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橡木門在威爾斯身後關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瑞奇托芬少校站在窗前,背對著他。窗外,柏林的天空陰沉沉的,遠處隱約傳來防空炮的轟鳴——盟軍的轟炸機群又來了。
“坐吧,威爾斯。”瑞奇托芬沒有回頭,聲音低沉而平靜。
威爾斯緩緩坐下,他注意到辦公桌上放著一份絕密檔案,封麵上印著935實驗小組·戰後處置預案。
瑞奇托芬終於轉過身,他按下桌角的一個隱蔽按鈕,房間內立刻響起一陣細微的電流嗡鳴——防竊聽裝置啟動了。
“威爾斯,接下來的話,你聽完後必須爛在肚子裡。”
威爾斯繃緊了身體,點了點頭。
瑞奇托芬深吸一口氣,聲音壓得極低:
“德國已經不可能打贏法國要塞之戰,西線戰事注定失敗。我們必須……與敵人媾和。”
威爾斯瞳孔驟然收縮。
“媾和?!”他幾乎脫口而出,但立刻咬緊牙關,硬生生把震驚壓了回去。
瑞奇托芬冷笑一聲:“你以為高層還有多少人真的相信‘最終勝利’?從斯大林格勒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他走到辦公桌前,手指敲了敲那份檔案:
“935實驗小組——我們的超自然研究部門,英美已經差不多和我們談妥了。他們開出的條件是:戰後,935小組會被秘密轉移至英美控製區,而我們……會得到新的身份,活下去。”
威爾斯喉嚨發乾:“條件是什麼?”
瑞奇托芬的眼神變得冰冷:
“第一,我們必須守住東線,直到英美軍隊進入柏林。”“第二,必須確保元首繼續對蘇作戰——絕不能讓他調兵回援西線。”“第三,軍隊裡的反對派……他們準備行動了。”
威爾斯猛地抬頭:“軍隊裡的反對派?”
瑞奇托芬沒有直接回答,但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你不需要知道細節。”他低聲道,“但事情很快就會發生……而我們,必須確保在混亂中控製關鍵節點。”
威爾斯的大腦瘋狂運轉——媾和?叛國?刺殺?這一切太過瘋狂,但同時又詭異地理性。
“當那一天到來時……我需要你站在正確的一邊。”
窗外,防空炮的轟鳴聲越來越近,震得玻璃微微顫動。
柏林的風暴,就要來了。
威爾斯走出瑞奇托芬的辦公室,走廊裡的燈光刺得他眼睛發疼。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耳邊仿佛還回蕩著少校低沉的話語——媾和、935小組、施陶芬貝格、東線死守……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思緒紛亂如麻。
投降英國?蘇聯?美國?)
他下意識地摸出一根煙,手指卻抖得幾乎點不著火。
“戰敗後隱姓埋名在英國才是首選……”
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裡盤旋。是啊,投降蘇聯?那等於自殺。美國?羅斯福的政府早被猶太財閥滲透,德國軍官落到他們手裡,怕是跟蘇聯一樣戰後再清算。
隻有英國。
幾百年來,德國和英國打打和和,說到底,大家都是日耳曼人的表親。英國人或許冷酷,但至少講規矩。
可問題是——該怎麼在英國隱姓埋名呢?
第二天夜晚,軍官俱樂部,威爾斯坐在角落的陰影裡,麵前擺著一杯幾乎沒動過的黑啤酒。俱樂部裡人不多,三三兩兩的軍官低聲交談,偶爾有人往他這邊瞥一眼,又很快移開視線。
他盯著杯子裡渾濁的酒液,思緒卻飄到了施陶芬貝格身上。
“刺殺元首?真是瘋了……”
而是因為,這根本沒用。
羅斯福和丘吉爾要的不是一個“被自己人推翻”的德國,他們要的是徹底碾碎第三帝國,讓每一個德國人都親身體驗到——“我們輸了,毫無借口”。
如果西線將領們現在倒戈,高呼“我們反對希特勒”,那戰敗後呢?民眾會怎麼想?
“啊,又是那套‘背後一刀’的鬼話!”
1918年的噩夢會重演——德國人不會承認戰敗,隻會覺得“我們本來能贏,都是叛徒害的”。
然後,十年、二十年後,第三次世界大戰就會在同樣的仇恨中爆發。
盟軍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他們必須親手把德軍碾碎在戰場上,必須讓柏林在炮火中陷落,必須讓每一個德國人親眼看到——“我們被徹底擊敗了”。
隻有這樣,軍國主義的毒根才能被徹底挖掉。
淩晨,威爾斯總結到:
“今天瑞奇托芬告訴我的事情,讓我徹底明白了——我們已經被拋棄了。”
“高層在找退路,英美在談條件,蘇聯在等複仇……而我們這些前線軍官,不過是棋盤上的卒子。”
“施陶芬貝格的行動注定失敗,不是因為他不勇敢,而是因為——盟軍根本不需要他成功。”
“他們需要的,是一場徹底的、無可辯駁的、血淋淋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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