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大公子那邊派人來,說是又頭痛了,問您上次給的藥方可還有?"小蓮匆匆跑進靜深軒,額頭上沁著細密的汗珠。
我放下手中的繡繃,眉頭微蹙。長柏又頭痛了?這已經是本月第三次。原著中長柏身體康健,鮮少提及他有頑疾,看來電視劇與真實世界還是有出入。
"我記得藥方。"我起身走向書案,"去我妝匣最下層取那個青瓷瓶來。"
自從詩會後,我在盛府的地位悄然變化。老太太讓我協理部分家務,王大娘子視我為得力助手,就連盛紘也偶爾會詢問我的意見。而真正讓我在盛府站穩腳跟的,卻是與長柏的相識。
那日我去書房幫老太太取佛經,恰遇長柏頭痛發作。見他麵色蒼白、冷汗涔涔,我本能地運用現代醫學知識,按壓他合穀穴緩解疼痛,又建議他調整了慣用的藥方。沒想到效果奇佳,從此長柏便常來向我"請教"醫理。
"表妹這藥方與府醫開的截然不同,卻格外有效。"長柏曾這樣評價,"不知師承何處?"
"家父生前結識過一位西域郎中,教了些皮毛。"我總是這樣搪塞過去。
小蓮取來青瓷瓶,我從中倒出幾粒白色藥丸——這是我按照現代阿司匹林的原理,用柳樹皮提取物製成的簡易止痛藥。
"把這藥丸和藥方一並送去,囑咐大公子按時服用。"我將寫好的藥方折好交給小蓮,"等等,我親自去一趟。"
我換了件素淨的藕荷色褙子,帶著藥丸和藥方前往長柏居住的清風軒。清風軒位於盛府東側,環境清幽,院中種滿翠竹,頗有文人雅士之風。
剛到院門,就聽見裡麵傳來爭執聲。
"兄長何必總找那周家女子看病?"是明蘭的聲音,語氣罕見地急切,"府醫醫術精湛,難道還不如一個閨閣女子?"
"六妹妹多慮了。"長柏聲音溫和卻堅定,"周表妹的藥方確實有效。況且..."
我故意加重腳步聲,裡麵的談話立刻停止了。明蘭從裡麵走出來,見到我時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表妹來了。"她勉強笑道,"兄長正等著你的藥呢。"
我向她行禮,故意問道:"六姐姐也懂醫理?"
明蘭眼中閃過一絲警覺:"略知一二。表妹的藥方...很特彆。"
"西域傳來的偏方罷了。"我輕描淡寫地說,與她擦肩而過。
長柏站在書案前,見我進來,眼中閃過一絲欣喜。他今天穿著一襲靛藍色直裰,更顯得身材修長,麵容清俊。若不是眉頭因疼痛而微蹙,簡直稱得上完美。
"又勞煩表妹了。"他拱手致謝。
"大公子客氣。"我回禮,遞上藥丸和藥方,"這次我調整了配方,應該能減少發作頻率。"
長柏接過,指尖不經意相觸,他迅速收回手,耳根微紅。我不禁莞爾——這位盛家大公子在朝堂上能言善辯,麵對女子卻如此羞澀。
"表妹醫術高明,不知可否幫我看看這幾本醫書?"長柏從書架上取下幾冊裝幀精美的書籍,"有些地方我看不明白。"
我接過一看,是《黃帝內經》和《傷寒雜病論》。在現代我曾因興趣研究過中醫,這些典籍倒也熟悉。
"大公子對醫理感興趣?"我一邊翻閱一邊問。
"久病成醫罷了。"長柏苦笑,"這頭痛自小就有,近兩年愈發嚴重。多虧表妹的藥方,才讓我能專心讀書。"
我們並肩坐在窗下討論醫書,陽光透過窗欞灑在書頁上,形成斑駁的光影。長柏學識淵博,見解獨到,交談中我幾乎忘記了自己身處古代。當我用現代醫學理論解釋某個症狀時,他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表妹這番理論,我從未在醫書中見過,卻頗有道理。"他若有所思,"尤其是這"氣血循環"之說,與尋常郎中所言大不相同。"
我心頭一緊——又差點露餡!連忙解釋:"都是那位西域郎中所教,中原或許不常見。"
長柏正要再問,外麵傳來小蓮的聲音:"表小姐,老太太找您呢。"
我如蒙大赦,匆匆告辭。走出清風軒不遠,明蘭從假山後轉出,顯然一直在等我。
"表妹與兄長相談甚歡啊。"她語氣輕柔,眼神卻銳利如刀。
"大公子博學多才,受益良多。"我假裝沒聽出她的弦外之音。
明蘭突然湊近,在我耳邊低語:"表妹可知,兄長已有婚約在身?海家小姐明年就要過門了。"
我身體一僵。海氏!原著中長柏的妻子,家世顯赫的大家閨秀。我竟忘了這茬。
"六姐姐說笑了。"我強作鎮定,"我與大公子隻是探討醫理,彆無他意。"
明蘭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翩然離去。我站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我對長柏...不,不可能。我們之間隔著幾百年的時空,更彆說他現在已有婚約。我必須保持距離。
回到靜深軒,老太太派人來傳話,說是明日孔嬤嬤要來府中教導禮儀,讓我也一同學習。孔嬤嬤?原著中那位嚴厲的禮儀教習?看來劇情正在按照原著時間線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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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早早起床梳妝,選了一件淡青色交領襦裙,既端莊又不搶眼。剛到壽安堂,就聽見裡麵傳來老太太和明蘭的談笑聲。
"...孔嬤嬤最是嚴格,當年教華蘭時,手上戒尺可沒少打。"老太太說道。
"孫女不怕吃苦。"明蘭聲音乖巧,"隻是奇怪,往年都是秋後才請孔嬤嬤來府,今年為何提前了?"
我心中一動——明蘭故意提前請來孔嬤嬤?是為了打亂我的計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