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沒有頭緒的威爾斯彎腰,從一具被雨水泡脹的蘇軍屍體旁撿起一把波波沙衝鋒槍。槍托上刻著幾道劃痕,可能是某個紅軍戰士記錄戰果的方式。彈鼓裡還剩十幾發子彈,威爾斯扯下屍體腰間的彈藥包,收了起來。p40能裝更多子彈。”他低聲對跟在身後的傳令兵說道,“待會兒要是打光了彈藥,就用這個。”
傳令兵是一個下巴上還長著青春痘的丹麥誌願兵,他咽了口唾沫,點點頭。
第3連的陣地像一塊被啃噬過的奶酪,到處都是彈坑和坍塌的掩體。威爾斯數了數還能戰鬥的人,算上後方的預備士兵不到五十人。
“俄國人明天還會再來。”威爾斯踢開一塊擋路炮彈的破片,“沒有炮火支援,我們撐不過下一次進攻。”
他蹲在臨時連指揮所的半塌掩體裡,盯著攤在彈藥箱上的地圖。
撤退?沒準都不用上軍事法庭就被斃了。死守?所有人都會變成戰報上的數字。
威爾斯的手指在地圖上劃出一道道弧線,最終停在一處標著“備用防線”的虛線位置——距離主陣地兩百米的後方。
“還得賭一把,得讓俄國人自己走進屠宰場。”他喃喃自語。
通訊兵搖通了團部的野戰電話,聽筒裡傳來沙沙的電流聲和某個參謀軍官不耐煩的嗓音。
“這裡是第3連,請求炮火支援坐標預設。”威爾斯的聲音冷靜得不像在討論自己的生死,“另外,我們需要在b7區設置假陣地。”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隨後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響。
“批準。”軍官頓了頓,“補給車隊明早到,有新到的鐵拳和武器。”
難怪這麼爽快就答應了,威爾斯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告訴他們,把東西留在第二道防線。”
夜幕降臨後,威爾斯帶著還能走動的士兵悄悄摸上山頂。
他們用空彈藥箱、沙袋和繳獲的蘇軍鋼盔布置了三個假機槍陣地,甚至故意在地上撒了一些子彈彈殼。
“讓俄國人以為我們增兵了。”威爾斯低聲命令,“天亮前全部撤回第二道防線。”
士兵們開始忙碌著,沒有人說話,隻有鐵鍬鏟土的悶響和偶爾的金屬碰撞聲。
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威爾斯已經帶著所有人退到了後方兩百米的預備陣地。g42架設在加固的射擊位上,槍口對準山頂的方向。
“所有人隱蔽,不許開槍。”威爾斯舉起望遠鏡,“等我的信號。”
上午九點,第一批蘇軍出現在山頂。
他們彎著腰,波波沙衝鋒槍隨時準備開火,鋼盔在陽光下泛著青灰色的光。
威爾斯數到三十多個,後麵還有更多影子在蠕動。
“再多點,越多越好……”他伸手接過通訊兵遞來的野戰電話。
“炮擊,b7區域!”
十秒後,天空傳來尖銳的呼嘯聲。
105毫米榴彈炮的炮彈砸在山頂上,爆炸的火光瞬間吞噬了蘇軍先頭部隊。泥土、碎石和人體殘骸被拋向空中,又像雨點般砸落。
第二波炮擊接踵而至。
威爾斯沒有時間觀看這一切,在這種炮火的掩護下,他帶著48名士兵朝高地上衝去。
炮火犁過的土地上滿是焦黑的彈坑和扭曲的金屬碎片。
“清理戰場,重新布防。”威爾斯踢開一塊還在冒煙的彈片,“他們還會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