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窗簾緊閉,將首爾璀璨的夜色隔絕在外。牆上的顯示屏分割成十幾個畫麵,實時監控著樸涎鎮家、河度領公司、藝鬆小學以及李蓑羅的畫廊。文同珢站在屏幕前,手指輕觸其中一個畫麵,放大樸涎鎮臥室的實時影像。
"她開始吃安眠藥了。"文同珢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每天兩粒,才能入睡。"
我坐在角落的沙發上,裹緊毛毯。出院已經一周了,但係統的強製休眠似乎留下了某種後遺症——我時常感到疲憊,注意力難以集中。而文同珢則像一台永不停歇的機器,日夜不停地推進她的複仇計劃。
"朱如炡提供的資料比想象的更有用。"她調出一段錄音,"聽這個。"
揚聲器裡傳出李蓑羅歇斯底裡的聲音:"我受不了了!那個賤人到底想要什麼?錢嗎?我有的是錢!"
"她不是要錢,蓑羅。"這是樸涎鎮疲憊的回應,"她要我們...記得。"
錄音戛然而止。文同珢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樸涎鎮終於明白了。這不是敲詐,不是勒索,而是複仇。"
我胃部一陣絞痛。在過去的一周裡,文同珢已經逐步展開了她的複仇網絡——李蓑羅收到了匿名寄來的吸毒證據;崔惠程的債主突然加緊追債;全宰寯的地下賭場遭到警方突襲...每一步都精準打擊著這些人的致命弱點。
"河度領呢?"我小心翼翼地問。
文同珢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一下:"他今天約我下棋。"
這是她計劃中的關鍵一環——通過圍棋接近河度領,讓他對自己產生好感和信任,最終成為摧毀樸涎鎮心理防線的利器。但最近我注意到,文同珢談起河度領時,眼神中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
"同珢,"我猶豫了一下,"你對他...有感覺嗎?"
她猛地轉身,眼神銳利如刀:"什麼?"
"我注意到你看他的方式...不太一樣。"我鼓起勇氣繼續道,"如果複仇計劃因此受到影響..."
"不會。"她打斷我,聲音冰冷,"河度領隻是棋子,就像樸慏梧一樣。我不會讓感情乾擾計劃。"
但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左手腕上的疤痕——那是樸涎鎮當年用卷發棒燙傷的痕跡。她在說謊,我清楚地知道。文同珢對河度領的感情已經超出了計劃需要,而這可能帶來災難性後果。
"係統,"我在心中問道,"這種情況在原始時間線上發生過嗎?"
"數據不足。"係統的聲音聽起來比以往更加虛弱,"曆史軌跡偏移度已達35.7,預測可靠性降低。"
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如果連係統都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們真的在走向未知領域...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文同珢迅速切換主屏幕,顯示出門口的監控畫麵——朱如炡站在那裡,手裡拿著一個文件袋。
"讓他進來嗎?"我問道。
文同珢猶豫了一瞬,點點頭。她按下開門按鈕,同時快速整理了一下散落的資料。三十秒後,朱如炡走進客廳,目光立刻被牆上的監控屏幕吸引。
"看來我打擾了...某種軍事行動?"他半開玩笑地說,但眼神嚴肅。
"有事嗎,朱醫生?"文同珢冷淡地問。
朱如炡將文件袋遞給她:"樸涎鎮母親的調查資料。她雇傭了私家偵探跟蹤你們倆。"他指了指我,"周老板的網吧已經被監視了。"
文同珢迅速翻閱文件,臉色越來越陰沉:"她比我想象的還要危險。"
"不僅如此。"朱如炡走到電腦前,調出一組照片,"她聯係了河度領,警告他小心接近你的"可疑女子"。"
我的心沉了下去。如果河度領開始懷疑文同珢的動機,整個計劃將功虧一簣!
"什麼時候的事?"文同珢的聲音異常平靜,但指節已經泛白。
"今天下午。"朱如炡擔憂地看著她,"你今晚不是要和他見麵嗎?"
文同珢看了看手表,突然抓起外套:"提前出發。周姐姐,監控就交給你了。"
"等等!"我攔住她,"如果河度領已經起疑,這次見麵可能很危險!"
"正因如此,我才必須去。"文同珢的眼神堅定如鐵,"如果現在退縮,就等於承認我有問題。"
朱如炡上前一步:"至少讓我陪你。以朋友的身份出現,不會太可疑。"
文同珢似乎想拒絕,但最終點了點頭。兩人匆匆離開,留下我一人麵對滿牆的監控屏幕。
"係統,這不在原計劃中,對嗎?"我無力地問道。
"嚴重偏離。"係統確認道,"朱如炡的參與將改變文同珢與河度領互動的性質。"
我調出圍棋會所的監控畫麵,但那裡是私人區域,沒有攝像頭。隻能祈禱文同珢能夠應對這個突發狀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輪流查看各個監控點:樸涎鎮在家中坐立不安,頻繁查看手機;李蓑羅在畫廊裡對助手大吼大叫;崔惠程躲在一家廉價旅館裡,身邊堆滿了酒瓶...惡人們已經開始崩潰,但複仇還遠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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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一點,門終於再次打開。文同珢獨自回來,臉色蒼白但眼神明亮。朱如炡沒有跟她一起。
"怎麼樣?"我急切地問。
"比預期的好。"她脫下外套,倒了一杯威士忌,"河度領確實收到了警告,但他...不相信。"
"為什麼?"
文同珢啜了一口酒,嘴角微微上揚:"因為他"喜歡"我。樸母的警告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她模仿著河度領的語氣,""我四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還分不清好壞嗎?""
這個發展讓我驚訝。在原劇中,河度領確實對文同珢有好感,但從未如此明確地表態。
"朱醫生呢?"
"他...幫了大忙。"文同珢的表情柔和了一瞬,"以醫學專家的身份證實了我"創傷後應激障礙"的診斷,解釋了為什麼我會對某些話題反應過度。"
聰明!這樣一來,即使文同珢偶爾表現出對樸涎鎮的異常關注,也有了合理解釋。
"河度領甚至提議幫我"治療"。"文同珢冷笑一聲,"邀請我周末去他們家的彆墅。樸涎鎮會在場,當然。"
我的心跳加速——這是直接打入敵人內部的機會!但風險也同樣巨大...
"你答應了?"
"當然。"她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是時候讓樸涎鎮麵對麵見見她的噩夢了。"
接下來的幾天,文同珢加倍努力地完善複仇計劃的每一個細節。朱如炡成了常客,帶來了更多醫療和法律方麵的專業建議。我注意到他和文同珢之間的互動越來越自然,那種十八年前的默契似乎正在慢慢恢複。
周末很快到來。文同珢精心打扮,穿上一件優雅的淺藍色連衣裙——樸涎鎮最討厭的顏色。她檢查了藏在項鏈中的微型錄音設備,向我點點頭:"演出開始了。"
我本想陪她一起去,但係統突然發出強烈警告:"禁止直接乾預關鍵節點!宿主在場將導致不可預測後果!"
於是我隻能留在安全屋,通過文同珢的錄音設備遠程監聽。朱如炡則以"醫生朋友"的身份陪同前往,表麵上是為了繼續"心理治療"。
錄音開始斷斷續續地傳來:
"...這是我丈夫,河度領。這位是文同珢老師,慏梧的美術老師..."樸涎鎮的聲音故作輕鬆,但能聽出緊繃感。
"久仰大名,河先生。朱醫生經常提起您。"文同珢的聲音平靜而禮貌。
"文老師比我想象的年輕。"河度領的回應熱情而真誠,"朱醫生說您在中國生活了很久?"
談話逐漸轉向家常話題,但我能想象樸涎鎮如坐針氈的樣子——看著丈夫與自己最恐懼的人相談甚歡,卻無法說出真相。
午餐時,話題突然轉向了學生時代。
"說起來,文老師也是世明高中畢業的吧?"樸涎鎮明顯在試探,"我們是不是同屆?"
一陣輕微的衣物摩擦聲,可能是文同珢調整坐姿:"是的,夫人。我們同班過一段時間...您不記得了嗎?"