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蒙更是直接,小臉上寫滿了失落:“到手的報酬和椰炭餅都沒了…畢竟,寫不出論文好像真的很痛苦…”
目送著卡蘭塔裡那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的蕭索背影,以及索赫爾那老學究得勝般的滿意神情,一同消失在綠洲與沙漠的交界處,這片小小的營地終於恢複了暫時的寧靜。然而,空氣中卻彌漫著一種比酷熱更令人不適的、名為“輕蔑”的餘溫。
索赫爾那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仿佛還停留在原地,他那自以為是的論斷,依舊在眾人耳邊回響。剛才光顧著卡蘭塔裡的事,他沒來得及向熒與左鈺正式問好。這位自稱來自烏賽比家的索赫爾,因論派的資深學者,在一番自以為是的寒暄後,便毫不客氣地對他們發出了警告。他言語間充滿了對提爾紮德論文的不屑,認定那不過是憑空杜撰的幻想,更斷言熒他們此行隻會白跑一趟。
熒試圖為自己的雇主辯解,她清澈的眼眸中帶著一絲不服輸的倔強,語氣堅定地反駁道:
“不,我相信他。”
索赫爾似乎對這個答案早有預料,他撫摸著自己打理得一絲不苟的花白胡須,發出一聲輕哼,那雙銳利的眼睛裡充滿了審視與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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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為什麼能這麼肯定?莫非…你們就是他在致謝裡提到的…”
還不等熒回答,派蒙已經按捺不住,搶先一步飛了出來,挺起小胸脯,像是在宣告什麼了不得的榮譽。
“「盛放的花冠」!”她清脆的聲音在燥熱的空氣中響起,隨即又補充道,“「麵包與鹽巴」!還有「沙漠的贈禮」!”她驕傲地繞著熒飛了一圈,對著那早已遠去的學者背影大聲宣布,“沒錯,正是我們,大名鼎鼎的熒和派蒙!和提爾紮德一起完成了考古的熒。”
索赫爾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神情,他搖了搖頭,用一種長輩教訓晚輩的、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唔,願意維護雇主是好事,說明你們和璃月人一樣重視「契約」。但是你們騙不了我。”他頓了頓,仿佛在回憶著什麼,“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進過沙漠,但是並沒見過論文裡提到的什麼「秘儀聖殿」、「聖顯廳」之類的地方。並且,赤王陵頂端的沙瀑和我年輕時候相比,也沒什麼變化。所以我猜提爾紮德他根本沒進赤王陵,而是杜撰了經曆。而你們,一定是收了他的報酬,和他串通說辭,等有人來調查的時候提起,就可以增加論文可信度。計劃倒是很好,可惜遇見了我。”
“提爾紮德不是那種人。”熒的聲音雖然輕柔,卻帶著一種不容動搖的堅持。
“我們不是那種人。”她再次強調,金色的眼眸直視著前方,仿佛能穿透那扭曲的熱浪,看到事實的真相。
左鈺站在一旁,看著熒的眼神,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暖意。他早就知道,這個旅行者有著比任何人都純粹的心性,她對朋友的信任,對真相的執著,是索赫爾這種被世俗浸染的學者永遠無法理解的。索赫爾的言語帶著一種傲慢的疲憊,仿佛看透了世間所有的虛偽,卻唯獨沒有看透眼前的純粹。
“你不了解學者,”索赫爾的語氣中充滿了過來人的傲慢與疲憊,“表麵上辭嚴義正,私下裡蠅營狗苟的學者,我已經見過太多,否則也不會有風紀官的存在。總之,你們走吧,我不會追究你們。但是以後也不要再幫著提爾紮德作偽了。”他身旁那如同鐵塔般的傭兵哈爾瓦尼,也適時地向前一步,用那毫無感情的冰冷聲音吐出兩個字:
“請離開。”
左鈺目送著索赫爾一行人遠去,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沙丘的儘頭。他知道,索赫爾的偏見源於他的經驗和局限,他無法想象一個凡人能夠憑借非凡的意誌,在沙漠深處尋找到連學者都未曾踏足的秘境。但左鈺也深知,辯論是毫無意義的,隻有事實才能擊碎固執的偏見。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和熒一起,將那些被掩蓋的真相,一點點地挖掘出來,用無可辯駁的證據,讓索赫爾這樣的人,最終啞口無言。
索赫爾和哈爾瓦尼走遠後,空氣中那股無形的壓抑感才終於散去。派蒙立刻爆發了,她氣得在空中直跺腳,小臉漲得通紅,活像個熟透的甜甜花。
“啊…好生氣,那個索赫爾,雖然說話很和氣,但是好像一直都在小看我們。”她揮舞著小拳頭,憤憤不平地說道,“並且還那樣說提爾紮德,太過分了!明明是他自己沒有找到進入遺跡的方法,就說彆人在造假。”派蒙氣鼓鼓地飛到熒身邊,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聲音帶著一絲急切,“對了,提爾紮德寄存的石板,有好好收起來吧?”
熒輕輕拍了拍腰間的小包,示意著,肯定地答道:
“在這裡。”
“那就好!這可是重要的物證。”派蒙鬆了口氣,隨即又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瞪大了眼睛,指著熒手中的赤沙石板,聲音裡充滿了驚喜與不可思議,“咦?等等…石板中間的符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亮起來了!並且出現了新的指引…”
左鈺的目光也隨之落到熒手中的赤沙石板上。他知道,這是劇情推進的關鍵一步。這塊古老的石板此刻正散發著幽幽的藍光,其上原本黯淡的紋路,此刻仿佛被注入了生命,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在其中流轉,最終彙聚成一個清晰的、指向遺跡更深處的箭頭。他心中了然,這正是赤王陵深處“聖顯廳”的權能被激活的征兆。
熒感受著石板傳來的溫熱,輕聲推測道:
“是因為聖顯廳吧。”
左鈺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是完成了赤王的「試煉」吧。”
“對哦…這樣一來,應該就可以到達遺跡深處,我們之前沒法進入的地方了。”派蒙恍然大悟,隨即又恢複了元氣,鬥誌昂揚地說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吧,也許能找到什麼決定性的物證,讓那個學者啞口無言,向我們和提爾紮德道歉!”
左鈺看著派蒙那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心中暗笑。這小家夥總是這樣,無論是麵對強大的敵人還是傲慢的學者,都能迅速調整心態,重新充滿乾勁。他知道,接下來才是真正的探索,也是他施展所學,展現真正力量的機會。畢竟,在這片廣袤的沙漠中,能夠讓阿如村方圓百公裡土地變得肥沃、鬱鬱蔥蔥的奇跡,正是他所為,而現在,他將再次向世人展現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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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再遲疑,跟隨著赤沙石板那明確的指引,再次踏入了那座被黃沙半掩的宏偉陵寢。這一次,他們繞過了之前走過的寬闊主道,進入了一條更加幽深狹窄的密道。陵墓內部的空氣變得更加燥熱,彌漫著古老塵埃與神秘氣息,偶爾能聽到遠處風沙呼嘯的聲音,仿佛這座沉寂已久的巨獸在低語。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景象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了一處從未踏足過的大廳。這座大廳比之前任何一個空間都要宏偉,但同時也顯得空曠而壓抑,巨大的石柱支撐著高聳的穹頂,其上刻滿了褪色的壁畫和晦澀的符文。
派蒙在空曠的大廳裡飛了一圈,有些失望地說道:
“按照石板的指引,我們到達目的地了!不過…隻是進到了赤王陵裡麵,麵前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裝置,難道我們走錯路了?要不,再把石板拿出來看一看吧。”
熒依言將石板取出,隻見石板上的光芒比剛才更加明亮,無數細密的符文如同遊魚般在表麵浮現、遊走,最終彙聚成幾行古老而又晦澀的文字。派蒙立刻湊了過去,好奇地念了起來。
“咦,石板上出現了新的文字…還有三個光點…「塵世如河流橫亙於幽冥與阿如之間…凡人不可逾越,不可試探,不可…唔…不可不會讀…違背者永墮幽冥…」「欲升入阿如,須有如兀鳥的形體,盤旋幽冥…啄食三種臟器,方可獲阿赫瑪爾的允諾,以隼的形體飛過河流…」”
熒的目光落在石板上,她看著派蒙那副苦惱的樣子,輕聲提醒道:
“那個讀覬覦。”
“噢…「不可覬覦」。”派蒙恍然大悟,隨即又苦惱地撓了撓頭,“不過這些話是什麼意思呀?好像每一句都很重要,但是每一句都看不懂。”她求助般地看向熒和左鈺,小小的眉頭緊緊皺著,“熒,左鈺,你們覺得哪一句比較重要?”
熒沉吟了片刻,指著其中一句說道:
“「欲升入阿如」…”
左鈺的眼神深邃,他自然知道這些話語的含義,這正是赤王留下的最後謎題。他緩緩開口,補充道:
“還有,「啄食三種臟器」…”
熒的目光再次落到石板上,若有所思:
“以及,「獲阿赫瑪爾的允諾」…”
“升入阿如…難道指的是阿如村?不過那時候應該還沒有阿如村吧…既然能夠和幽冥相對,應該是很好的地方才是。”派蒙歪著小腦袋分析道,“嗯…前後連起來看,就是對「臟器」做些什麼,就可以打開新的通路,到達「阿如」。唔,感覺好神秘…不過,「臟器」,總覺得在哪裡曾經聽過這個詞。”
熒的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提爾紮德提過?”
“對哦!”派蒙激動地一拍手,在空中轉了個圈,“那時候的提爾紮德可固執了,說什麼都不聽!一直在說赤王的遺骸一定在赤王陵裡之類的…然後他跑到了一個說是存放「臟器」的大廳,找到了一個奇怪的裝置,然後石板上的符號就「劈啪——」一下亮起來了。”她越說越興奮,仿佛已經抓住了謎題的關鍵,“說不定,「啄食三種臟器」應該指的就是和當時一樣,找到三個裝置。然後,就可以到達那個叫做「阿如」的地方!走吧!我們去看看赤王到底在「阿如」裡藏了些什麼東西,搞得這麼神秘。”
石板上新出現的三處光點,為他們指明了方向。這三處地點分散在陵墓的不同區域,其中不乏一些之前因為機關損毀或通路塌方而無法抵達的密室。然而,這些在常人看來難以逾越的障礙,在左鈺麵前,卻形同虛設。
他們首先來到了一處被巨石封死的通道前。這扇石門高達數丈,表麵粗糙而厚重,其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散發出一種難以撼動的沉重感。派蒙繞著石門飛了一圈,小臉上寫滿了苦惱,嘴裡嘟囔著:“這可怎麼辦呀,這門看起來好結實,我們怎麼才能進去呢?”熒也上前仔細觀察,試圖尋找機關或裂縫。
左鈺隻是緩步上前,眼神平靜地注視著那扇巨門。他沒有念誦任何咒語,也沒有做出任何明顯的施法手勢。隻是在心念一動間,一股無形的力量便從他周身彌漫開來。這股力量帶著一種不可名狀的扭曲感,仿佛能將一切物質分解、重塑。在熒和派蒙驚愕的目光中,那扇堅不可摧的巨石門,竟如同被投入水中的沙雕,發出一陣輕微的嗡鳴,隨後便無聲無息地分解、消散,化作無數細小的沙礫,最終消失在空氣中,露出後麵幽暗的通道。整個過程沒有一絲煙塵,沒有半點碎石,仿佛那扇門從未存在過。
順利通過第一道考驗後,他們抵達了第二處地點。這裡是一道深不見底的巨大裂穀,狂風從下方呼嘯而上,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響,令人不寒而栗。斷裂的石橋橫亙在深淵之上,隻剩下零星幾截搖搖欲墜的殘骸,根本無法飛躍。熒正準備尋找其他的道路,或是嘗試利用風場滑翔過去,但那狂暴的氣流顯然讓這種嘗試變得異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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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鈺看著那深不見底的裂穀,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他沒有掏出任何道具,也沒有試圖施展飛翔的法術。他隻是伸出右手,對著空無一人的深淵前方輕輕一劃。下一秒,一道由無數金色符文構成的、仿佛由光芒編織而成的璀璨橋梁,便憑空出現在了深淵之上。這橋梁並非實體,而是純粹由能量凝結而成,散發著柔和而穩定的光芒,穩穩地連接了兩岸。橋麵平坦寬闊,甚至能看到其上流轉的奧秘符文,每一步都踏實而堅定,絲毫沒有搖晃的感覺。派蒙好奇地伸出小腳試探了一下,發現這光橋比任何實體橋梁都要穩固,她驚喜地叫了一聲,率先飛了過去。熒也隨即跟上,眼中帶著一絲驚歎。
最後,他們來到了第三處地點。這裡的秘儀台座被一層肉眼可見的、充滿了不祥氣息的暗紅色能量罩所保護。這能量罩如同凝固的血霧,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腐蝕之力,任何靠近的生物都會感到一陣精神上的不適。顯然,這是某種古老的詛咒或強大的封印,尋常手段根本無法突破。熒和派蒙都感覺到了那股能量中傳來的危險氣息,不敢輕易靠近。派蒙甚至下意識地往熒身後躲了躲,小聲嘀咕著:“這東西看起來好危險啊,我們還是彆碰它了吧……”
左鈺的臉上卻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他伸出手指,指尖燃起一縷聖潔的、仿佛能淨化世間一切汙穢的金色火焰。這火焰並非尋常的火焰,它帶著一種純粹而神聖的氣息,仿佛能驅散一切黑暗與汙穢。他屈指一彈,那縷聖焰便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精準地落在了暗紅色的能量罩之上。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沒有刺耳的摩擦聲,隻聽一聲如同玻璃破碎般的脆響,那看似強大的詛咒封印,在聖光的照耀下,瞬間土崩瓦解,化作了漫天的光點,如同被陽光蒸發的露珠般迅速消散無蹤。在光點消散的瞬間,陵墓中似乎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悲鳴,仿佛某種被束縛的存在終於解脫。
就這樣,在左鈺那神鬼莫測的手段下,三人幾乎沒有遇到任何像樣的抵抗,便輕而易舉地啟動了全部三處秘儀台座,獲取了石板上所有的權能。每一次權能的激活,都讓赤沙石板的光芒更盛一分,其上古老的符文也隨之跳動,仿佛在回應著某種古老的力量。
當最後一處權能被激活時,整個陵墓都開始輕微而持續地晃動起來,穹頂的塵埃簌簌落下,仿佛這座沉睡已久的巨獸終於在漫長的歲月後蘇醒。赤沙石板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將整個大廳照得如同白晝。光芒散儘,石板上所有的紋路都被點亮,構成了一幅完整而又複雜的全新地圖,清晰地指向了陵寢的最核心區域。
“不過,沒想到附近居然還有這麼多地方我們沒有去過,赤王當年到底建造了多少間宮殿呀。”派蒙看著石板上那密密麻麻的結構圖,忍不住驚歎道。她隨即又想起了那個討厭的學者,促狹地笑了起來:“要是那些學者知道了,恐怕會為了寫論文,住在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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