管今天再怎麼特殊,也隻是‘一天’而已。再度過不知道幾個‘一天’,我的時間也就結束了。”
派蒙聽得一頭霧水:“你在說什麼呀,迪娜澤黛,我好像有點聽不懂…但總感覺現在的你很悲觀…”
熒走上前,帶著歉意說:“之前忽然離開真是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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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娜澤黛微笑道:“真的沒關係,我沒有在意。”
熒看著迪娜澤黛,又看了一眼旁邊沉默的“左鈺”,心中的疑慮更深了。
“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情況…”熒對迪娜澤黛輕聲說道。
她又詢問迪娜澤黛:“你有沒有察覺到一些異樣?”
迪娜澤黛疑惑地問:“嗯?發生什麼了?”
派蒙在一旁解釋:“就是…迪娜澤黛有沒有感覺到‘既視感’?就是眼前的事情好像都發生過的感覺…”
迪娜澤黛想了想,回答:“‘既視感’?沒有,不過前麵這些年,我一直困在每天都差不多的人生裡,就算有既視感也已經習慣了吧。左鈺先生的治療讓我感覺好多了,現在每天都充滿活力呢。”
派蒙有些失望:“這樣嗎…難道隻有我和熒才有…”
迪娜澤黛看了看天色:“時間差不多了。”
“嗯?什麼時間?”派蒙不解。
迪娜澤黛臉上露出期待:“妮露的花神之舞就要開場了,我們走吧。”
眾人前往大巴紮觀看花神之舞。
舞台前,阿紮爾的聲音帶著輕蔑:“…以你的學識,我不認為你具備與我辯論的資格。你現在該做的,是儘快找人把這些可笑的布置撤掉。”他轉向塞塔蕾,“回去之後,讓書記官在下次‘識藏日’前擬定好禁止公開藝術表演的法令,屆時再通過虛空公布給民眾。”
塞塔蕾恭敬地應道:“是,我回去就通知。”
阿紮爾冷哼一聲,目光掃過周圍,最後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說道:“花神誕祭…你們就好好慶祝神明的誕生吧。”
“妮露,你還好吧?”派蒙飛到妮露身邊,擔憂地問。
妮露強忍著淚水,看著迪娜澤黛和趕來的熒、還有那個沉默的“左鈺”,勉強笑了笑:“啊,迪娜澤黛,大賢者居然要求我們停止演出…”
迪娜澤黛心情沉重:“沒關係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妮露有些慌亂地說:“明明你一直那麼期待的,我不想你留下遺憾…”
迪娜澤黛溫柔地擦去妮露的淚水:“的確很遺憾,但對我來說,不給大家添麻煩更加重要。大賢者已經說過可能會查辦組織者了吧?”
妮露哽咽著說:“話雖這麼說…那好吧,下次花神誕祭我們一定想辦法讓它圓滿!”
迪娜澤黛看著妮露,心中一痛,強顏歡笑道:“下次嗎…我應該…已經不在了吧。”
“嗯?你剛剛說什麼?”妮露沒有聽清。
迪娜澤黛搖了搖頭:“沒什麼,我要回去休息了,大家辛苦了。”
“那些不解風情的賢者們,居然會這樣。”派蒙氣鼓鼓地說。
熒輕歎一聲,覺得太可惜了,但不知為何感覺這也是意料之中。
派蒙見迪娜澤黛已經回去了,便說:“那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花神誕祭在遺憾的氛圍中被迫中止了…
返回住處休息。
派蒙有些泄氣:“所以到頭來,既視感的事還是沒什麼頭緒嗎?會不會真的隻是太累了…”
熒也覺得腦袋昏沉沉的,明明沒有思考太多,但頭腦卻特彆疲憊。
派蒙打了個哈欠:“我也有這種感覺!所以我其實中午開始就放棄思考了,嘿嘿。既然如此,我們還是早點休息吧,就當是太累產生的幻覺…有什麼事明天再想吧!”
在你們不知道的地方,某個計劃正在推行…
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