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那道由戴因斯雷布親手解開的、混雜著坎瑞亞古老技術與深淵力量的無形壁障,眾人仿佛踏入了另一個紀元。眼前的景象,徹底顛覆了他們對“城市”二字的全部認知。宏偉的尖塔如利劍般倒懸於頭頂,冰冷的塔尖直指腳下那深不見底的幽暗。
斷裂的拱橋在空中劃出優雅而又悲傷的弧線,連接著早已空無一人的空中樓閣。無數的建築,都以一種違背物理常識的姿態,靜靜地懸浮在地下世界的穹頂之上,構成了一幅充滿了詭異與壯麗的、令人心神劇震的超現實畫卷。這裡的一切都是倒置的,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翻轉了過來。
“這座倒立的城市,難道也和深淵教團有關嗎?”熒仰望著那片沉默的廢墟,金色的眼眸中倒映著斷壁殘垣的影子,聲音裡帶著一絲揮之不去的凝重。
“恐怕沒有必然的聯係。”戴因斯雷布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空間中回蕩,帶著一種與這片古老遺跡相符的滄桑感。“走得越近,我越能確定,這些遺跡來源於一個比我們坎瑞亞更加古早的文明。隻是……被深淵教團捷足先登了而已。”
“比坎瑞亞還要古老的文明!唔……完全想象不出來……”派蒙在空中打了個轉,小臉上寫滿了困惑。提瓦特大陸的曆史長河中,坎瑞亞已經是如同傳說般的存在,而在此之前的文明,又該是何等模樣?
“不過,這裡的建築結構,的確與過去的坎瑞亞有些相似。”戴因斯雷布的目光掃過那些倒懸的廊柱與回廊,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懷念。“嗯……如果能正過來看的話,會更像一些。”
左鈺沒有說話,他隻是靜靜地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那股沉澱了數千年的悲傷與死寂。他知道,這裡並非深淵教團的造物,而是上一個紀元文明的遺骸,一處被時間遺忘的墓碑。深淵教團,不過是闖入墓園的盜墓賊罷了。
“走吧,前麵有光亮。”戴因斯雷布的聲音將眾人的思緒拉回現實,他指了指遠處一間倒懸建築中透出的、微弱的火光。“千萬注意腳下,彆從前麵的平台上失足掉下去了。”那看似平坦的平台邊緣,便是萬丈深淵。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沿著殘破的石板路前進,每一步都踏在曆史的塵埃之上。當他們靠近那間透著光亮的房間時,幾道黑色的身影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呀,是黑蛇騎士!”派蒙的驚呼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房間內,幾名身披黑色蛇形重甲的騎士正靜靜地矗立在篝火旁,他們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如同雕像般,守護著什麼。那跳動的火光,將他們猙獰的鎧甲映照得忽明忽暗,充滿了不祥的氣息。
“這裡是他們的老窩嗎?還是說,他們在守護著什麼東西……”派蒙緊張地躲到了熒的身後。
“或許,深淵教團想要隱藏的秘密就在這附近。”戴因斯雷布的聲音變得冰冷,他緩緩抽出了那柄無形的、由深淵之力構成的武器,“先擊敗他們吧。”
話音未落,那些黑蛇騎士仿佛也察覺到了入侵者,他們猛地轉過身,頭盔之下,那屬於詛咒的猩紅色光芒驟然亮起。他們沒有發出任何戰吼,隻是以一種悍不畏死的、充滿了毀滅欲望的姿態,沉默地發起了衝鋒。
熒第一時間迎了上去,救援者戰甲瞬間覆蓋全身,紫紅色的流光在黑暗中劃出絢麗的軌跡。牛符咒的力量讓她每一次揮劍都帶著足以開山裂石的沉猛力道,與黑蛇騎士的重劍碰撞,發出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轟鳴。戴因斯雷布的身形則如同鬼魅,他在戰場的陰影中穿梭,每一次攻擊都精準而又致命,直指騎士鎧甲的縫隙。
左鈺站在後方,麵對著如同潮水般湧來的敵人,臉上沒有絲毫波瀾。他抬起右手,對著騎士們衝鋒的路徑輕輕一揮。
“障礙重重!”
一股無形的、卻又如同實質般沉重的力場瞬間擴散開來。那些正瘋狂衝鋒的黑蛇騎士,動作猛地一滯,仿佛陷入了粘稠的泥沼,速度驟然減慢了數倍不止。他們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對抗著一座無形的大山。
“乾得漂亮!”熒抓住這個機會,身形如同起舞的蝴蝶,手中的長劍劃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線。派蒙則在兔符咒的加持下,化作一道白色的閃電,在戰場上空盤旋,用她那超人的動態視覺,不斷地為熒和戴因斯雷布指引著敵人的破綻。
“左邊那個!他的盾牌舉得太高了,下麵是空檔!”
“戴因小心!你身後有一個要偷襲!”
左鈺看著戰局,手指再次輕彈,這一次,他掌心凝聚的,不再是無形的力場,而是一片閃耀著毀滅性奧術光輝的紫色能量。
“瓦解射線!”
一道粗大的、仿佛能分解萬物的紫色光束橫掃而過,一名黑蛇騎士甚至來不及舉起盾牌,便連人帶甲,在射線的照耀下,被徹底分解成了最純粹的元素能量,消散在空氣中。
戰鬥很快便結束了,黑色的甲片散落一地,最終都化作黑色的塵埃,回歸了這片死寂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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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解決了。”派蒙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小胸脯。
房間的儘頭,幾根粗壯的、被歲月侵蝕得斑駁的藤蔓,從倒懸的地麵垂下,通往了更高處的黑暗。
“前麵的藤蔓,好像可以爬上去的樣子,試試看吧?”
眾人順著藤蔓向上攀爬,進入了另一處更加廣闊的空間。這裡同樣有黑蛇騎士的身影,但他們的舉動,卻顯得格外奇怪。
“這邊也有黑蛇騎士!”派蒙小聲驚呼。
十幾名黑蛇騎士,將一處角落圍得水泄不通,他們沒有巡邏,也沒有交談,隻是背對著眾人,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沉默的防線。他們似乎在守護著什麼,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比剛才那些騎士更加凝重。
“——————!!!”
為首的一名騎士注意到了他們的到來,他轉過身,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充滿了威脅意味的嘶吼,手中的重劍指向眾人,卻沒有立刻衝上來。
“他們沒有直接衝過來,是在威脅我們嗎?”派蒙有些不解。
“這些黑蛇騎士,似乎把什麼圍在了他們身後……”熒的目光越過那道黑色的防線,試圖看清他們守護的到底是什麼。
“——————!!!”騎士的嘶吼聲變得更加急促,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等一下,他們好像……”戴因斯雷布的眉頭緊緊鎖起,他似乎從那嘶吼聲中,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那些黑蛇騎士仿佛終於失去了耐心,再次發出一聲整齊的咆哮,如同決堤的洪流,朝著眾人猛衝過來。
“哇啊,他們衝過來了,快應戰!”派蒙嚇得連忙躲到了左鈺身後。
戰鬥再次爆發。這一次,騎士們的攻擊更加瘋狂,更加不計後果。他們仿佛是在用自己的生命,來拖延時間的流逝。左鈺沒有再留手,他雙眼之中,奧術的光輝與聖潔的金光交替閃爍。
“暴風雪!”
一片巨大的、夾雜著無數鋒利冰晶的暴風雪從天而降,瞬間將整個戰場籠罩。刺骨的寒意讓騎士們的動作變得無比遲緩,厚厚的冰霜在他們的鎧甲上迅速凝結。
“聖光啊,請滌淨這片汙穢之地!”
緊接著,一輪小型的、散發著無儘光與熱的金色太陽在他掌心升起,隨著他輕輕向前一推,金色的神聖烈焰如同海嘯般席卷而出,瞬間將整個戰場化作了一片燃燒的金色海洋。那些被冰霜禁錮的黑蛇騎士,在聖焰的灼燒下,連掙紮都無法做到,便被徹底淨化,化作了漫天的塵埃。
“總算擊敗他們了!快去看看那些黑蛇騎士在守護的到底是什麼秘密吧!”派蒙從左鈺身後探出頭來,催促道。
當眾人穿過那片尚有餘溫的戰場,走到那處被騎士們用生命守護的角落時,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呆立當場,如遭雷擊。
“啊!這、這是……”派蒙的小嘴張得能塞下一個完整的日落果,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
那裡沒有寶藏,沒有祭壇,也沒有深淵教團的邪惡裝置。
隻有幾堆篝火,以及圍坐在篝火旁,幾十個蜷縮著的、瘦骨嶙峋的……丘丘人。
這些丘丘人與他們之前見過的任何同類都不同。它們沒有嘶吼,沒有跳舞,甚至沒有注意到身後那場驚天動地的戰鬥。它們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身體因為衰老而微微顫抖,有的甚至已經失去了行動能力,隻能無力地倚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它們像是一群行將就木的老人,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聚集在這裡,等待著終結的到來。
“……果然,這些黑蛇騎士,與深淵教團的秘密無關。”戴因斯雷布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他緩緩地跪倒在地,伸出顫抖的手,似乎想要觸碰那些丘丘人,卻又停在了半空中。“哼……我早該猜到的。”
“這些丘丘人,究竟是怎麼回事?”派蒙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
“如我先前所說,”戴因斯雷布的頭深深地埋了下去,聲音裡充滿了無儘的痛苦與自責,“這就是丘丘人的「結局」。”
熒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她輕聲念道:“準備迎接終結的丘丘人……”
“變得老化、畏光,甚至與黑暗逐漸融為一體。即便如此,詛咒依舊在繼續侵蝕著它們。”戴因斯雷布的聲音,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
“可是為什麼,那些黑蛇騎士會那樣守護著它們呢?”派蒙無法理解,她看著那些已經化為塵埃的騎士,又看了看這些毫無威脅的、衰老的丘丘人,心中充滿了巨大的矛盾與困惑。
就在這時,幾名剛剛在戰鬥中被遺漏的黑蛇騎士,再次從陰影中衝了出來,他們發出一陣陣淒厲的嘶吼,將眾人團團圍住。
“——————!!!”
“啊!黑蛇騎士們又圍上來了!”
熒下意識地舉起了劍,但這一次,她的手臂卻重如千鈞,怎麼也無法揮出。麵對這些守護著自己同胞生命最後安寧的騎士,她無法再將他們視為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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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戰鬥……已經沒有意義了。”她輕聲說道。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一聲更加高亢、更加威嚴的咆哮,從騎士們的後方響起。
“——————————————!”
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不容置疑的命令,原本還氣勢洶洶的黑蛇騎士們,竟如同聽到了號令的士兵,齊刷刷地停下了腳步,緩緩地向後退去,重新在那些丘丘人身前,組成了一道沉默的防線。
“那個是!一開始冷不丁出現又消失的家夥!”派蒙驚呼道。
一個身形比其他騎士更加高大、鎧甲也更加精良的黑蛇騎士,從陰影中緩步走出。他沒有攻擊,隻是用那被頭盔遮擋的麵容,遠遠地、靜靜地注視著戴因斯雷布。
“……哈夫丹?”戴因斯雷布的身體猛地一震,他難以置信地,輕聲喚出了一個塵封了五百年的名字。
那名叫哈夫丹的騎士,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卻沒有做出任何回應。
“喂,怎麼搞的,你認識剛才那個黑蛇騎士嗎?”派蒙飛到戴因斯雷布身邊,好奇地問道。
“……這樣嗎……若真是如此,那還真令人悲傷啊。”戴因斯雷布沒有回答派蒙,隻是失神地喃喃自語。
“戴因?”
良久,戴因斯雷布才緩緩抬起頭,他看著派蒙,也看著熒和左鈺,聲音裡帶著一種看透了所有悲劇後的、令人心碎的平靜。
“你想知道,他們為何留在這裡,守護那些丘丘人,對吧。”
“那是因為,對這些黑蛇騎士而言,他們僅僅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
“我也是剛剛才認出,方才喝退了其他騎士的……是往日宮廷衛隊中的年輕精英。其名為——哈夫丹。”
“五百年前的人……”派蒙輕聲念道。
“我依稀還記得,坎瑞亞災變當日,身為「末光之劍」的我,在趕往皇宮之前,曾囑托那位名為哈夫丹的騎士……”戴因斯雷布的目光變得悠遠,仿佛穿透了五百年的時光,回到了那個被神明怒火焚燒的末日之夜。
“「轉告所有黑蛇騎士,不論如何,守護好坎瑞亞的人民。」”
“誠然,我們有著「宮廷衛隊」的頭銜。但麵對那種浩劫,王室、名流、平民……這些身份,都已經失去了任何意義。”
“麵對神明之力,大地上,隻存在「坎瑞亞人」這一種身份。”
熒沉默了,她看著那些衰老的丘丘人,又看了看那些如同雕像般守護著他們的騎士,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哀。
“或許,在這些早已失去理智的黑蛇騎士心中,他們依然在為守護坎瑞…
哈夫丹高大的背影在幽暗的礦道中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拐角處的一片深邃陰影裡。他沒有像之前那樣化作幻影憑空消失,那沉穩的步伐,更像是一種無聲的邀請。
“他走了……可這次不是突然消失的!”派蒙繞著戴因斯雷布飛了一圈,小臉上寫滿了困惑與好奇。
戴因斯雷布凝視著那片黑暗,仿佛能穿透岩石,看到那個孤獨的背影。他低沉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空間中回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是在示意我們跟隨他。如何,你們要來麼?”
熒的金眸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毫不猶豫地握緊了劍柄。這或許是新的線索,通往她血親秘密的又一步。而且,她能感覺到,那位名叫哈夫丹的騎士,在最後那一刻,身上散發出的不再是純粹的敵意,而是一種更加複雜的、混雜著悲傷與期盼的情緒。他應該對我們沒有惡意了。
“說的也是……我們走吧?”派蒙看向熒和左鈺,尋求著最終的確認。
左鈺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那條深不見底的通道,他溫和地開口,話語中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沉靜:“他不僅僅是在示意我們跟隨。更像是在考驗我們,考驗我們是否有足夠的勇氣和慈悲,去親眼見證他們那場延續了五百年的悲劇。”
他的話讓熒和派蒙的心頭微微一沉。這不再是一場簡單的遺跡探險,而是一次踏入亡魂安息之地的沉重旅途。
“走吧。”熒邁開了腳步,救援者戰甲在她的意念下悄然覆蓋了雙臂,以應對任何未知的危險。
跟隨著哈夫丹消失的方向,他們不斷向著地底深處行進。通道越發狹窄,空氣中彌漫著岩石的冰冷氣息與泥土的腥味,四周安靜得可怕,隻有他們自己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在這片死寂的國度裡無限回響。左鈺指尖微動,一團柔和的光球悄然浮現,它並不刺眼,隻是靜靜地懸浮在眾人前方,驅散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將前方的道路照亮得恰到好處,那光芒溫暖而又令人心安,仿佛在無聲地撫慰著這片土地沉睡了千年的悲傷。
不知走了多久,哈夫丹的身影,終於再次出現在他們視線的前方,隨後又消失在了一條岔路的儘頭。
“好像消失在這條路的儘頭了……”派蒙小聲嘀咕著。
“前麵可能有他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跟上去吧。”戴因斯雷布的聲音依舊低沉,但步伐卻比之前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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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路的前方,是一處相對開闊的洞窟,這裡散落著一些丘丘人生活過的痕跡,破舊的木箱,熄滅的篝火,以及一些被隨意丟棄的獸骨。洞窟的中央,是一個小小的營地入口。
“前麵是丘丘人營地的入口嗎,我們進去看看。”派蒙小心翼翼地探出頭。
營地不大,甚至可以說有些簡陋。然而,裡麵的景象,卻讓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連呼吸都為之凝滯。
這裡也有看起來很可憐的丘丘人,它們或坐或臥,靠在冰冷的岩壁上,一動不動。它們的身體已經變得乾癟,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乾,有些甚至已經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了一體,失去了所有生命的氣息。
“哈夫丹想帶我們看的就是這裡嗎?”派蒙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
“無論是或不是,這裡都有仔細探查的價值。”戴因斯雷布的語氣沉重,“四處調查一番,彆漏掉任何細節。”
熒緩步走進營地,腳下的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生怕驚擾了這些靈魂的最後安寧。
“這些丘丘人……完全沒有生命的氣息了呢,就快要和黑暗融為一體了。”派蒙飛到一隻已經徹底失去生機的丘丘人身邊,小聲地說道。她看著那副乾枯的軀體,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總是吵吵鬨鬨的丘丘人,原來是以這樣的方式老去的,想想還真是不可思議。”
儘管和丘丘人之間沒有太多好的回憶,但看到這般淒涼的景象,派蒙還是忍不住在心中祈禱,希望它們在最後的時刻得到了安寧。
她又飛到幾個破舊的箱子旁,這些箱子,一般來說是丘丘人們存放食物的地方。她好奇地掀開一個,裡麵卻基本上是空空如也。“好像……是空的。似乎丘丘人的生命到了最後,是不需要吃東西的嗎?如果是我的話,至少……肯定還是會想念食物的味道的…”
營地的中央,還殘留著一堆早已熄滅的篝火灰燼。“和普通的丘丘人一樣,這邊也有篝火呢。”派蒙有些不解,“可是戴因明明說,丘丘人在生命的最後階段會變得畏光…”
“或許……”左鈺看著那堆灰燼,仿佛能看到曾經在這裡燃燒的火焰,他輕聲說道,“即使是沉淪於黑暗的靈魂,也會本能地追尋記憶中的光明與溫暖吧。它們畏懼的,或許並非是光本身,而是光芒中倒映出的、自己那早已不堪的模樣。點燃篝火,或許隻是想在生命的儘頭,最後一次感受那份不屬於自己的溫暖。”
他的話讓氣氛更加沉重。就在這時,熒的目光被篝火旁的一抹純白所吸引。在營地最乾淨的一塊石板上,幾朵白色的花朵被小心翼翼地擺放著,仿佛是某種莊重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