婕德的笑容,如同沙漠中午後最熱烈的一縷陽光,帶著幾分不加掩飾的狡黠與親昵。“嘿嘿…你知道嗎,你能來可真是太好了。”
派蒙在空中歡快地繞著她飛了一圈,聲音清脆得像搖響的駝鈴。“再見到你我們也很高興呀!我們也有好多故事要給你講呢!可是…唔…從哪裡說起好呢…”
“哈哈,對對!就是派蒙說的,有好多故事要講,但是真的見了麵,卻又…嘿嘿,不知從何說起了呢。”婕德爽朗地笑著,她伸手撓了撓自己那被風沙吹得有些淩亂的、顏色如同落日熔金般的頭發,那雙明亮的眼眸中,閃爍著一種久彆重逢的、近乎於羞澀的喜悅,“我在部族學了一個詞,這就叫「近鄉情怯」吧…明明有好多話要講,但是真的見到了老朋友,卻說不出來了。”
“嗚哇…你們這個部族,說話都這麼文縐縐的嗎…?”派蒙歪著小腦袋,臉上寫滿了新奇。
跟隨著婕德的腳步,他們很快便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居爾城的外圍遺跡。當視野從狹窄的峽穀中掙脫,一片宏偉到令人失語的廢墟便毫無征兆地撞入了眾人的眼簾。
“哇!這裡居然有…好大的一片廢墟!”派蒙的驚歎聲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
巨大的石製建築群如同遠古巨獸的森森白骨,靜靜地匍匐在金色的沙海之中,被歲月與風沙侵蝕得滿目瘡痍。斷裂的廊柱,傾頹的壁壘,以及那些被黃沙半掩的、曾經無比輝煌的神殿,無一不在訴說著一個早已被遺忘的王朝的末路悲歌。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古老的、混合著塵埃與寂滅氣息的味道,仿佛連時光都在這裡停滯了腳步。
“噠噠!這裡就是城墟遺跡啦!”婕德叉著腰,語氣中帶著一絲本地人特有的自豪,向朋友們介紹著這片壯麗的景象,“我從阿德菲帳篷裡的那些舊論文裡讀到過,據說這裡就是傳說中的「居爾城」…那座被詛咒的古城。”她頓了頓,又補充道:“唔…準確來說還不是啦,居爾出城深藏在峽穀山壁的內部,這裡隻是它的外圍神殿和堡壘。那些書上是這麼說的!”
她凝視著眼前這片沉默的廢墟,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與她年齡不符的感慨。“哼…總之,當初建造它們的人,一定相信這些建築會永世長存吧…”
“婕德你在部族生活,也是要讀書的嗎…聽你說了好幾遍啦。”派蒙好奇地湊了過去。
“嘿嘿,芭彆爾主母天天逼我們讀書,都是些老掉牙的書,沒辦法啦…”婕德做了個鬼臉,隨即又挺直了腰板,用一種莊重而又帶著幾分滑稽的語調,模仿著主母的口吻念道,“「塔尼特的子女,不應該隻依賴於沙漠之道。鍍金總是會被風沙磨滅的,真正的黃金,是深植於土壤和泉水的!」喏,芭彆爾主母這麼說的。所以大家不光要會殺…戰鬥,也要會種地、會讀書才行。”
左鈺聞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他看著婕德,心中了然。芭彆爾的遠見,確實非同一般。她或許早已預見了部族未來的困境,也或許,是在為某些更深遠的目標鋪路。而婕德,正是她手中最重要的一枚棋子。
一行人繼續向神殿深處走去,巨大的石門半敞著,仿佛一張沉默的巨口,等待著吞噬一切膽敢闖入的生靈。還未等他們靠近,一個略帶幾分不耐煩的沙啞聲音便從門內傳來。
“你太慢了,婕德!我在這裡等你老久,都快被太陽曬掉一層皮了!”
隻見一個身材高大、肌肉結實的男人正靠在門邊的陰影裡。他同樣戴著塔尼特部族那種遮蔽了大半張臉的暗紅色眼罩,隻露出線條剛毅的下巴和被風沙磨礪得有些粗糙的皮膚。他的懷裡抱著一柄巨大的斧槍,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悍勇之氣。
“行了吧,阿薩裡格!你把腦袋裹得嚴嚴實實的,就算阿赫瑪爾他親自來摳掉你的皮都費勁!說不定還要嘲笑你膽小呢!”婕德看到他,立刻毫不客氣地回敬道,那親昵的姿態,顯然兩人關係匪淺。
“哦?這就是你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小獰貓?忘了自己的正事了?有人可等了你半天了!”那名叫阿薩裡格的男人哼了一聲,從陰影中走了出來,目光在熒和左鈺身上掃過,帶著一種不動聲色的審視。
“哦~那麼有的人來到遺跡邊上偷偷曬太陽喝小酒,才是正事,對吧?”婕德雙手叉腰,絲毫不讓。
“哼,誣陷人的小賊有禍了!看我不把你那聰明的小腦袋倒插進沙子裡,讓你清醒清醒!”
“你說什麼胡話呢!自從教我摔跤的那天起,你什麼時候贏過我?哈?”
眼看兩人之間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熒忍不住輕笑出聲,上前一步,柔聲說道:“你們的感情真好呢。”
這句突如其來又恰到好處的話,瞬間讓兩個劍拔弩張的沙漠戰士都愣了一下。
派蒙也立刻反應過來,在空中連連點頭:“說得是呢,從來沒見有人見麵就互相損這麼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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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位是阿薩裡格,我在塔尼特的前輩!我當哥哥看的,他幫了我很多。”婕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主動介紹起來。
“唉,對,她拿我當哥哥看。”阿薩裡格歎了口氣,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寵溺,“我們感情說不定還能更好呢…要不是她更喜歡跟女孩子玩!”
他這句話意有所指,目光若有若無地飄向熒。
“哦…”熒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恰到好處的困惑。
“哦…!”派蒙則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小小的眼睛瞪得溜圓。
“那又怎麼樣啦!你有意見嗎!”婕德的臉頰微微泛紅,立刻反駁道。
“好啦好啦…既然你來了,熒,對吧?”阿薩裡格見狀,連忙擺手,將話題引回正軌,“那就請照顧好她。她挺能乾的,就是有時候像個小獰貓一樣衝動好鬥。”
“你那是什麼話!我怎麼聽著不像好話!”婕德立刻又不滿地抗議起來。
“你瞧,你瞧。”阿薩裡格對熒攤了攤手,一臉的無奈。
熒看著他們這副模樣,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鄭重地點了點頭,語氣溫和而堅定:“嗯,我大致明白了…我會照顧好她的。”
“嘿嘿,熒可是成熟的冒險家!照顧婕德的工作就交給我們好啦!”派蒙也挺起小胸脯,一臉驕傲地保證道。
“什麼啊…我是小孩子嗎?”婕德小聲地嘀咕了一句,但那微微上揚的嘴角,還是暴露了她內心的喜悅。
“哈哈哈哈哈…咳咳,好了,好了!我們說正事!”阿薩裡格清了清嗓子,神情終於嚴肅了起來,“芭彆爾主母委托我引導你們進入這座城墟遺跡,我會在前麵開道,你們一定要跟上。”
“欸…原來是這樣,我現在才知道我們是來乾什麼的!”派蒙恍然大悟。
“嗯,在部族不方便介紹此行的目的,因為芭彆爾主母信不過彆人的耳朵和嘴巴。”婕德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解釋道,“此行我們是要在這座遺跡中發掘「鎮靈之母」的碎片,隻有獲得了它,才能被沙漠中心的「永恒綠洲」認可…”
阿薩裡格接過話頭,補充道:“鎮靈是「綠洲女王」的眷屬,所以她們天生會被綠洲接納。她們的力量本身也會在沙漠中塑造沃土。所以我們…主母芭彆爾一定要獲得鎮靈的幫助,隻有這樣,塔尼特的土地才有可能肥沃,畜群才有可能保持健康。”
“聽起來,和左鈺先生做的事情有些相似呢。”熒輕聲說道。她指的是左鈺那驚天動地的、將百裡沙漠化為綠洲的創舉。
阿薩裡格和婕德聞言,看向左鈺的眼神中,不約而同地帶上了一絲更加深沉的敬畏。他們自然聽聞過“神恩綠洲”的傳說,也知道那片奇跡般的土地,正是出自眼前這位看似溫和無害的男人之手。
“左鈺先生的力量,是神明的恩賜,是我們凡人無法企及的奇跡。”阿薩裡格的語氣變得無比恭敬,“我們所求的,隻是鎮靈的一絲垂憐。而且因為她是有心智的鎮靈,所以借助她的力量,我們才能夠突破「永恒綠洲」的封印。”
“嗯,就是這樣!”婕德用力地點了點頭。
“好了,要進入這座遺跡,首先我們需要處理這些神秘的「機器」才行…”阿薩裡格指著大門旁一個被沙土半掩的、如同巨型風扇般的古代機關說道,“比如這一座,似乎可以吹走特定方向的沙堆…唔,不…比起「吹走沙子」,更像是「揭開封印」這種感覺呢…總之,雖然它的解法已經失傳了…根據我的嘗試呢,你可以用外力擊打它來改變方向,產生流動的符文。這樣就可以驅散那些煩人的沙堆了。”
熒正準備上前,嘗試用風元素力去驅動那機關,左鈺卻緩步走上前,攔住了她。
“這種古老的機關,能量早已凝滯,用尋常的方法或許會很費力。”他平靜地說道,隨即伸出手指,對著那巨大的機關輕輕一指。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那沉重無比的機關竟如同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握住,發出一陣輕微的“哢哢”聲,便自動旋轉到了正確的方向。一道肉眼可見的、由金色符文構成的氣流從機關中噴湧而出,瞬間便將堵在門前的巨大沙堆吹散,露出了通往神殿內部的幽暗通道。
“好耶!這樣的話,後麵再遇到這樣的機關,就知道該怎麼辦啦!”派蒙見狀,立刻歡呼起來,完全沒去深究左鈺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阿薩裡格和婕德則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他們知道左鈺很強,卻沒想到他強大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好嘞,這下大門洞開了!我們一起進去探索吧!”阿薩裡格強行壓下心中的驚駭,大聲招呼著,率先走進了通道。
神殿內部的大殿,比想象中更加宏偉。高聳的穹頂仿佛要接引星辰,巨大的石柱如同沉默的巨人,靜靜地矗立了千年。隻是這裡空無一物,隻有無儘的塵埃和死寂。
“大殿,安全。沒有看到敵人、怪物,或者什麼危險的機關。”阿薩裡格警惕地環顧四周,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大殿中央那座更加巨大的、如同祭壇般的機械裝置上,“隻有這個大東西…嗯,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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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裝置前,仔細地觀察著,說道:“根據前人留下的考古報告,和阿德菲從遺跡裡淘回來的一些古代石板…這個大玩意應該就是當初封印「鎮靈之母」的主機關。簡單觀察了一下,似乎旁邊的這座機器是與它相連的,或許可以聯動。”
“唔…所以說,我們要先打開旁邊的這座機器,才能讓中間的大東西…動起來?”派蒙繞著那裝置飛了一圈,猜測道。
“嗯,差不多吧。至於之後會怎樣…我們也隻能摸著石頭過河了。”阿薩裡格點了點頭。
“石頭我們有不少,可現在還沒見到河呢?”婕德在一旁插嘴道。
“噗…彆打岔,婕德。”阿薩裡格無奈地瞪了她一眼,“按照大門前的經驗照貓畫虎就好了吧,我們先打開這座機器試試看。”
這一次,左鈺沒有再直接出手。他緩步走到那巨大的主機關前,伸出右手,輕輕地按在了冰冷的石質表麵上。他閉上雙眼,一股微不可查的、混合了聖光與奧術能量的波動,如同最精密的探針,順著機關的紋路,悄無聲息地探入了其沉睡了千年的核心。
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這並非單一的機關,”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響,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它更像是一個複雜的鎖。而我們剛才在大門處啟動的,隻是其中的一把鑰匙。想要完全解開它,我們需要找到並啟動所有與之相連的子機關。”
他的目光掃過大殿的四周,指向幾個看似平平無奇的角落。“我能感覺到,能量的流向指向了那幾個方向。那裡,應該就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
阿薩裡格和婕德聽得目瞪口呆。左鈺隻是摸了一下,便說出了比任何考古報告都要詳細、都要精準的結論。這已經不是“強大”可以解釋的了,這是一種近乎於全知的、神明般的洞察力。
“左、左鈺先生…您…”阿薩裡格的聲音都有些結巴了。
“走吧,”左鈺沒有解釋,隻是微笑著對眾人說道,“時間寶貴,我們最好快一點。”
幽暗的通道如同巨獸的食道,將外界炙熱的陽光與喧囂的風聲儘數吞噬。派蒙的歡呼聲在狹窄的空間裡回蕩,帶著一絲空洞的尾音,隨即被死一般的寂靜所淹沒。阿薩裡格魁梧的身軀走在最前方,手中的斧槍槍柄一下下地點在古老的石磚上,發出沉悶而有節奏的聲響,似乎是在用這種方式驅散潛藏於黑暗中的未知。
“好嘞,這下大門洞開了!我們一起進去探索吧!”他那沙啞的聲音帶著一股刻意營造的豪邁,試圖衝淡這片廢墟帶給人的壓抑感。
婕德緊隨其後,一手握著自己的兵器,另一隻手則習慣性地搭在熒的肩上,那份屬於朋友的溫度,是她在這片冰冷遺跡中唯一的慰藉。熒能感覺到,婕德的身體在踏入這片黑暗時有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僵硬,這與她平日裡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截然不同。
左鈺走在最後,他沒有點亮任何照明法術,這片深邃的黑暗在他眼中與白晝無異。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通道兩側的壁畫,那些早已被歲月侵蝕得斑駁不清的圖案,在他眼中卻如同活過來一般,清晰地展演著一個王朝從鼎盛走向瘋狂,最終在烈火與背叛中自我毀滅的全部過程。他知道,這並非幻覺,而是他體內的混沌魔力與此地殘留的強烈執念產生的共鳴。
穿過漫長的甬道,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宏偉到足以讓任何凡人為之失語的巨大殿堂,呈現在眾人麵前。穹頂高不可攀,仿佛要將夜空中的星辰都囚禁於此,隻可惜天光無法抵達,隻有無儘的黑暗盤踞其上。數十根需要數人合抱的巨大石柱,如同一排排沉默的巨人,靜靜地支撐著這片早已被神明遺忘的天地,柱身上雕刻著繁複而又抽象的紋路,訴說著凡人對君王,乃至對神明的僭越與挑戰。
“大殿,安全。沒有看到敵人、怪物,或者什麼危險的機關。”阿薩裡格警惕地環顧四周,他那被暗紅色眼罩遮蔽的雙眼,仿佛鷹隼般銳利。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大殿正中央,那座比周圍一切都更加龐大、更加複雜的巨型機械裝置上。那裝置如同一個倒扣的、由無數齒輪與符文構成的金屬蓮花,靜靜地沉睡著,散發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屬於上一個紀元的冰冷氣息。
“隻有這個大東西…嗯,有點意思。”他邁步上前,粗糙的手指撫過裝置冰冷的表麵,仿佛在解讀著時光留下的密碼。
“根據前人留下的考古報告,和阿德菲從遺跡裡淘回來的一些古代石板…這個大玩意應該就是當初封印「鎮靈之母」的主機關。”阿薩裡格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帶著一種學究般的篤定,“簡單觀察了一下,似乎旁邊的這座機器是與它相連的,或許可以聯動。”
左鈺心中暗笑。考古報告?石板?他知道,阿薩裡格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用來掩飾他真實身份與目的的說辭罷了。這家夥對這裡的了解,遠比他表現出來的要深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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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所以說,我們要先打開旁邊的這座機器,才能讓中間的大東西…動起來?”派蒙繞著那巨大的裝置飛了一圈,小臉上寫滿了好奇。
“嗯,差不多吧。至於之後會怎樣…我們也隻能摸著石頭過河了。”阿薩裡格點了點頭,維持著自己那副可靠前輩的形象。
“石頭我們有不少,可現在還沒見到河呢?”婕德在一旁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她總是能在最嚴肅的時候,說出最讓人忍俊不禁的話。
“噗…彆打岔,婕德。”阿薩裡格無奈地瞪了她一眼,那眼罩下的眼神仿佛在說“給你點麵子”。“按照大門前的經驗照貓畫虎就好了吧,我們先打開這座機器試試看。”
說罷,他便招呼著婕德上前,兩人合力,試圖用蠻力去轉動旁邊那座稍小一些的子機關。然而,那機關如同與大地融為了一體,任憑兩位力大無窮的沙漠戰士如何發力,都紋絲不動。
“不行…卡得太死了。”婕德喘了口氣,有些泄氣地說道。
左鈺緩步上前,他沒有看機關,而是看著兩人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紅的臉頰,微笑著說:“或許,它需要的不是蠻力。”他伸出手指,在機關表麵那層厚厚的、幾乎已經石化的塵埃上輕輕一點。
隻聽一聲微不可查的“哢嚓”聲,如同冰層破裂。緊接著,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那座沉寂了千年的機關,竟發出一陣陣沉悶的、如同巨人蘇醒般的轟鳴,緩緩地轉動了起來。一道金色的符文氣流從其中噴薄而出,將旁邊一處巨大的沙堆吹散,露出了後麵一條嶄新的通道。
“這座機器倒是啟動了,沙堆也被清理掉了…但中間的大機關還是沒有反應呢。”婕德擦了擦額頭的汗,有些困惑地看著依舊毫無動靜的主機關。
“……”阿薩裡格陷入了沉默,他那被眼罩遮蔽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左鈺能感覺到,他那偽裝出來的從容,出現了一絲裂痕。
“欸…沒用嗎?”派蒙失望地飛了過來。
阿薩裡格沉吟了片刻,忽然將目光轉向了熒。“對了,熒。你是我們之中唯一能隨意驅使元素力的人,對吧?”
婕德聞言,有些驚訝地看向他。
“嗯,我是說不像我們要借助古代鎮靈的殘力,你的元素力是由內自發的,對吧?”阿薩裡格解釋道,他似乎在極力證明自己的推測是有根據的。
“是這樣的。”婕德點了點頭,雖然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但還是給予了肯定的答複。
“怎麼了?”熒上前一步,那雙清澈的金色眼眸中帶著一絲詢問。
“那就試試去觸碰一下這個大東西。”阿薩裡格指著那座巨大的主機關,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引導。
“欸…可是萬一…這東西很危險的話,怎麼辦呀!”派蒙立刻緊張了起來,躲到了熒的身後。
婕德也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斧槍,臉上寫滿了擔憂。
“沒關係的,派蒙。”熒卻微笑著安撫著自己的同伴,“我們先前摸過的奇怪東西還少嗎?”
“話是這麼說啦…哼,總之你要小心才是!”派蒙雖然嘴上抱怨著,但還是從熒的身後探出了小腦袋,緊張地注視著。
熒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那座冰冷的、充滿了壓迫感的巨大儀器。她伸出右手,將掌心輕輕地貼在了那冰冷的金屬表麵。
刹那間,一股微弱卻純粹的能量波動,順著她的掌心,傳入了她的體內。她感覺到,這巨大的機關仿佛一顆沉睡了千年的心臟,在她的元素力刺激下,發出了第一聲微弱的、卻真實存在的跳動。
緊接著,主機關的表麵,無數道金色的符文如同被喚醒的螢火蟲般,依次亮起。它們在黑暗的大殿中流轉、彙聚,最終,化作三道清晰無比的光束,射向大殿深處三個不同的方向,在遠處的牆壁上,留下了三個清晰的光點標記。
“果然…看來剛剛的機關疏通了它的充能…呃,線路?而且它還為我們指示了另外三處機關的所在。”阿薩裡格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如釋重負,他迅速地為眼前的異象找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隻要我們順著指引到達機關的所在,大概就能夠激活這裡的四個「解除封印」機器,清理掉阻擋我們的沙堆…”
他頓了頓,補充道:“嗯,根據以前探索遺跡的經驗,我猜測是這樣的。”
左鈺看著他那副煞有介事的樣子,心中再次輕笑。這家夥,還真是個天生的演員。
“嗚哇…你怎麼懂得這麼多的呀,明明是部落人…”派蒙此刻已經完全被阿薩裡格的“博學”所折服,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派蒙說話很不尊重人哦。”熒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小腦袋。
“欸?唔…對不起!”派蒙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失禮,連忙捂住了嘴。
“哈哈,派蒙你什麼意思啦,我也是部落人哦!”婕德在一旁大笑著,緩解了這小小的尷尬。
“好了,閒話結束。順著指引,我們繼續尋找另外三處機關吧!”阿薩裡格大手一揮,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任務上,“嗯…我想想…我們就從這邊開始吧!”他指向了左手邊那條被光束標記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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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我們要先走這邊?”婕德狐疑地看著他。
“嘿嘿,沙漠人的直覺。”阿薩裡格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
“哼…要是我們都迷路了,那就全怪你!”
“放心啦,有你在,有我在。我們就可以要麼殺出來,要麼逃出來!”阿薩裡格豪邁地笑著,率先向通道走去。
一行人走在幽深的廊道中,婕德湊到熒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不過,我也很好奇呢…阿薩裡格總是知道很多我們都不知道的東西,也教了我們很多。所以芭彆爾主母才格外倚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