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的道路在眾人腳下蜿蜒,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泥土和植物的氣息。在凱亞和珊瑚宮心海的談笑聲中,他們很快就來到了一片開闊地。一棵巨大到不成比例的古樹矗立在開闊地的中央,無數粗壯的枝乾向四周伸展,枝乾之間搭建著精巧的木製平台和房屋,由搖搖晃晃的吊橋和盤旋的樓梯連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龐大的樹屋建築群。
“哇,好大的樹屋!”可莉仰著頭,看著那高聳入雲的樹冠,眼睛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導演叔叔就住在這裡嗎?”
“看來心海的推測完全正確。”凱亞摸著下巴,打量著這個奇特的建築,臉上帶著欣賞的笑容。
他們順著一道看起來還算結實的木梯向上攀爬,很快就到達了樹屋的其中一個平台。一個男人正背對著他們,在一堆雜亂的道具和木板中翻找著什麼,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
“自動機關,掉到哪裡去了?男演員的人形板倒是還有,可女演員的呢…怎麼也找不到了。”
他轉過身,似乎想換個地方繼續找,正好看到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人的平台。他愣了一下,隨即目光落在了伊迪婭身上。
“嗯?這是誰,伊迪婭?”
伊迪婭清了清嗓子,努力挺直腰板,向前走了一步,擺出一個她自認為很帥氣的姿勢。“對,是我本人,佐西摩斯。這就是戲劇性登場——”
“真意外,我還以為…”那個叫佐西摩斯的男人看著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驚訝。
“「你一定躲在誰都找不到的地方哭呢。」”派蒙搶在他前麵,惟妙惟肖地模仿著之前邁蒙的語氣。
佐西摩斯驚訝地看著這個飄在空中的小家夥。“唔,神奇的小家夥,你能讀我的心嗎?”
“我叫派蒙,我可沒這種神奇的本領,單純是聽到過太多次了啦。”派蒙叉著腰,一臉“我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
“哈哈,大家對你的評價都很一致嘛,伊迪婭。”佐西摩斯被逗笑了,他看向伊迪婭,眼神裡帶著善意的調侃。
伊迪婭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去,她小聲地嘟囔著:“早知道我一開始就該當「吉祥物」的…這種情況是不是叫做:選錯路線,人生受挫…唉…”
“「吉祥物」?”佐西摩斯對這個新詞感到很困惑,“你的新角色?我沒給你寫過這種吧?”
“伊迪婭姐姐就是故事裡沒有的「吉祥物」!”可莉跑過來,一臉驕傲地宣布,“是可莉想出來的!”
“一個名字有時候比盔甲還好用,它能幫你擋掉很多不想麵對的事情。”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左鈺正靠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他看著伊迪婭,眼神裡帶著一絲笑意,“看來你很喜歡這件新盔甲。”
“好啦,彆再談論我的事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我的朋友們吧。”伊迪婭的臉頰有些發燙,她趕緊轉移話題。
她清了清嗓子,像模像樣地把熒、凱亞、珊瑚宮心海還有可莉他們的身份和來意,都向佐西摩斯介紹了一遍。
“這下明白了吧!所以呢?「核心輪縠」的零件在你手上嗎?”伊迪婭介紹完,立刻叉著腰,擺出一副要債的架勢。
“在倒是在…”佐西摩斯點了點頭,他從旁邊一個半開的箱子裡拿出一個看起來很古舊的羅盤,羅盤的指針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他看著手裡的羅盤,臉上又露出了愁容。“但就因為那個事故,舞台上的機關都出了很多差錯,沒有辦法支持原先的演出…”
“我懂了!現在「零件」是人質,佐西摩斯希望我們幫你修機關。”派蒙立刻得出了結論。
“錯啦,是修舞台吧?”伊迪婭反駁道。
珊瑚宮心海看著佐西摩斯剛才翻找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說:“佐西摩斯先生找不到人形板,所以是…修道具吧?”
“修零件!零件也壞啦——”可莉看著那個羅盤,大聲說道。
凱亞則是一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樣子,他笑著說:“如果從他的日常工作入手呢?既然佐西摩斯先生需要寫劇本…我猜是修劇本。”
熒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忍不住小聲吐槽:“是誰帶起來的推理風氣?”她歎了口氣,對著還在爭論的眾人說:“求求大家讓他說句話吧。”
佐西摩斯看著眼前這群人,臉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各位到底經曆了什麼,為什麼要把我想得那麼壞?零件完好無損,需要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們。”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本意是想先請大家幫我…「修複演出」。”
“你看,”他環顧了一下眾人,眼神裡充滿了期待,“既然這裡有那麼多人,應該能填補演出需要的空缺。”
“演出!聽上去好好玩!”可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立刻舉起小手,“可莉想幫忙!大家都來吧?”
熒看著可莉興奮的樣子,也覺得這個提議不錯。“確實還不錯…”
“而且,不瞞你們說,剛才我一直在想那個劇本要怎麼繼續下去…”佐西摩斯越說越激動,“就在這時,各位出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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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掃過凱亞,又停留在可莉身上,最後落在了珊瑚宮心海的臉上。那一瞬間,他的眼睛裡仿佛有無數星光炸開。“如同一道靈感之光驟然降臨!啊,真不知道怎麼說好。看見你們的時候,我突然又能繼續寫下去了!”
“故事本身是有生命的,它隻是在等一個能讓它繼續生長下去的契機。你等的不是靈感,是演員。”左鈺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他指了指珊瑚宮心海,“你的故事,缺了一個能把所有線索串起來的人。”
“咦?是說你那個卡了很久的故事…真的?真的能寫下去嗎?”伊迪婭驚訝地看著佐西摩斯。
“真的!!給我一點時間,我馬上搞定劇本!伊迪婭,這裡就先交給你了。”佐西摩斯說完,就一陣風似的衝進了旁邊的一間小屋裡,隻留下一句回音和被他帶起的、飄舞的落葉。
“他、他真的去寫了…”派蒙看著那扇緊閉的木門,有些目瞪口呆。
“唉,佐西摩斯一直想寫個有關大盜、魔女什麼的故事,據說也是取材自傳聞,不過隻想了個開頭,一直卡著…”伊迪婭歎了口氣,給大家解釋道。“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的有進展了。”
她拍了拍手,招呼大家。“大家休息一會兒吧,我來看看這裡有什麼能準備的,等導演寫完我們再討論。”
大家在平台上找了地方坐下,凱亞饒有興致地研究著那些散落的戲劇道具,可莉則好奇地在各個小屋之間跑來跑去。熒和珊瑚宮心海坐在一起,低聲聊著天。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間小屋的門被猛地推開,佐西摩斯像一陣旋風般衝了出來,他手裡舉著一疊厚厚的、墨跡未乾的紙,臉上是極度興奮的表情,他把劇本分發給每一個人。
熒看著手裡的劇本,有些不敢相信,這麼短的時間裡他真的完成了一份劇作。
“一個導演,一個作家!他最重要的,就是靈感!”佐西摩斯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他的目光灼灼地看著珊瑚宮心海,“所以在看到「軍師」珊瑚宮小姐的瞬間,我就想到了一個新角色。”
“加入了女主角之後,故事變得完整又流暢。看看劇本吧,各位,接下來我們就要一起去完成它了!”
在佐西摩斯殷切的注視下,眾人翻開了手中的劇本,聽他滔滔不絕地講解著後續的演出計劃和每個人的角色分配。
講完之後,他深吸一口氣,看著大家問道:“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
“佐西摩斯哥哥,這個字要怎麼念啊?什麼身之所…”可莉舉著劇本,小臉上滿是困惑,她指著其中一個字,努力地辨認著。
“我看看,”凱亞湊了過去,笑著說,“是「棲」哦,是小鳥停留在樹枝上的意思。念的時候神態要可愛一點哦。”
隨著凱亞的話音,一隻由純粹光芒構成的小鳥憑空出現,它輕巧地落在可莉伸出的手指上,歪了歪腦袋,然後化作點點光屑悄然消散。可莉驚訝地眨了眨眼,好像一下子就明白了那個字的感覺。
“唔,這個字可莉也不會念…”她又指著另一個複雜的字,小聲地問。
“沒關係,”凱亞很有耐心地說,“解散之後,我先陪可莉把台詞多順幾遍。”
“實在是有勞凱亞先生了。”佐西摩斯感激地看著凱亞,“我剛才就感覺到,您看起來對「扮演」非常有心得,難道以前做過演員嗎?”
“哈哈哈,您過獎了,隻是台詞念得順一些而已。”凱亞謙虛地笑了笑。
“哎呀,居然是這樣?那您真是太有天賦了,實不相瞞,我一直在找這樣的人選。”佐西摩斯看凱亞的眼神就像發現了稀世珍寶。
“要是我以後能成為知名導演,真想請您與我長期合作啊!哎呀,我們必須保持長期聯係…”他越說越興奮,幾乎要手舞足蹈起來。
“好說,好說。”凱亞從容地應付著。
“好,好。”佐西摩斯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他拍了拍手,將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那麼,勞煩各位再讀讀劇本,品味一下演出細節。我得去看看舞台,先走一步。”
他指了指樹屋建築群的中心位置,那裡有一座比其他建築都要宏偉的圓形劇場。“有事找我的話,我就在區域中央,最大的劇場裡麵。”說完,他又像一陣風似的跑遠了。
“唔…蜃境的劇場,真令人好奇。”派蒙看著佐西摩斯消失的方向,說道。
“既然大家都在準備,我們就先去看看它長什麼樣吧!”她提議道。
大家沿著錯綜複雜的吊橋和樓梯,朝著中央劇場的方向走去。那座劇場比遠處看起來更加壯觀,整個建築都由巨大的木材和藤蔓構成,充滿了自然又奇幻的氣息。
當他們走進劇場時,發現佐西摩斯正站在空無一人的舞台中央,皺著眉頭四處張望。
“…咦?不在,我記得之前明明放在這裡的。”他喃喃自語,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了。
“佐西摩斯!你還在忙呀?”派蒙大聲地打著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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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西摩斯被嚇了一跳,他回過頭,看到是熒和派蒙,才鬆了口氣。“哦,原來是你們啊。”
他很快又恢複了那副熱情洋溢的樣子,對著她們招了招手。“來,兩位都湊近點,仔細看看這個舞台吧!是由本人精心設計的。”
熒走到舞台邊緣,抬頭看著高高的穹頂和複雜的布景,由衷地讚歎道:“很好看!”
她又看了看觀眾席,雖然空無一人,但那些座椅的排列和設計都非常講究。“很氣派!”
“原來「導演」的工作,還包括設計舞台嗎?”派蒙好奇地問。
“那你可得好好佩服我了。”佐西摩斯得意地挺起胸膛,“這裡的導演,編劇,舞台…都隻有我一個人。”
“聽上去好辛苦,換作伊迪婭一定受不了吧。”派蒙小聲地吐槽道。
“伊迪婭小姐也不輕鬆,”佐西摩斯聽到伊迪婭的名字,臉上的表情柔和了下來,“她是我唯一一位觀眾…隻不過我經常被她指責。”
熒有些驚訝。“她居然還會指責彆人?”
“都是些「不知道寫了什麼」、「莫名其妙」之類的感想,”佐西摩斯模仿著伊迪婭的語氣,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也可能是因為我使用「先成圖」的方式違背了她的初衷。”
“不過,伊迪婭固然批評了我,卻也幫了我很多。她…有點像是劇場的經紀人吧?”
“我很感激她。因為直到進入這裡,我才有機會成為真正的「導演」。”
“在那之前呢?”派蒙追問道。
“夢想的話,倒是從小就有了。”佐西摩斯的眼神變得悠遠起來,他仿佛陷入了回憶。
“每次看完演出回到家,心中就會一遍一遍重複那個故事,久而久之,也萌生了自己的願望。”
“可惜我就隻有動手能力比較強…所以,後來大多數時間都是在當道具師,外加從事舞台布景的工作。”
他伸出手,輕輕撫摸著舞台邊緣的木製雕花,眼神裡充滿了熱愛。“親手做出舞台是很興奮,但自己編排演出才最讓人滿足…”
“難怪你在告示牌上隻留下了「導演」這個稱呼呢。”派蒙恍然大悟。
“哈哈…你恐怕還是會讀心的吧?”佐西摩斯笑著說。
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臉上的表情又變得苦惱起來。“對了,能再麻煩兩位一件事嗎?我找不到等下要用的總劇本了。”
“你不是剛寫完嗎?”派蒙驚訝地問。
“對,我剛剛把你們的部分發下去之後,帶著我的總劇本到處檢查…不知道丟在哪了。”佐西摩斯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如果不在這裡的話,可能就在閣樓裡吧,寫完台本後,我就去過這兩個地方。”
他看著熒和派蒙,臉上露出了懇求的表情。“不過,呃,舞台還要再準備一下,實在有點抽不開身,能不能拜托兩位…”
“好吧。”熒乾脆地答應了。
“嗯,我們去去就來。”派蒙也在旁邊拍著胸脯保證道。
熒、派蒙和左鈺跟著指示,來到了佐西摩斯所說的閣樓。這裡與其說是閣樓,不如說是一個巨大的儲藏室,空氣中飄浮著木屑和塵埃的味道。一排排高大的架子上堆滿了各種各樣的東西,有寫了一半的劇本卷軸,有製作到一半的道具,還有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零件。
“嗚哇,這裡居然有這麼多書…”派蒙在空中飛來飛去,看著那些幾乎要頂到天花板的架子,感覺一個頭兩個大。“可是他要的總劇本在哪裡呢?”
“一個創作者的儲藏室,堆滿的不是物品,是還沒來得及實現的念頭。”一個聲音在旁邊響起,左鈺正打量著一個做了一半的木偶,那木偶的臉上畫著一個悲傷的表情。“這些東西都在等著被完成,或者被遺忘。”
“咕?”
一聲微弱的叫聲從閣樓的更上一層傳來。
“啊,二樓好像有「小水珠」的聲音,我們去看看吧…”派蒙的耳朵動了動,立刻朝著聲音的方向飛了過去。
熒和左鈺跟在她身後,走上吱呀作響的木製樓梯。閣樓的二層比下麵要整潔許多,隻有一個小小的書桌和幾個書櫃。一個水形幻靈正守在一堆整齊疊放的劇本旁邊,看到他們上來,高興地晃了晃身體。
“咕!”
“啊,這裡有好幾份劇本。”派蒙飛到那堆劇本前,好奇地翻看著。“原來是「小水珠」一直在管理導演先生寫的劇本呀…”她拿起最上麵的一份,才看了幾眼就皺起了眉頭。“唔,感覺大多數都隻寫了一半呢…故事剛開了個頭,後麵就全是空白了。”
熒也拿起一份翻了翻,情況和派蒙說的一樣。
“這些是半途而廢的夢。”左鈺伸出一根手指,輕輕點在一份空白的劇本上。隨著他的觸碰,那份劇本上浮現出淡淡的灰色光芒,光芒中隱約有一些模糊的、扭曲的人影在掙紮,然後又迅速消失了。“作者寫不下去的時候,故事裡的人就被永遠困在了那一頁。”
“嗚哇,好可憐…”派蒙看著那些灰色的光,感覺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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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演出的「總劇本」…”熒看著麵前這一大堆殘稿,開口說道。
“一定得是完整的一份吧!”派蒙立刻接話,“先來看看厚度,再來看看結尾…”她正準備一本一本地檢查,左鈺卻隨意地抬了抬手。
他隻是輕輕揮了一下,書桌上那些不完整的劇本就全都亮起了剛才那種暗淡的灰色光芒。隻有一本靜靜躺在角落裡的劇本,散發著柔和而溫暖的金色光輝,仿佛裡麵裝著一個小小的太陽。
“哇!這個發光的肯定就是了!”派蒙驚喜地叫道,她立刻飛過去,抱起了那本金光閃閃的劇本。“而且這本看起來比較新,應該是剛寫完的。”
“我們把它帶給佐西摩斯先生吧!”
三人拿著劇本回到了劇場,佐西摩斯果然還在舞台上忙碌著,看到他們手裡的劇本,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一樣衝了過來。
“佐西摩斯先生,我們把劇本帶回來啦!”派蒙把劇本遞了過去。
“謝謝,真是幫了大忙了。”佐西摩斯接過劇本,緊緊地抱在懷裡,但他臉上的愁容卻沒有散去。“唉…時間倉促,舞台也沒辦法修複到最完好的情況,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看著舞台上一些還沒來得及修補的裂痕,歎了口氣。“重要的不是舞台,而是演出,就算舞台出現了錯誤,隻要演出能夠繼續進行就好…”
“為什麼你的聲音那麼沒有底氣?”派蒙叉著腰,一針見血地問道。
佐西摩斯被問得一愣,隨即挺起胸膛,像是要給自己打氣一樣大聲說:“我想通了,演出本身就是意外!”他揮舞著手臂,情緒激動。“就算是同一場戲,每一次演出都會有細微的區彆,那些區彆才是讓它有彆於其他演出的特色所在!”
“這真的是想通了嗎?”熒看著他那副故作鎮定的樣子,小聲地吐槽了一句。
“他不是在說服你,他是在說服自己。”左鈺靠在一根柱子旁,看著佐西摩斯,語氣很平淡。“每個講故事的人,都會害怕自己的故事不被喜歡。”
佐西摩斯好像沒聽到他們這邊的對話,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又變得嚴肅起來。“唉…我最後還有一個請求。熒,你能進入「先成圖」對吧。”
他指著眼前的舞台,解釋起來:“實不相瞞,我的舞台,其實就是用「先成圖」做的…先用素材做出物件,再把它們變成「先成圖」的一部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本來,「先成圖」是為了構建蜃境而用,像我這樣把各種東西變成「先成圖」有點本末倒置。”
“但伊迪婭小姐說,如果這就是我想做的事,她也勉強接受…”
“原來違背初衷是這個意思,”派蒙恍然大悟,“那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我想請熒進入「先成圖」的舞台,在演出中操作道具…”佐西摩斯看著熒,眼神裡充滿了懇求。
“原來我們變成工作人員了…”熒有些無奈地說道。
“哎呀,理由的話…”佐西摩斯有些語塞。
“是為了見證台上的演出吧?”熒看著他的眼睛,替他說出了答案。
佐西摩斯沉默了,他低下頭,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
“……”
“啊,原來如此,”派蒙一下子明白了,“佐西摩斯一直以來又當導演,又要在台上操作道具和機關…根本忙不過來…”
“嗯,”佐西摩斯的聲音低了下去,“我知道我的能力比不上那些成熟的劇作家,但是…”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就算是「莫名其妙」,「不知道在寫些什麼」的不成熟之作,我也希望能在台下,親自看一眼。”
“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派蒙看著他,心裡也有些感動。
“我們很樂意幫忙!”熒點了點頭,乾脆地答應了。
“太感激了!”佐西摩斯激動得差點跳起來,“那我現在就去通知其他人。等你們準備好了,我們立刻開始演出!”
他說完,又像一陣風似的跑開了。左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目光隨意地掃過整個舞台。沒有人注意到,隨著他的目光所及,舞台上一道不起眼的裂縫悄無聲息地愈合了,一根有些鬆動的繩索也自己擰緊了幾分。
演出很快就開始了。熒進入了舞台的“先成圖”之中,變成了一個二維的金色小人。而劇場裡,隨著燈光暗下,一道追光打在了舞台中央。
一個低沉的旁白聲響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大盜,他生活在一處沒有光芒的國度,人人都受黑暗所苦…”
凱亞扮演的大盜從舞台的陰影中走出,他身上披著一件黑色的鬥篷,臉上帶著一絲玩世不恭的笑容。
“世人稱呼我為…”
“等等,凱亞先生,”佐西摩斯焦急的聲音從台下傳來,“得正對著收音器…不然聲音會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