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同珢手臂上的燙傷開始結痂時,我養成了每天清晨六點準時等在她門外的習慣。最初幾天,她會用警惕的眼神打量我,然後一言不發地走開。直到第五天,她終於在我遞出早餐三明治時,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今天有體育課嗎?"我輕聲問,目光掃過她被長袖校服遮蓋的手臂。
文同珢搖搖頭,把三明治塞進書包,"家政課。"她頓了頓,又補充道:"樸涎鎮那組做泡菜煎餅。"
我的心一沉。樸涎鎮的家政課意味著文同珢極有可能成為她惡作劇的受害者——滾油"不小心"濺出,麵粉"意外"撒在身上...劇中那些場景在我腦海中閃回。
"放學後直接回來,我給你做參雞湯。"我說,裝作沒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訝。
送走文同珢後,我沒有直接去便利店上班,而是繞路去了世明高中。校門口,樸涎鎮正被她的跟班們簇擁著,陽光下她笑得天真無邪,誰能想到這副漂亮皮囊下藏著怎樣扭曲的靈魂?
"係統,我能近距離接觸樸涎鎮嗎?"我在心中問道。
"可以,但禁止任何可能改變她行為的直接乾預。"係統回答,"建議宿主保持觀察者身份。"
我點點頭,假裝是路過的好奇市民,舉起手機對著校園拍了幾張照片。鏡頭特意捕捉到樸涎鎮和她的朋友們——崔惠程正討好地幫樸涎鎮整理頭發,李蓑羅叼著煙一臉不屑,全宰寯則對著路過的女生吹口哨。
這些照片將成為未來證據鏈的一部分。我小心地保存好,然後轉身離開。樸涎鎮永遠不會想到,她每一個肆無忌憚的笑容,都在為自己未來的毀滅添磚加瓦。
便利店的夜班工作枯燥卻給了我大量思考時間。我利用空閒列出未來十八年的關鍵時間點——文同珢退學、樸涎鎮結婚生子、河度領的出現...每一個節點都是複仇拚圖的一部分。
"周小姐對曆史很感興趣?"老板娘好奇地瞄了一眼我在收銀台下寫的筆記。
"啊,隻是...個人愛好。"我急忙合上本子,轉移話題,"對了,您知道附近哪裡有二手電腦賣嗎?"
我需要一台電腦來建立係統的證據數據庫。樸涎鎮團夥的每一次暴行、每一個細節都必須被精確記錄,時間、地點、參與者...這些都將成為文同珢未來法庭上的武器。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特意繞到文同珢的公寓門口。門縫裡沒有透出燈光,但隱約能聽到壓抑的啜泣聲。我抬手想敲門,又放下了。有些痛苦需要獨自消化,有些傷痕隻能自己舔舐。
第二天是周六,文同珢沒有上學。我敲響她的門,等了很久才聽到微弱的回應。
"是我,周雨晴。"
門開了一條縫,文同珢蒼白的臉出現在陰影中。她的左眼腫得幾乎睜不開,嘴角結著血痂。
"她們又找你了?"我聲音發抖。
文同珢沒有回答,隻是讓開了門。公寓裡彌漫著濃重的藥膏味,餐桌上散落著沾血的棉球和空藥瓶。她的校服堆在角落,袖口有被撕裂的痕跡。
"我去買點吃的。"我放下手中的急救箱,"你先處理一下傷口,好嗎?"
她點點頭,動作機械得像一具提線木偶。
我衝出門,眼淚模糊了視線。係統冰冷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警告:宿主情感投入過度,可能影響判斷。"
"閉嘴!"我低聲吼道,"你沒看到她現在的樣子嗎?"
"這是必要的過程。沒有這些傷痛,文同珢不會成為未來的複仇者。"係統無情地回答。
我在市場買了牛肉、蔬菜和藥材,回來時文同珢已經換上了乾淨的家居服,傷口也簡單處理過了。我默默走進她狹小的廚房,開始熬湯。
"為什麼幫我?"文同珢突然問道,聲音嘶啞,"我不值得你這樣。"
湯勺在我手中頓了頓,"每個人都值得被善待,尤其是你。"
她低下頭,長發遮住了表情,"我...有時候想結束一切。"
我的心猛地揪緊。放下湯勺,我坐到她對麵,強迫她看著我:"聽著,文同珢,我知道現在很痛苦,但請相信我——未來會改變。那些傷害你的人,總有一天會付出代價。"
"怎麼改變?"她苦笑,"她們有錢有勢,我隻是..."
"時間。"我握住她冰冷的手,"時間會帶來改變。你需要做的是活下去,記住一切,等待時機。"
文同珢盯著我看了很久,似乎在判斷我話語的真實性。最終,她輕輕點了點頭。
那天之後,我們之間建立了某種奇妙的默契。每天早上,我會準備好早餐和便當;放學後,她有時會來我的公寓,沉默地接受傷口處理或一頓熱飯。我們很少交談,但沉默中有著無需言表的理解。
我開始係統地記錄樸涎鎮團夥的活動規律。每周三放學後,她們會在學校後門的小巷聚集抽煙;周五下午,樸涎鎮通常會去美容院做頭發;而全宰寯則經常在周末出現在某個地下台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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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似乎在策劃什麼。"係統某天突然說道。
"隻是觀察。"我平靜地回答,將偷拍的樸涎鎮照片存入加密文件夾。
"提醒宿主:直接對抗施暴者將嚴重乾擾時間線。"
我冷笑:"我沒那麼蠢。我隻是確保未來文同珢複仇時,手中有足夠的武器。"
係統沉默了,算是默許了我的行為。
一個雨天的傍晚,文同珢沒有按時回來。我打她電話無人接聽,不安像毒蛇一樣纏繞心頭。抓起雨傘,我衝向學校。
校園早已空無一人,隻有保安室亮著燈。我正猶豫要不要進去詢問,遠處體育館的燈光吸引了我的注意。
體育館側門虛掩著,裡麵傳來模糊的說笑聲。我悄悄靠近,從門縫中看到了讓我血液凝固的一幕——
文同珢被綁在體操架上,校服被水浸透,緊貼在身上。樸涎鎮和她的朋友們圍成一圈,用手機閃光燈對著她拍照。
"笑一個啊,文同珢。"樸涎鎮甜膩的聲音令人作嘔,"你不是想當設計師嗎?讓我們看看你的"設計"。"說著,她拿出一把剪刀,開始剪文同珢的頭發。
我死死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尖叫出聲。手機在口袋裡,但我不能拍攝——光線太暗,距離太遠,而且風險太大。
"係統,這不在關鍵曆史節點裡吧?"我在心中急切地問道。
"不在,但乾預可能導致蝴蝶效應。"
"去他媽的蝴蝶效應!"我摸到牆邊的消防警報,用力拉下。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校園,樸涎鎮和她的跟班們驚慌失措。趁她們慌亂之際,我溜進體育館另一側的門,迅速解開文同珢的繩子。
"周...周姐姐?"她虛弱地抬頭,被剪得參差不齊的頭發貼在臉上。
"彆說話,我們走。"我脫下外套裹住她,半扶半抱地帶著她從後門離開。
我們剛跑到校門口的公交站,就看到樸涎鎮一群人衝出校園,四處張望。我把文同珢擋在身後,假裝在等車。
"喂!你看到有人從體育館出來嗎?"全宰寯粗魯地問我。
"沒有。"我平靜地回答,心跳如雷。
他們罵罵咧咧地走開了。公交車到來時,文同珢已經站不穩了。上車後,她靠在我肩上,渾身發抖。
"謝謝你。"她小聲說,眼淚無聲地滑落。
回到公寓,我幫她處理傷口,剪齊被惡搞的頭發。鏡子裡,文同珢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而堅定。
"總有一天,"她對著鏡子說,"我要讓樸涎鎮也嘗嘗這種滋味。"
我沒有回應,隻是默默記下了今天的日期和事件細節。又一個仇恨的種子被種下,在文同珢心中生根發芽。
第二天,我特意去了趟醫院,假裝感冒掛了內科。年輕時的朱如炡比劇中更加陽光俊朗,白大褂下的肩膀寬闊,笑起來眼角有細小的紋路。
"周小姐隻是輕微感冒,多休息就好。"他溫和地說,遞給我處方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