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辭彆了玉京台上的幾位大人物,心中對“璃月味道”的理解,已然豐滿了許多,卻也似乎被各種宏大的概念攪得更加複雜。
歸終挽著熒的手,有些不滿地瞥了一眼身旁氣定神閒的鐘離,嘟囔道:“又是民生又是財力的,聽得我頭都大了。老石頭,你們現在的璃月,連吃個飯都這麼講究了嗎?”
鐘離還沒開口,歸終便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轉向香菱:“香菱丫頭,彆聽他們的。我忽然想起一處地方,那裡的味道,或許才是璃月最本真、最淳樸的滋味。”
“哦?歸終姐姐說的是哪裡?”香菱好奇地問。
“輕策莊。”鐘離在一旁補充道,聲音裡帶著一絲懷念,“那裡的山水,養育了璃月最古老的血脈,也傳承著最悠久的生活。”
“輕策莊嗎?若心奶奶一定知道很多!”派蒙立刻想到了那位慈祥的老人。
左鈺沒多說什麼,隻是笑了笑,抬手在空中隨意一劃。麵前的空氣如同被撕開的畫卷,一道閃耀著金色光輝的傳送門憑空洞開。門後青山綠水,竹林掩映,清新的山風夾雜著泥土與竹葉的芬芳撲麵而來,與璃月港的喧鬨和鹹濕海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哇!這個好方便!”香菱忍不住驚歎,這還是她第一次體驗左鈺如此直接的空間傳送。
歸終則好奇地戳了戳門框的邊緣,感受著那穩定的能量波動,讚歎道:“唔,空間結構穩定,能量損耗極低,真是精妙的‘機關’。”
穿過傳送門,輕策莊那寧靜祥和的氣息瞬間包裹了眾人。歸終深吸一口氣,看著那層層疊疊的梯田與炊煙嫋嫋的村落,眼中的光芒柔和了許多。這裡,有她記憶中歸離原最初的影子。
眾人沿著石階而上,很快便來到了若心奶奶居住的小院。老人家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眯著眼睛曬太陽,身旁放著一個盛滿了新摘茶葉的竹籃。
“若心奶奶!”派蒙歡快地飛了過去。
若心奶奶緩緩睜開眼,看到來人,臉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是旅行者,還有派蒙啊。鐘離先生,歸終姑娘,左鈺先生,香菱丫頭,都來了,快坐,快坐。”
她的記性依舊很好,能準確地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包括初次見麵的歸終,想必是鐘離提前以某種方式知會過她。
香菱上前,恭敬地向若心奶奶說明了來意。
“逐月節的菜肴啊……”若心奶奶聽完,渾濁的眼眸中泛起一絲追憶的光芒,“我們輕策莊的人,不講究什麼山珍海味,也不懂什麼複雜的調味。”
她指了指院角晾曬的、泛著油光的臘肉和一捆捆乾筍:“過節嘛,最重要的就是一家人團團圓圓,吃上一口熱乎的、自家做的飯菜。”
“那時候,家家戶戶都會拿出自己醃了大半年的臘肉,那鹹香的油煙味兒,能把饞嘴的鳥兒都勾下來。配上剛從山裡挖回來的、還帶著土腥氣的鮮筍,再放幾顆後院樹上摘的紅棗,用大鐵鍋架在柴火上,咕嚕咕嚕地慢慢燉。”
“那香味啊,能飄滿整個山坳。孩子們也不亂跑了,都圍著灶台轉,一個個伸長了脖子,饞得直流口水。”
“大人們則聚在一起,喝著自己釀的米酒,聊著一年的收成,說著誰家的孩子又長高了,誰家的豬又養肥了。簡簡單單,卻也熱熱鬨鬨。”
若心奶奶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充滿了歲月的溫度,聽得派蒙在一旁直咽口水。
“我們輕策莊的口味,就是這山泉水的甘甜,這竹葉的清香,還有這自家醃製食物的鹹鮮。”
“是土地的味道,是家的味道,也是時間沉澱下來的味道。”
“不需要多麼名貴的食材,也不需要多麼花哨的技巧,用心去做,用情去品,那就是最好的味道了。”
香菱靜靜地聽著,手中的筆在本子上飛快地記錄著,眼神越來越亮。
歸終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聽著,眼中閃爍著明悟的光芒。許久,她才輕聲說道:“原來如此。這才是最精妙的‘機關’之術。將陽光、風霜、時間這些無形的要素,通過‘醃製’和‘晾曬’封存在食材之中。再用最樸素的‘燉煮’,將它們蘊含的所有記憶與情感釋放出來。奶奶您說的,是‘傳承’的味道。食物不僅僅是填飽肚子,它承載著記憶,連接著情感,是一代又一代人生活智慧的延續。”
若心奶奶讚許地點了點頭,看向歸終的眼神多了幾分親切:“歸終姑娘說得對。這逐月節,吃的不僅僅是飯菜,更是那份念想,那份對美好生活的期盼。”
“我明白了!我徹底明白了!”香菱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她揮舞著手中的筆記本,臉上洋溢著前所未有的興奮與自信,“‘食與山河’!原來是這樣!胡桃堂主的‘故事’,白術先生的‘滋養’,刻晴的‘民生’,凝光大人的‘價值’,北鬥大姐的‘豪情’,還有若心奶奶您的‘傳承’!這些全都是璃月的味道!它們不是分開的,而是一體的!真正的‘食與山河’,是能將所有人的情感與願望,都包容進去的一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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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香菱那副豁然開朗的樣子,眾人都會心地笑了起來。最質樸的,往往也蘊含著最深刻的道理。
告彆了若心奶奶,眾人返回璃月港。香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衝進廚房,將腦海中迸發的靈感化為現實了。
他們再次來到玉京台,卻見刻晴正對著一份關於“灶神祭典”的古籍皺眉沉思。
“刻晴,你在看什麼呢?”派蒙好奇地湊了過去。
刻晴抬起頭,見到眾人,緊鎖的眉頭略微舒展:“是你們啊。我正在查閱一些關於逐月節起源的資料。”
她將手中的古籍攤開在石桌上,指著其中一段模糊的記載:“璃月自古便有灶神的傳說,逐月節的許多傳統習俗,都與祭祀灶神有關。”
“灶神?”香菱立刻來了興趣,“我隻知道有食神,還沒聽說過灶神呢!”
刻晴的表情變得有些嚴肅:“然而,關於灶神的具體記載卻語焉不詳,眾說紛紜。甚至有人認為,這隻是無稽之談,是古人對火焰的盲目崇拜。”
她頓了頓,目光掃過眾人:“我希望,能借著這次逐月節的機會,調查清楚灶神的真相。無論是確有其神,還是僅僅是個美麗的傳說,都應該有一個明確的說法,以正視聽,也好讓民眾對傳統文化有更清晰的認知。”
“調查灶神的真相?”香菱的眼睛亮了起來,“這個有意思!刻晴,算我一個!說不定灶神大人能給我一些烹飪上的啟示呢!”
左鈺微微頷首:“探尋古老的傳說,也算是旅途中的一種樂趣。若有需要,我們很樂意幫忙。”
就在眾人討論灶神傳說之時,一直乖乖跟在香菱腳邊的鍋巴,忽然發出了幾聲低低的“盧盧”聲。
它的小腦袋歪了歪,似乎對“灶神”這兩個字格外敏感。
緊接著,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旁邊案幾上擺放的一盤精致無比、據說是要用於祭典開幕的“琉璃百味酥”中,偷偷叼走了好幾塊,塞進嘴裡,腮幫子立刻鼓了起來,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鍋巴!你又偷吃!”香菱哭笑不得地把它抱了起來。
派蒙看著鍋巴那副憨態可掬的模樣,小聲嘀咕:“鍋巴今天好像特彆能吃呢……”
熒也若有所思地看著鍋巴,心中隱隱覺得,這隻平日裡除了吃就是睡的小家夥,似乎並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帶著對灶神傳說的疑問,眾人決定去拜訪見多識廣的萍姥姥。
萍姥姥依舊在琉璃亭附近悠閒地散步,手中盤著那枚熟悉的塵歌壺。
“萍姥姥!”派蒙老遠就揮著手打招呼。
萍姥姥笑嗬嗬地看著他們:“是你們這些小家夥啊,今天又有什麼新鮮事要問我這個老婆子了?”
當聽完眾人關於灶神的疑問後,萍姥姥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幾分,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灶神啊……”她意味深長地說道,“那可是個非常古老,也非常……嗯,有意思的傳說呢。”
她並沒有直接給出答案,而是慢悠悠地提點道:“璃月的灶神傳說,或許與玉京台上那塊用於古時祭祀的‘逐月盤石’有關。”
“逐月盤石?”刻晴立刻想了起來,“確有此物,據說每逢逐月佳節,其上便會顯現奇異紋路。”
萍姥姥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那盤石曆經千年風雨,承載了無數璃月先民對豐衣足食的祈願。你們不妨去看看,或許,答案就在你們身邊,隻是你們還未曾察覺。”
眾人帶著萍姥姥的提示,再次來到玉京台。
在那處平日裡並不起眼的角落,果然立著一塊古樸的巨型磐石,正是“逐月盤石”。
石盤表麵布滿了歲月的刻痕,但在其中心位置,眾人清晰地看到,一道嶄新的、如同火焰般跳動的裂痕,悄然浮現。
“真的有裂痕!”派蒙驚訝地叫道。
刻晴仔細觀察著那道裂痕,若有所思:“這裂痕……似乎蘊含著某種微弱的能量波動。”
左鈺伸出手指,輕輕觸碰了一下裂痕的邊緣,感受到一股溫暖而熟悉的氣息。
“讓我看看,這股力量來自何方。”左鈺說著,手掌貼上了那冰冷的石麵。
他雙目微闔,體內龐大的魔力並未洶湧而出,隻是分出一縷精純的、如同月華般清冷的奧術能量,緩緩注入石盤之中。下一刻,不可思議的景象發生了。以他的手掌為中心,一道道金色的、如同呼吸般明滅的脈絡在石盤上浮現、蔓延,最終將整塊磐石點亮。更讓眾人震驚的是,從璃月港的四麵八方,從每一戶升起炊煙的窗口,從每一個歡聲笑語的街角,都升騰起肉眼幾乎無法察覺的、米粒大小的金色光點。這些光點如同受到召喚的螢火蟲,彙聚成一條條璀璨的光帶,穿過人群,越過亭台,最終儘數沒入那道裂痕之中,讓裂痕的光芒變得更加明亮、更加溫暖。
“這是……”刻晴震驚地看著這近乎神跡的景象,她能感覺到,那每一顆光點中,都蘊含著一種純粹而熾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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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間煙火的願力。”左鈺緩緩睜開眼,收回了手掌,“璃月萬民在烹飪美食、歡慶佳節之時,所傾注的熱情與對美好生活的向往,這些純粹的願力彙聚於此,正在喚醒某種沉睡的古老力量。”
歸終凝視著那道裂痕,眼中的讚歎毫不掩飾:“原來如此……真是巧妙的構思。以萬民的願望為鑰匙,以節日的歡愉為燃料,來開啟一段塵封的曆史。這可比我那些複雜的機關鎖,要高明太多了。”
與此同時,逐月節廚藝大賽的預賽也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香菱吸取了從胡桃、白術、刻晴、凝光、北鬥以及若心奶奶那裡得到的各種靈感,將它們巧妙地融入到自己的菜肴之中。
她以輕策莊的鮮筍臘肉為基底,融入了胡桃所說的“故事性”,借鑒了白術的“養生”理念,考慮了刻晴的“便捷營養”,參考了凝光的“食材珍稀”,也體現了北鬥的“家鄉風味”。
最終,她憑借一道名為“山河念”的創新菜肴,成功征服了評委的味蕾,順利晉級決賽。
然而,決賽的主題卻更為刁鑽——“消失的盛宴”。
這讓香菱再次陷入了苦思冥想之中。
“消失的盛宴……這要怎麼做啊?”派蒙也替她發愁。
刻晴結合萍姥姥的提示與手中查閱的古籍,對眾人說道:“關於灶神的傳說,除了逐月盤石,或許還有兩條線索。”
“一是飛雲商會的某些古老典藏,二是璃月一些老一輩廚師的記憶。”
“飛雲商會?”派蒙眼睛一亮,“那不是行秋的家嗎?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嗯,飛雲商會作為璃月最大的商會之一,曆代收藏了不少奇珍異寶與古籍文獻,其中或許有關於灶神祭典的記載。”刻晴分析道。
“至於老廚師……”香菱想了想,“我師父好像跟我提過,望舒客棧的言笑大廚,廚藝非常了得,而且性格有些古怪,說不定他知道些什麼。”
於是,眾人兵分兩路。
左鈺、熒、派蒙和刻晴決定先前往飛雲商會探查一番。
香菱則與歸終、鐘離一同,準備去拜訪那位望舒客棧的名廚言笑。
飛雲商會的倉庫位於璃月港一處僻靜的角落,占地頗廣,裡麵堆滿了各種用油布覆蓋的箱籠和書架。
當左鈺一行人說明來意後,負責看管倉庫的老管家倒是很爽快地放他們進去了。
“幾位請自便,隻是莫要損壞了商會的財物。”老管家叮囑了一句,便轉身離開了。
倉庫內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樟木與書卷的黴味。
“這裡的東西可真多啊!”派蒙好奇地在書架間飛來飛去。
就在此時,從倉庫深處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以及壓低的交談聲。
“噓……小聲點,彆被人發現了!”
“重雲,你確定這裡真的有……那種東西?”
“嗯,我的羅盤有反應,此地陰陽二氣失衡,必有邪祟作祟!”
“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這裡可是飛雲商會,守衛森嚴,怎麼會有邪祟呢?”
“行秋,你休要多言,待我布下陣法,便知分曉!”
聽到熟悉的名字,熒和派蒙對視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是行秋和重雲!”派蒙小聲說道。
果然,從一排高大的書架後,轉出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正是飛雲商會的二少爺行秋,以及他的好友,方士重雲。
行秋手中拿著一本攤開的書卷,似乎正在尋找著什麼,而重雲則一臉嚴肅地手持羅盤,四處探查。
“呀!是旅行者、派蒙,還有刻晴大人和左鈺先生!”行秋見到他們,先是一愣,隨即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重雲也收起了羅盤,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我以為……”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熒好奇地問。
行秋晃了晃手中的書卷,解釋道:“我正在為我的新小說尋找一些靈感,聽說倉庫裡有不少古籍孤本,便來看看。至於重雲嘛……”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重雲,憋著笑說道:“他最近聽說璃月港內頻發‘廚房異聞’,什麼食材半夜會自己跳舞啦,鍋碗瓢盆會自己唱歌啦,他覺得是某種喜歡美食的邪祟在作祟,所以特地來調查一番。”
重雲的臉騰地一下紅了,連忙辯解道:“那、那都是坊間傳聞!我隻是覺得此地氣息有些異常……”
刻晴聞言,柳眉微蹙:“廚房異聞?我倒未曾聽聞。不過,逐月節將至,各家各戶都在準備美食,或許隻是尋常的煙火氣罷了。”
左鈺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倉庫的角落,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就在此時,倉庫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以及壓低的交談聲。
“老大,都打探清楚了,這幾天飛雲商會往這裡運了不少逐月節的好東西,守衛也比平時鬆懈。”
“嘿嘿,兄弟們,今晚咱們就發筆橫財!”
“動作快點,彆被人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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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門口探頭探腦地溜了進來,正是璃月港附近臭名昭著的盜寶團!
他們顯然是覬覦逐月節期間倉庫內囤積的珍貴食材和物資,趁著夜色前來行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