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爾斯被氣得眼眶泛紅,他一邊協助格鮑爾往機槍裡裝填新彈藥時,一邊嘴裡止不住地咒罵著那些家夥。
不得不說,黨衛軍的士氣終究還是比不上誌願軍。回想起6年後的鐵原阻擊戰,誌願軍化整為零,依托一個個小陣地,竟能阻擋住十幾倍於己的美軍。可看看如今威爾斯這邊也是幾個小陣地,但結果卻是天跟地的差彆……
威爾斯讓格鮑爾獨自操控機槍,自己則交替使用突擊步槍和衝鋒槍向敵人射擊。格鮑爾仿佛忘卻了周遭的危險,為了能更精準地打擊敵人,竟把胸口探出胸牆之上。“趴下!”威爾斯聲嘶力竭地尖叫著,那聲音竭力蓋過戰場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嘈雜噪音。格鮑爾聽到呼喊,回應了一聲,這個年輕人大咧咧地發出一陣無所畏懼的笑聲……緊接著,又繼續朝著進攻的敵人傾瀉著毀滅性的火力。
又一波蘇軍如潮水般滾滾湧來,他們在空曠的田野上毫無遮蔽。格鮑爾抬起頭,試圖看得更清楚些。“低下頭!”威爾斯心急如焚地大叫。然而,一切都太晚了!格鮑爾突然像被猛力拉扯一般,向後猛地一縮,隨後側身重重倒下。威爾斯急忙將他翻過來,隻見他左眼下方被子彈擊中,那子彈穿過他的脖子。格鮑爾還尚存一絲氣息,鮮血順著臉頰和脖子汩汩流淌。他無力地擁抱著威爾斯,黯淡無光的雙眼滿是絕望地望向他,嘴唇顫抖著懇求道:“給我媽媽寫封信……”他的擁抱漸漸鬆開,手臂無力地垂落下去,聲音微弱地低聲說道:“就幾行字……”
而後,威爾斯獨自留在散兵坑中,一種孤立無援、渺小無助的感覺瞬間將他淹沒。威爾斯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心裡不斷默念:“冷靜,冷靜,彆緊張……”可他的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
此時,馬丁那邊也隻剩他孤身一人。威爾斯大聲呼喊,讓他拿起武器趕緊過來。馬丁聽到呼喊,狂奔而來,一路跳躍著衝向這邊。右邊的散兵坑也僅剩下一個男孩,其他人都已不幸中彈身亡。威爾斯也迅速將他拉了過來,並急切地再三懇求他們儘量把頭壓低。然而,馬丁太急了,轉眼間就把威爾斯的勸告拋諸腦後。僅僅幾秒鐘後,一顆子彈精準地射中他鼻梁上方,他連一聲呼喊都來不及發出,便直挺挺地倒下了。g42機槍,艱難地設法將敵人逼退。不知為何,他們竟沒有遭受任何迫擊炮或炮火的攻擊。或許是戰場上的戰鬥部隊已然混亂到了極點。突然,威爾斯聽到後方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烏拉啊”的吼叫聲。糟糕,他們突破防線了!
“抓起槍,快跑!”威爾斯朝著戰友聲嘶力竭地吼道,一邊迅速抓起機槍,將stg44突擊步槍背在背上,把機槍彈帶掛在脖子上,然後一把拎起彈藥箱,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陣地。他們如同發了瘋一般,在田野上呈曲折路線拚命奔跑,終於跑到了樹林那僅存的能提供些許“防護”的邊緣。
他的士兵就在身後幾步遠的地方。威爾斯迅速回頭望去,隻見那士兵捂著胸口,緊接著向前撲倒在地。威爾斯再次從樹叢的掩護下抬頭觀望,看到他躺在那裡,無力地朝著自己揮手。一切都太晚了,什麼都來不及做——俄國人已然逼近!威爾斯不敢停留,繼續拚命奔跑,來到了一片樹林中的空地。
就在這時,四個布爾什維克從側麵猛衝過來,手中的衝鋒槍噴射出火舌,子彈雨點般射向威爾斯。威爾斯當機立斷,扔下機槍,連子彈也全都丟在了地上,此刻的他與其說是跑,不如說是在全力飛奔。子彈在他周圍呼嘯而過,不斷鑽進腳邊的地麵。從理論上來說,威爾斯已然是個陣亡的上尉了,但主角架不住還有係統!而且那天,威爾斯就是如此幸運。他不顧一切地衝進更深處的樹林,沒想到竟突然發現自己置身於團部指揮所之中——此時這裡也隻剩下寥寥數人了……他的指揮官正靜靜地抽著煙。埃克團長上下打量著狼狽不堪的威爾斯,緩緩說道:“沒那麼糟!”
團長那超乎尋常的冷靜,讓氣喘籲籲站在他麵前的威爾斯感到一陣尷尬。沒過一會兒,埃克指揮官表麵上佯裝的冷靜便消失了大半。在這片充斥著死亡、尖叫、呻吟,以及殘缺不全、血跡斑斑屍體的混亂場景之中,他那佯裝出來的漠不關心和看似完全鎮定的態度,卻在無形之中拯救了幸存士兵的生命,穩住了搖搖欲墜的部隊。不得不說,果然姓名帶馮的軍官都有幾分真本事,確實能讓人甘願追隨他赴湯蹈火!
埃克團長隨即派了幾個人去與鄰近部隊重新建立聯係。沒過多久,一名士兵奉命返回,向團長彙報了戰局的危急情況。團長當機立斷,決定親自帶隊,率領包括威爾斯在內的所有人發起反攻。威爾斯就這樣“有幸”成為了參與其中的一員。這可真是一場近乎絕望的反攻!八個人要去對抗一支規模很可能超過一個連隊的敵軍!而這大部分人,在經曆了過去四個小時那些令人驚心動魄的事件之後,早已身心俱疲,精力消耗殆儘。這種必死無疑的預兆,讓他們心中滿是難以置信。
死亡如影隨形,從四麵八方緊緊包圍著他們,卻又仿佛在背後推著他們前行。威爾斯狂野地高呼著“烏拉”,穿過灌木叢,瘋狂地朝著四處冒頭、轉身躲避他們猛烈攻擊的土黃色身影開火。突然,一個蘇軍士兵出現在威爾斯麵前,距離他僅有三四米遠,那張臉上滿是僵硬。
沒等那個蘇軍士兵想起開槍,威爾斯的手指先於意識扣動了扳機,隻見那敵人不似人聲的哀嚎,威爾斯則趁機從他身旁衝了過去。僅僅幾分鐘的時間,在他們眼中卻仿佛經曆了一個永恒,在那條路上威爾斯找到了他丟下的機槍還有彈藥鏈。
他們沒有停留,踩著倒伏的灌木繼續衝鋒。威爾斯能聽到自己太陽穴處血管"突突"的跳動聲,視線邊緣已經開始發黑。他架起機槍朝著前麵每一個可疑的目標傾瀉著火力,抵達樹林邊緣,回到了連隊先前的位置,緊接著又繼續朝著正從樹林裡逃向田野外低矮山脊的敵軍步兵群猛烈射擊,那山脊為敵人提供了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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